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天下熙熙
皇後羞紅了臉：“妹妹怎能欺瞞哥哥，陛下是真的變了，對我很好很好。昨日劉貴妃欺負我，他還讓我出氣。”
“那就好，那就好。”沈勇在宮外也聽到了一些風聲，聽到妹妹親口說出，才真正放心下來。
“那陛下這次找我來，有什麽事？”沈勇問。
“朕來說吧。”
算著小舅子的氣差不多消了，曾強才邁進了殿內。
皇後和沈勇急忙起身行禮。
“朕需要糧食。”曾強坐下後，開門見山。
“陛下，您今天在朝堂上說的話，整個蜀國都在傳，現在不僅是成都和蜀南，連其它地方的糧價都在飛漲了！”沈勇苦笑，“沈家真是愛莫能助。”
“哥！”皇後嬌嗔。
“唉！”沈勇歎了一口氣，“陛下，我們沈家隻是成都一個平常布匹商戶，三年前妹妹成了皇後，才有了些許規模，就算想幫忙，也是有心無力。最多一萬石，就沒辦法了。”
“哥！”皇後在撒嬌。
“妹妹，這一萬石的錢，都還是預收的下半年貨款。”沈勇雙手一攤，“說直白點，有你才有沈家，有陛下才有你，能幫的，我們一定盡力幫。”
“胡大伴。”
曾強沒有糾纏，而是叫了一聲。
胡大伴馬上就捧著一掛布匹走了進來。
然後皇後和沈勇眼睛都直了。
這……這是……
什麽神仙紫色呀？
比現如今號稱“色中貴族”的紫色還要耀眼和彰顯華貴的顏色！
這絕對不是用紫草根或者紫紶這種染色海螺製造出來的染料！
“陛下，這是怎麽染出來的？”沈勇聲音都在顫抖。
“秘方能換到多少糧食？”曾強不問反答。
沈勇冷靜下來，仔細思考後，問：“陛下，如今的紫色染料，成本極高，不知陛下這染料，成本幾何？”
曾強笑：“不值錢，就是某樣常見的東西加煤灰和尿液一起熬製，再用另一種常見的東西來提亮就可以了。”
“那我可以給陛下換來十萬石糧食！”沈勇斬釘截鐵。
“一個月？”
“一個月！”沈勇心中已經有了計劃，“我隻要在成都開個布匹展示會，將這種紫色拋出來，那麽，即使價格比現在紫色的市場價高一成，訂單也能排到一年後。而成本真正低廉的話，賺到十萬石糧食完全沒有問題。”
“好，那就交給你做了。”曾強很滿意。
配方不值錢，能發揮作用才值錢！
“謝陛下！”
沈勇感激涕零。
這種紫色一出，不僅武皇皇位穩了，他們沈家何嚐不是一飛衝天，可能很快就會成為蜀國最大的布匹商人。
和曾強商量完一些細節後，沈勇就離開了皇宮。
興奮的他渾然沒有注意到，自己的一言一行都被別人看在眼裏。
“沈勇很高興？”
太師府書房內，劉淵放下茶杯。
“是，感覺就是得知了什麽天大的喜事一樣。”眼線回答。
“從今天開始，盯緊沈家，任何風吹草動，都必須匯報。”劉淵心一凜，下達命令。
“喏！”
皇宮內，曾強和皇後剛剛親昵沒多久，胡大伴就來稟告，說胡家管事胡知禮進宮了，不過先去了慈寧宮。
曾強笑了笑，讓陪伴他的皇後先回坤寧宮，自己則坐在武英殿等候。
大概半個時辰後，胡大伴就把請示完皇後的胡知禮帶了進來。
胡知禮算起來應該是曾強的舅舅，進來以後，隻是敷衍地向曾強跪拜了一下，然後也不待曾強賜座，便自行坐了下來
曾強也不介意，客氣地問道：“舅舅近來身體可好？”
胡知禮倨傲地點了點頭：“還行。”
然後不耐煩地說道：“陛下有什麽事，就請直說，小民家事煩多，還要盡早趕回。”
曾強臉色一滯，很想把手裏的茶盞給胡知禮也扣過去，但是想想太後在前，胡家勢大，隻能忍下這口氣。
但他也不再把胡知禮當長輩，沒再聊一句家常，直接讓胡大伴拿出了一樣東西。
和沈勇剛才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不一樣，胡知禮對這個東西感覺似曾相識。
直到他拿手指嚐嚐了，整整才徹底懵住。
“胡管事，現今此物市場價多少？”
曾強很滿意胡知禮的反應，也沒稱呼“舅舅”。
胡知禮收起了高傲的心態，很認真地回答：“市場價一兩銀子一兩，常常有價無市，因為全天下的年產量，也才五百斤左右。而陛下手中之物，比現在所賣的更加細膩、味濃，價格能再高一些。”
頓了頓，問：“陛下，就是……不知年產量幾何？”
曾強比了一根手指頭。
胡知禮試探著問道：“一百斤？”
曾強搖頭。
胡知禮倒吸一口冷氣：“一千斤？”
曾強再搖頭，笑答：“一直有。”
胡知禮一下失態，跳了起來，叫道：“不可能！”
“糖霜可是要用一千斤紅糖才能熬製出一兩，陛下手中的糖霜品質更高，那需要的紅糖數量應該更多，怎麽可能不限量？”
曾強笑：“君無戲言，隻要你想要，朕就可以一直供應。還有，朕這東西不叫糖霜，因為不是刮霜而成，朕命之為白糖。”
胡知禮看著曾強，再看看桌上的白糖，漸漸冷靜下來，拱手彎腰：“陛下，恕小民剛才失態，冒犯了。”
然後問道：“陛下是要糧食吧？”
曾強點頭。
“那如何合作？”
曾強早就想好了腹案：“朕這一年，以白糖五貫一兩的價格賣你胡家，你在一個月內，免費贈於朕十萬石糧食。”
胡知禮一臉驚容：五貫？至少兩百倍的利潤？
不過他是做大事的人，也瞬間察覺到了不對：“陛下，您剛剛說一年？”
“對。”曾強喝了一口茶，說道，“如果不是剛才胡管事不把朕放在眼裏，本來是可以給兩年的。不過一年過後，胡家也可以和其他商家一起來競價，價高者再得一年銷售權。”
胡知禮臉紅，內心深深的後悔。
同時驚疑地看著曾強：沒想到從小就隻會舞刀弄槍的武皇，竟然變得這麽聰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