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男人配燒酒
遊**了大半天的時間,肖塵依然是兩手空空。
眼看著日高三竿,自己也找不到,弄到任何肉食的門路,無奈之下,返回了破廟。
還沒到門口,一股香氣,已經從破廟裏麵撲了出來。
“莫非那老頭,還有私藏的肉不成?”想到這裏,肖塵快速的走進了破廟。
鍋裏“咕嘟咕嘟”的煮著東西,一如昨天兩人回來的情景。而老頭,則是躺在那稻草堆裏,呼呼大睡。
或許是睡得香甜,那蓋在身上的衣服,不知何時被甩到了一邊。
將掉落在地的衣服撿起,蓋在了老者身上。肖塵便走到了破鍋跟前,拿起旁邊的樹杈子,開始在鍋裏翻動。
稻草堆裏,老者依然打著呼嘍,緊閉的雙眼,卻忽然睜開,打量著肖塵的一舉一動。
肖塵哪知道這些,依舊不停的翻動著鍋裏的肉。不知道是熱的,還是累的,瘦小的臉上,掛滿了汗珠。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估計著鍋裏的肉應該熟了,便用樹杈子挑出來一塊,伸手就抓。
“哎呀,怎麽這麽燙。”肖塵燙的大叫一聲,急忙縮回了手。放在嘴邊吹了幾吹,便又伸手去抓。
反複幾次之後,終於將那塊肉,吃進了嘴裏。
確認熟了之後,便抬起右手,對著鍋下的火焰,猛的一揮。
火焰輕輕搖擺了一下,繼續燃燒著。
連續揮擺十幾次左手,那火焰繼續熊熊燃燒。
肖塵似乎是有點氣惱,將牆角裏那個盛水的小瓦罐,一把提了起來,就要往鍋下潑去。
“停。”老者大呼一聲,坐了起來,“大老遠的,我提那點水回來容易麽,你就這樣要給我浪費掉。”
聽見聲音,肖塵臉上一陣尷尬。提著瓦罐,又放回了原處。
“我今天,沒有買到肉。”低著頭,肖塵小聲的說道。
“沒買到肉?那鍋裏的肉,是哪裏來的?”老者朦朧著雙眼,鼻子使勁的嗅了嗅,問道。
“我不知道,我回來的時候,鍋裏已經煮上了肉。”
“真不是你買回來的?那這肉,是哪裏來的呢?”老者站了起來,熟練地在鍋裏捏了一塊,快速的塞進了嘴裏。
“不錯不錯,熟透了。”
“這肉,真不是你買回來的嗎?”肖塵認真的問道。對於老者話語的真假,他還沒有足夠的分辨能力。
看著肖塵一本正經的表情,老者伸手,又在他的腦袋上敲了一下。
一指那已經沒有了頭顱的泥菩薩:“不是我買回來的,你還指望著它,送你滿滿的一鍋肉啊?”
肖塵尷尬的一笑。
這已經被人放棄了的泥菩薩,隻是披了一件普度眾生的外衣,卻從未能做出一件普度眾生的實事。
老者雖然將偷東西,美名其曰“買”,而且,在那些被他“買”走東西的人的眼裏,老者一定不會有什麽好聽的名聲,但他,卻給自己提供了滿是營養的美味肉塊。
“我在附近轉了好久,看見那些窮苦的村民,我做不到‘買’他們的東西。”肖塵低著頭,不敢看老者的眼睛。
“我說了讓你走遠一點,誰讓你在附近溜達了?這附近都是窮苦人,隻有遠一點的鎮上,縣城,才有可以‘買’東西的富人。無論有多饑餓,窮苦村民的東西,不要碰。”老者大聲的嗬斥道。
聽著老者的訓斥,肖塵的頭,更是不敢抬起。
“好了,過來吃肉。”說著,老者拿起兩塊肉,坐在了廟門口的石墩上。
等肖塵在另外一個石敦上坐好,老者將肉扔了過去。
“今天,安排你出去‘買’肉,其實是對你的一種考驗。”老者咬了一口肉,道。
“啊?”肖塵急忙問道,“那我,通過了考驗沒有?”
“我也不知道,這個考驗,把我自己都考迷糊了?”老者哼唧了一聲。
“怎麽會這樣,把你自己都考迷糊了,那還考驗啥。”
“因為,當年,我的師父,就是這樣考驗我的。”
“你師父,也用偷東西來考驗你?”肖塵問道。
“是‘買’,不是偷。”
“好,我記住了。那你當時通過了嗎?”肖塵還真有點好奇。
“當然通過了,不通過,能叫師父啊?看你笨的。”老者鄙視的看了肖塵一眼,繼續啃肉。
“不過,當年我也和你一樣,兩手空空的回來的。”老者又補充了一句。
“原來,空手回來就是通過考驗啊。”
“師父當時的話,很高深,他說,不擇手段的帶東西回來,通過考驗的是能力;沒帶東西回來,通過考驗的,是善良。”
“這話,是什麽意思?我有點聽不懂。”肖塵疑惑的道。
老者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師父說,善良的人,沒有手段,成不了大器。有手段的人,因為隻在乎自己,注定成為一方霸主。而我,就是師父口中,那種成不了大器的。”
“那我,是不是也是成不了大器的那種?”肖塵問道。
“當然是啊,你都沒有帶肉回來,怎麽成大器?”似乎是心裏得到了平衡,老者嘿嘿笑了起來。
“不擇手段就能成大器?若真是這樣,這大器成不成都無所謂。”肖塵崛起了嘴。
在村子裏,幾乎每家的飯菜,自己都吃過。
有時候,看著他們一家人,分小小的一鍋粥,肖塵便會拒絕他們的施舍,而去路邊撿拾菜葉吃。
若是為了通過考驗,不擇手段的侵害這些村民的利益,自己寧願不成這個大器。
“來,喝一口?”老者從腰間拿出了一個酒壺。
扁圓的形狀有一個長長的脖頸,好像是獸皮做的,油光鋥亮。
“好喝嗎?”肖塵問道。
“嚐一口你就知道了,記著,大口喝。”說著,就把酒壺扔了過來。
一把接住,肖塵將鼻子湊了上去。
一股清香的味道,撲鼻而來。
毫不客氣,肖塵仰起頭,就狠狠的喝了一大口。
“咳咳咳”,肖塵不停的咳嗽了起來。
一股辛辣的味道,鋪滿了整個口腔。那已經咽進肚子的東西,如同一根燒紅的鐵棍,順著嗓子眼,捅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