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敬他一尺,他還你一丈!辱他一毫,他血牙報之
這些時日跟張頓在一起,胡廣清楚他的性格。
張頓的性格,是別人敬他一尺,張頓還別人一丈。
但別人若是辱他一毫,張頓必定以血還血,以牙還牙!
鼎盛樓的店家,就是因為第一次見到張頓,用泔水桶的東西扔他,所以人都沒了,鼎盛樓更是涼了。
現在,五姓七望七位家主麵對張頓,一副高高在上,俯視螻蟻一般的姿態,絲毫不給麵子。
胡廣自認換做自己,忍就忍了,畢竟自己和五姓七望的這幾位家主相比,啥也不是。
可是張頓不一樣!
崔昭饒有興味的望著張頓,對於胡廣心裏怎麽想的他,他不知道,即便知道了,也會不以為意。
畢竟,區區一個醉仙樓廚子,和五姓七望相比,和螻蟻有什麽區別?
“剛才聽管家說,你來的時候,帶了東西。”
崔昭嘖嘖問道:“香皂、冰糖、二鍋頭、蠟燭,哪一樣都是好東西。”
“如果你帶的是這幾樣,那你可以帶回去了,我們不要這個,要的是你手裏的製造之法。”
“如果是別的,那老夫倒是想要好好瞧瞧。”
“當然了,如果想求老夫這些人辦事,製造之法拿出來,交給老夫,老夫可以幫你。”
張頓垂手而立,麵帶微笑道:“好叫崔家主知曉,晚輩此次過來,是為了兩件事。”
“第一件事,確實是要給諸位家主看看好東西。”
“看?”崔恭嘖了一聲,道:“不是給?”
張頓看著他道:“當然是看,給的話,你們是要付出代價的。”
“噗嗤!”七個老頭悶笑出聲,沒幾秒便忍不住拍著大腿哈哈大笑起來。
付出代價?
這個後生挺狂啊。
崔昭笑的眼淚都快下來了:“張頓,你倒是說說看,你把東西給老夫,會讓老夫付出什麽代價?”
“什麽樣的代價,會讓你覺得,我們五姓七望付不起?”
張頓麵帶微笑道:“是什麽代價,容晚輩晚一會說,先聽晚輩說第二件事。”
“晚輩此次前來所謂的另外一件事,是為了勒石記功的事而來。”
聞言,七個老頭臉龐上的笑容,頓時僵硬住了。
勒石記功四個字,就如同一根長針,瞬間令他們清醒。
七個老頭直起身子,直勾勾盯視著張頓。
崔昭收斂起臉上的笑容,凝視著他道:“你怎麽會知道勒石記功之事?”
張頓問道:“崔家主,我們能坐下說了嗎?”
崔昭看向老管家,道:“設座,上酒。”
崔老管家應諾一聲,很快便帶著人,為廳堂中增添了兩張幾案。
張頓帶著胡廣坐在靠近門口的兩張幾案後,看著上麵的酒壺和酒杯,對崔老管家說道:“倒酒。”
“……”崔老管家沒動,看向了崔昭。
崔昭擺了擺手,讓他照做。
等到崔老管家拎著酒壺斟滿酒,張頓舉起酒杯輕輕喝了一口,眉頭一擰,道:“五姓七望的府邸,平日裏喝的都是這酒?舍不得花錢買好的嗎?”
“胡兄,箱子裏有二鍋頭,你拿出來一小壇,給七位家主分著嚐嚐。”
胡廣心驚膽戰的看著他,你是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啊,你當這是醉仙樓嗎?
但胡廣還是硬著頭皮,從帶來的箱子當中,取出一個小酒壇,放在了張頓的幾案上。
張頓將酒壇拆封,將酒杯中的酒倒掉,自顧自的倒了一些,然後遞給胡廣,指了指在座的七位家主,道:“給他們滿上。”
胡廣硬著頭皮照做。
“……”
七位家主,看著被胡廣滿上的酒,又看了看張頓,一個個嘴角抽搐了幾下。
你當這是你家呢?
你是客,還是我們七個人是客?
崔昭冷哼了一聲,動也沒動一下酒杯,道:“張頓,該說的話,你還沒說清楚,你是怎麽知道勒石記功之事?”
張頓手握著酒杯,一邊輕輕抿著,一邊笑道:“我怎麽知道的,諸位家主可以猜猜。”
“你是替朝廷,來向五姓七望要錢的?”崔恭忽然道。
張頓看著他問道:“這位家主怎麽稱呼?”
崔恭淡然道:“老夫清河崔恭。”
張頓放下酒杯,衝他拱手道:“崔家主洞若觀火,晚輩此次過來,確是為了這個目的。”
“錢,我們已經給了。”崔恭注視著他道:“不知你又來替朝廷要什麽錢?”
張頓搖了搖頭,“你們什麽時候給過朝廷錢了?”
“該不會崔家主要說,你們給的是那裝在錦盒裏的房契地契田契以及古玩字畫的票據?”
“給的那是錢?”
張頓掃視了七位家主一眼,語氣平靜道:“擦屁股都嫌拉腚的廢紙,有什麽用?”
“混賬!”盧閔、鄭達、王廓、李尊、李虞勃然大怒,紛紛拍案而起。
張頓反問道:“難道晚輩說的有錯?”
“什麽狗屁價值七十萬貫的東西,房契地契田契,還有那些古玩字畫,你們交給朝廷,是要讓朝廷幫你們賣?”
“你們為什麽不先將東西賣了,換成真金白銀,然後再給朝廷?”
“因為你們知道!”張頓泰然自若的拿起酒杯,輕輕抿了一口,繼續說道:
“隻有這樣,才能向朝廷交差,而不損耗一分一文。”
“你們很清楚,朝廷收了你們給的房契、地契、田契還有古玩字畫的票據,就跟收到廢紙沒什麽區別。”
“那些東西,是你們五姓七望的東西,長安城裏但凡有點心眼的人,都看得出來你們是在陽奉陰違!”
“明麵上,你們答應,背地裏,你們跟朝廷對著幹,就算看重那些房契地契田契和古玩字畫,也沒人敢花錢來得罪五姓七望。”
“但是,如果你們把先東西換成真金白銀,然後交給朝廷,那就不同了。”
張頓搖頭道:“挖自己的肉補朝廷的瘡,天底下沒人會這麽幹,你們這樣做,我也理解。”
崔昭冷聲道:“既然理解,那你為何還要前來替朝廷要錢?”
張頓耐心說道:“理解是一回事,該怎麽做是另外一回事。”
“我也不賣關子,我要真金白銀,你們給錢我帶走,這件事就揭過去了。”
“狂妄後生!你懂什麽?”崔昭再忍不住,猛地拍案而起,怒視著他道:
“我五姓七望不曾欠朝廷分毫,朝廷卻以此毒計陷害我等,非要行逼捐之事,我們憑什麽要做案板上之魚肉?憑什麽任由朝廷予取予奪?”
“此言大謬!”
張頓神色一肅,擲地有聲道:“什麽叫做你們五姓七望不曾欠朝廷分毫?廟堂之上,多少官吏是你五姓七望的人?這是出於何故?”
“民生之事,鹽茶銅鐵瓷器棉紗,又有多少被你們五姓七望掌控?又是因為什麽?”
“文化之上,天下更是流傳一句娶妻當娶五姓女,你們五姓七望之中,一個瘸腿殘疾之女子,都有人爭搶著要,又是原由何在?”
“且這些也就不說,就單單說你們門下的良田千頃,又是怎麽來的?”
張頓正襟危坐,直視著七個老頭憤怒的臉色,一字一板道:
“你們因為這些發了多少財?朝廷卻又管過你們多少?”
“現在因為朝廷想借你們之手,來紓解朝廷國庫空虛之困局,你們卻在這說什麽五姓七望不曾欠朝廷分毫?可笑至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