第43章 江陵蒯祺
江陵，太守府。
南郡太守龐季有些坐立不安，而且眼皮直跳。
張繡一萬大軍進入江夏，本來他沒有絲毫擔心。一萬兵馬，平叛都不可能，難道他還有能力攻打江陵？
可是萬萬也沒有想到，張武陳孫這麽快就被滅了，而且張繡幾乎是兵不血刃。
現在，張繡的兵馬已經進入了江陵。
江陵關係著南郡，乃至於整個荊州的安危。
江夏黃祖，被孫策牽製，蔡瑁文聘的大軍，正在新野和賈詡對峙，江陵沒有援軍，隻能靠自己。
張繡麾下可都是虎狼之師，他守得住嗎？江陵該怎麽辦？
“稟報太守，蒯校尉求見！”
一名下人進來稟報。
“快，快讓蒯校尉進來……”
“諾！”
時間不大，蒯祺來到大廳。
“參見太守！”
“蒯校尉不必多禮！”龐季連忙擺了擺手，“蒯校尉，張繡大軍已經到了江陵境內，雖說是班師回南陽，可我以為，他狼子野心，恐會圖我江陵城啊！”
“龐太守，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張繡真的班師回南陽，我們則以禮相待。可若他想攻打江陵，末將定讓他有來無回！”蒯祺語氣非常堅定。
“蒯校尉，北地槍王張繡並非浪得虛名，張武陳孫有三四萬兵馬，隻一戰，便全軍覆沒，萬不可輕敵啊！”
“龐太守請放寬心，張繡的兵馬再強悍，可江陵城池高大堅固，他們遠道而來，攻城器械不足，何懼之有？”
“哦……”聽完蒯祺這番話，龐季懸著的那顆心總算放下了一些，“蒯校尉言之有理，江陵城的防守，全賴蒯校尉了！”
“份內之事爾！”
蒯祺離開太守府之後，來到城頭之上，向遠處望了望。
張繡的兵馬並未出現在視線中，城門口百姓出入正常。
對幾位軍司馬囑咐一番之後，蒯祺回到府中。
蒯祺徑直來到書房，拿出了一封信。
這是叔父蒯良不久前寫來的，隻有四個字：見機行事！
“叔父到底是什麽意思呢？”
蒯祺自從接到這封信之後，一直在思索，可一直不甚明白。
他對叔父非常了解，這四個字，絕不像表麵那麽簡單。
裏麵肯定隱藏著秘密，不能讓別人知道的秘密。
否則，叔父一定會明說。
在荊州，劉表為了平衡世家，讓蔡家幾乎掌控了所有兵權，而蒯家則掌控著政務。
但是蒯祺卻是南郡校尉，鎮守江陵。
江陵的重要性，蒯祺自然知道。
這封信肯定與江陵有關。
而且此時，荊州看似平靜，實則風雨飄搖。
江夏黃祖實力越來越大，廬江孫策虎視眈眈，荊南四郡陰奉陽違，南陽張繡又兵臨城下。
這個時候，他一步走錯，將會對整個家族不利，甚至是災難。
到底如何見機行事呢？
“稟報校尉，門外有一人，自稱徐庶，要見校尉！”正在這時，一名下人進來說。
“徐元直？”蒯祺有些意外。
徐庶在荊州可謂大名鼎鼎，與龐德公、司馬徽、黃承彥三人交情深，可與蒯家沒什麽來往，這時為何要見自己呢？
“蒯校尉，是否要見？”下人問道。
“請徐庶先生來書房！”
“諾！”
不一會兒，徐庶隨下人來到了書房。
“徐庶冒昧拜訪，還望蒯校尉恕罪！”徐庶向蒯祺拱了拱手。
“先生此時來到江陵，恐怕不是簡單的拜訪罷！”蒯祺語氣平靜，不悲不喜。
徐庶笑而不答。
蒯祺擺了擺手。
下人退出了書房，並將房門關上。
“荊州如今的形勢，我想蒯校尉應該清楚，不知蒯校尉有何打算？”
“哈……”蒯祺聽完徐庶的話之後，一陣冷笑，“本校尉有何打算，恐怕不是先生應該管的吧！如果先生隻是為了說此事，那便請回吧！”
“哈……”徐庶也是一陣大笑，“當然與我無關，但江陵如今已到風口浪尖，蒯校尉的一舉一動，不光與你性命攸關，更是決定著整個蒯家的命運！走錯了，輕則蒯子柔有殺身之禍，重則蒯家有滅頂之災，還請蒯校尉慎重！”
徐庶說完，轉過身，拉開書房的門，緩步而出。
“先生……先生……”
蒯祺一看，有些慌了。
如果沒有蒯良的那封信，蒯祺斷定那是徐庶的危言聳聽。
江陵有五千兵馬，保住城池，他有絕對的把握。
可是現在，徐庶所說正是這些天他心中的疑惑啊！
徐庶這樣的智者，豈會信口開河？
蒯祺趕緊攔住徐庶，並向他深施一禮。
“是我孟浪了，還請先生解惑！”
二人又回到了書房，把門重新關上。
“如今亂世，諸侯四起，天子政令出不了皇宮，天下形勢正如春秋戰國之時。南方富裕，可劉州牧毫無進取之心，荊州早晚要易主，這一點，蒯校尉應該知道吧！”
蒯祺點了點頭。
他曾經問過叔父蒯良，荊州的那些大賢，青年才俊，難道真的都不願意出仕嗎？
蒯良說他們不看好劉表，荊州早晚易主。
徐庶的見解顯然與叔父蒯良一致。
“而如今，真正有能力掌控荊州的，是平南將軍和江東孫策！”
“平南將軍？江東孫策？”蒯祺皺起了眉頭。
“江夏黃祖，表麵強大，實則不堪一擊。離開了江夏，將寸步難行！長沙韓玄，雖有野心，但無兵無將，難成大事。在孫策和平南將軍之間，蒯子柔會如何來選呢？”
蒯祺額頭上滲出了一層汗。
這還有選擇嗎？
劉表當年劫殺孫堅大敗，是蒯良力挽狂瀾，後來才有黃祖射殺孫堅。
孫策若拿下荊州，不能放過的便是黃祖、劉表與蒯家。
“蒯校尉應該知道，這一次平南將軍入江夏，是蒯子柔一手策劃的吧。”徐庶壓低了聲音說道。
“這……”蒯祺冷汗直冒。
蒯良隻身去新野張繡大營，當時蒯祺沒有多想。
蒯良給自己一封奇怪的信，蒯祺想不明白。
現在，一切都明白了。
果如徐庶所說，自己一步走錯，蒯家將會有滅頂之災啊！
“還請先生教我！”
蒯祺再次向徐庶行了一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