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當窗理雲鬢，對鏡貼花黃……嘻嘻嘻……”
蔡琰一邊背著左飛的詩詞。
一邊化妝，一邊傻笑。
這一幕差點沒把小侍女，還有老父親蔡邕給嚇死......
........
雖然蔡邕想不到左飛見自己的理由。
但來者是客，還是讓仆人請他進來了。
“久聞蔡老先生高名，小子左飛仰慕已久。
日夜盼望著能與先生相見，向先生請教。
今日冒昧來訪，實屬唐突，還望先生恕罪。”
見左飛禮儀周全，態度謙遜。
蔡邕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久聞穎川小左公之名。
今日一見，果然人中龍鳳，一表人才。”
“蔡老先生謬讚了。
小子今日之行，是為請教書法而來。”
蔡邕雖然涉獵甚廣。
但他最為得意的，還是那手世間一絕的書法。
他甚至還自創了名為“飛白”的字體。
自此，更是以書法一道引以為傲。
........
“哦，遠洋也懂書法？”
提起書法，蔡邕瞬間兩眼放光，一下子就來了精神。
左飛雖然略懂書法。
但與蔡邕這樣的大家，哪有得比啊！
為了不讓對方看出貓膩，左飛隻能先下手為強。
“略懂一二。
最近在下也自創了兩門字體，正想來求老先生指教一番。”
蔡邕眉毛一挑，冷哼一聲。
創新如果有那麽簡單。
自己又豈會研習了大半輩子，才創立出飛白？
眼前這個年輕人，才吃了幾碗米，幾粒鹽？
居然敢說自己創立了兩門字體！
哼，本以為是同道中人。
結果卻是不知所謂的無知狂徒！
........
但出於禮儀、
蔡邕還是帶著左飛去了書房，命下人取來筆墨紙硯。
如今蔡侯紙的生產尚未普及。
紙張一般隻用來承載書法，或是作為便條使用。
左飛鋪開紙張，手提毛筆，深吸一口氣。
腦子裏，正回憶著前生課本裏見過的《蘭亭集序》。
當然，書裏的年份等內容被他稍作了修改。
蔡邕本來不以為意。
可隨著左飛筆下內容越寫越多，他也越看越心驚。
“這…這種寫法...…”
蔡邕顫抖著雙手，不可思議的看著眼前的字帖。
本以為是青銅，沒想到竟是王者！
“此書法兼善隸、草、楷、行各體。
廣采眾長，熔於一爐，自成一體！
好字，好字啊！！”
蔡邕一拍手，開心得像個老小孩。
蔡琰也躲在門口，偷偷的觀察著裏麵的一切。
心中，對左飛的崇拜不由得又提高了幾個層次。
【他竟然還會書法，真厲害！】
“小姐，看到左先生的模樣了嗎？”
侍女微微喘氣，艱難的扭過頭去。
對趴在她背上的蔡琰輕聲問道。
“噓！！”
蔡琰白了一眼小侍女，轉過頭去繼續偷窺.....
………
一帖《蘭亭集序》，徹底征服了蔡邕。
他捧著此貼如獲至寶。
看了許久才意猶未盡的放回桌麵上。
看著蔡邕戀戀不舍的眼神。
左飛微微笑道：“蔡老先生若是喜歡，便盡管拿去！”
“嘶！！此話當真？？”
蔡邕目**光，看向《蘭亭集序》的眼神中寫滿了歡喜。
好的不僅僅是字。
這種全新的字體寫法，更是無價之寶！
“豈敢誆騙老先生。
這本《蘭亭集序》的寫法，我稱之為行草。
下麵是我獨創的另一門字體，我稱之為左體。
還請先生賜教！”
.......
蔡邕聞言，再不敢大意輕怠。
親自動手，為左飛研墨。
顏體脫胎於楷書。
具有端莊美、陽剛美、人工美.....
它氣勢之磅礴，骨力之遒勁，前無古人！
“好好好！真乃好字啊！！”
蔡邕興奮得來回踱步。
眼睛卻從未從左飛的筆墨上挪動半分。
一首《滿江紅》在左飛的書法襯托下，更彰顯了骨肉和氣節。
“……壯誌饑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好！好啊！
此詩讓人熱血沸騰，此字令人**豪邁！
你的目光不在大漢之內，而在大漢之外啊！
今日方知遠洋胸中大誌！
小老兒服矣，小老兒服矣！”
.......
蔡邕笑著笑著，竟流了滿臉的淚。
為得見全新的書法喜極而泣。
為得見左飛之誌感動落淚。
為當今朝廷困境悲痛不已。
為左飛踐行大誌之路艱難困險而憂……
種種情緒，自他胸中交錯盤織。
千言萬語，堵在口中無法言傳。
大漢腐朽深入骨髓，早已不複往日輝煌。
這才是他拒絕朝廷賜官的主要原因。
前有十常侍之禍，又有大將軍何進把持朝政。
如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董卓如狼似虎更勝前者。
要笑談渴飲匈奴血，攘外則必先安內。
自黃巾之亂以來。
大漢國力日漸衰弱，北方匈奴不斷蠶食大漢疆土。
他雖垂垂老矣，但也有一顆愛國的拳拳赤子心啊！
每每想到這裏，他就恨！
恨衛青早死，恨霍去病短命！
想要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那便要率先肅清朝廷，清君側。
輔佐明君，恢複盛漢之強！
這一莊莊，一件件，就是蔡邕看來都令人絕望無比。
天下人都在你爭我奪。
將偌大一個大漢，爭先恐後的分而食之。
所謂天下諸侯。
與眼前這名少年的壯誌比起來，竟都落入了蠅營狗苟之流！
天下才子。
所有詩文扔在這一篇《滿江紅》麵前，俱成了無病呻吟之作！
這個年輕人，這樣的淩天之誌，是何等的可敬！
蔡邕臉頰捧淚。
看著左飛清澈無比的眼神，淚流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