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振臂高呼
為什麽是曹操,何進和袁紹也想不通,曹操現在隻是一個議郎,要不是因為袁紹照顧這個兄弟,曹操在何進手下並不出彩;劉辯是想向曹操示好,還是故意來擾亂自己這些人的心思。
礙著袁紹的麵子,何進還不能公開問,隻能瞅了個機會,把荀攸喊到書房;荀攸剛剛接到荀彧的信,荀彧會陪同荀爽一起到洛陽,而戲誌才已經帶著荀彧的信先出發了,隨後在洛陽與荀彧會合。
很明顯,戲誌才還是一如既往地隻相信自己,他先來洛陽,無非是想親眼看看洛陽的局勢,然後通過自己的渠道去打探一下劉辯是個怎樣的人,不至於卷入自己不喜歡做的事情當中。
麵對何進的問題,荀攸無法選擇沉默,謀主嘛,就是要在這個時候讓上司放心一些,否則就喪失了自己的價值;荀攸抬頭看了一眼顯得心事重重的何進:“大將軍,這是袁紹要擔心的問題,對於你來說,就當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何進這才**出自己的擔憂:“我擔心這是一個信物,就像我殺豬的時候,熟客送來多少銅錢,我便曉得他今天是要買排骨還是買五花肉;可眼下,曹操在處理楊鳳那邊的事,會不會出什麽意外?”
在荀攸的印象中,何進並不是一個喜歡玩心思的人,可今天不知是怎麽了?突然之間好像是變了一個人,竟然能想到楊鳳那邊去,還真是大有進步。反過來想,何進的猜測沒毛病,荀攸明白了,何進還是擔心劉辯想拿回權力。
荀攸斟酌著說:“大將軍,皇上在證明自己成功前,應該不會輕舉妄動;你要是擔心楊鳳,也不是沒有辦法。”
“好了,荀攸,就你我兩人,不用拐彎抹角。”何進感覺自己找荀攸對了,這家夥有辦法;荀攸不好意思地說道:“可以把淘汰的人全部送到皇莊……隻要他們願意,把他們的契約擺在皇上名下……皇上就不得不麵對這個困難,就怕皇上不高興。”
“皇上是個聖明的人,不會看著自己的百姓無處容身。”何進雙眸忽然看向荀攸,看這一刻,荀攸的眼神在躲閃,何進的信心就更足了:“先別對任何人說,我會讓華歆來辦好這件事。”
“大將軍,這是在破壞遊戲規則。”荀攸隻是在裝作不同意,何進沒有看出來,勸道:“好吧,荀攸,這是最後一步,我們總不能讓楊鳳手下那些人走回頭吧,其實你我都知道盧植說得沒錯,那些人回去隻能是再次揭竿而起。”
何進看荀攸沒有反駁自己,頓了頓,接著說:“皇上應該學著獨當一麵,我們是給他一個舞台,是在激勵他。”
荀攸在心裏緩了一口氣,終於得到了他想要的效果,至於事態往哪個方向發展,那就要看劉辯與何進哪一個高明了,荀攸隻能輔佐最有成功的那一個人;荀攸隨即笑道:“希望能有一個奇跡。”
何進發現他很難不讚成荀攸的話,要是滿朝文武無法解決的問題,被劉辯輕輕鬆鬆解決了,不是奇跡是什麽?荀攸走出書房的那一刻,何進還是有點恍惚,不由自主地朝四壁看看。
雖然何進今非昔比,但是麵對何太後和劉辯,他還是沒有太多的底氣;書房古色古香,像是一個讀書人的房間,不可惜何進幾乎沒有翻過書架上任何一本書,那些書隻是起一個裝飾的成分。
何進苦笑了幾聲,隨即被陳琳送進來的消息嚇了一跳,河東太守董卓派女婿李儒帶著三十匹馬和兩百頭牛前來洛陽,說是要和皇上做生意;李儒一改以往的低調作風,在每一個驛站都是這麽宣揚的。
這個消息頓時把何進給嚇得不輕,何進可清楚,董卓撤軍前,李傕代表董卓去見過劉辯,現在看當初是達成了某個協議;陳琳似乎知道何進在想什麽,輕聲說:“士孫瑞打聽過了,皇上承諾,董卓隻要聽大將軍的安排,他就和董卓做生意;董卓應該是想逼皇上認賬,隻是,董卓不應該派李儒來啊。”
董卓剛剛接手河東郡,要煩神的事情不知道多少,在這樣的情況下,把第一謀士李儒派出來做生意,怎麽看都是一步昏棋;除非董卓是另有目的,來洛陽的事非李儒坐鎮不可。
何進一陣頭皮發麻,自己的那個外甥還真的是人畜無害,和誰都能打成一片;好在荀攸剛才出了一個主意,可以給劉辯製造一點困難,何進拿定主意說:“算了,李儒的事讓袁紹這個司隸校尉關注就可以,關於楊鳳的一萬人,我有個新想法,遣散回去確實有可能出亂子,不願回鄉的人就給皇上做家奴吧,好歹有口飯吃。”
陳琳不由得看了看何進,他不相信這個餿主意是何進這種腦瓜子能想出來的;陳琳長於政務,一眼就看出其中最厲害的地方就是劉辯無法拒絕,拒絕了劉辯就等於給了對手攻擊的靶子。
陳琳吸了口氣,勸說道:“大將軍,皇上現在的架勢就是一心一意做生意,朝中之事從不插手,何必去招惹他;一旦皇上涉及朝政,那些反對你的人就會一起簇擁到皇上那邊,與你唱對台戲。”
何進搖頭說:“防患於未然,你也看到了,皇上與董卓、楊家都有聯係,暗地裏還不知道有多少人,這次算是小試牛刀吧;你放心,於公於私,我都不會看著皇上受不了場,你把華歆叫進來。”
陳琳才不相信何進這個保證,不過看何進心意已決,陳琳不好再多說什麽,出去就找到華歆;華歆聽完何進的建議,也是哭笑不得,計是好計,隻是太為難自己,何進這麽暗地裏吩咐,傳出去還以為是自己出的主意。
華歆連夜出城趕到孟津渡口,天一亮就坐船渡過黃河,到了軍營裏找到曹操三人,遞上字幅把兩件事一說;曹操麵無表情地看完偈語,沉吟半刻說:“我和皇上沒有交集,這應該就是一個玩笑;何大人,不如找鄒靖、楊鳳商量吧。”
何顒搖了搖頭說:“我們商量不出結果,你我有大將軍的令牌,不如喊上鄒靖兩人,留伍瓊坐鎮大營,我們一起去見皇上;假如皇上不願意,事情就到此為止。”
何顒覺得這是一個何進送上門的機會,何進要是與劉辯鬥起來,對袁紹隻有好處沒有壞處;要是劉辯裝慫,那麽意味著皇權再度受到質疑,對士族來說也是一個勝利。
曹操想明白遲了些,忍不住搖頭,卻也沒有拒絕;鄒靖、楊鳳自然願意,吩咐手下幾句,一起奔赴洛陽,一路來到西園。畢嵐出來一問,頓時嚇了一跳,請五人等待,回頭一麵派人去請楊奇,一麵跑去向劉辯匯報。
劉辯帶著工匠熬了幾天,剛剛把白酒提純做成功,正在等著張飛、簡雍兩個酒鬼做出評語,看畢嵐一頭撞進來,劉辯立即攔住畢嵐:“等等,什麽話都別說,先聽聽張飛兩人的意見。”
張飛放下酒碗說:“皇上,這酒帶勁,我就是在徐州喝過類似的好酒,我看行。”
簡雍回味了片刻才說:“最關鍵的是酒醇香,入口綿,跟成都那邊的青城酒一個路數,但是比青城酒好,隻要是喜歡喝酒的一定會上癮。”
劉辯點點頭:“基本上就這樣了,我再找人嚐嚐。”
畢嵐心頭一動:“皇上,外麵就有嚐酒的人,何進要把楊鳳那一萬多人交給皇上處理,曹操、何顒、鄒靖、楊鳳、華歆一起來了。”
“哦。”劉辯掐了掐太陽穴:“那就先擺酒招待,讓廚房隨便上幾個菜,把這種酒裝一壇出去,簡雍、張飛、孟達,你們就負責陪酒;畢嵐,把人請進來,我來看看,大將軍到底要幹什麽。”
曹操等人沒想到劉辯這麽客氣,一來就設宴招待,別管規格怎樣,最起碼說明皇上給麵子;曹操見了劉辯首先起身感謝皇上賜字,劉辯擺擺手說:“不用客氣,我現在就是一個商人,隻能學學讀書人附庸風雅;大家這麽遠跑來,邊喝邊說吧,到底是什麽情況。”
何顒給華歆使了個眼色,華歆無奈地把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劉辯聽了頻頻點頭:“大將軍終究還是邁不過自己的良心,先前的處置方式也是沒辦法的,楊鳳,你也不要見怪,我想知道,你和你手下的將士同不同意這樣安排,畢竟是做家奴,失去了自由之身?”
楊鳳騰地站起來說:“皇上,我等對大漢忠心不二,我敢保證,人人願意;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要是皇上肯收留,微臣都願意。”
楊鳳的話等於堵了劉辯後退的路,劉辯問華歆:“對於將士們的獎賞和撫恤有沒有?”
華歆小心地問:“皇上的意思?”
劉辯淡淡地說:“我可以收留他們,但現在皇家莊園的田地都不在我手上,河南府要按照軍中人員名額授田,另外要有緩衝的時間,大將軍府按安置人員名單保證兩個月的糧食供給。”
“糧食沒問題。”何顒搶著說:“遣散回鄉最起碼要三個月的糧食,隻是皇上,洛陽四周哪還有閑置的田地,就連剛剛查抄的張讓等人家的良田,現在也已經都被人買了。”
劉辯故作為難地說:“那就按人頭來,一人兩畝荒瘠地或者河灘地,但必須是連在一起的,便於形成村落。”
曹操站起來說:“微臣等會就去河南府辦理此事,找幾塊合適的地區,請皇上抉擇。”
曹操不能不果斷,荒瘠地和河灘地都是種不了莊稼的,十有八九都是無主的,以劉辯的身份隻需要派個人出去指指就能圈下來;劉辯如此認真地談,不外乎是不想給人抓住什麽把柄。
但是反過來,當著鄒靖、楊鳳等人的麵,劉辯讓步到這個樣子,自己等人要還是推脫,傳出去,說輕了是不給劉辯這個皇帝麵子,說重了就是欺君,曹操可不願留下這樣的名聲。
劉辯笑了起來:“既然如此,我們先喝酒,後麵的事情慢慢談。”
楊奇趕到的時候,曹操等人已經告辭走了;楊奇問清楚情況,怒氣衝衝地把劉辯拉到書房,關上門笑著問:“能不能說說你的計劃?”
劉辯笑道:“到底瞞不過老師,我想先給他們把房子蓋起來過冬,我後麵的工坊缺土地與工人,這下子全解決了。不過還是要麻煩老師,讓楊家給我幾個燒磚的工匠,現在荒地上建幾座窯場。”
楊奇點頭:“一般燒磚都要講究銘文什麽,皇上大概是要燒平磚,先建住宅,然後把住宅連成一片,最後造外麵的圍牆把工坊住宅都圈在裏麵,形成塢堡或者莊園。好心計,何進到時候看見兩萬多畝的一個塢堡,非急死不可。”
劉辯正是這樣想的,聞言大吃一驚:“老師真的是厲害。”
楊奇擺擺手說:“我們楊家在弘農的塢堡就是這樣建起來的,我隻是正好見過;皇上能想到這一步,那才是出乎我的意料。”
曹操花了兩天的時間,選了三塊地給劉辯挑選,原本何進還不同意,可是何太後聽說何進玩了這麽一手,把何進喊去罵的狗血噴頭,加上剛剛到達洛陽的荀爽說情,何進最後隻能讓曹操去西園請示。
劉辯和楊奇等人經過商量,挑選了東郭門外二十裏的七柳丘那一片的地,趙無幾、簡雍、孟達立即前去孟津渡口接人;原本是劉辯要親自去的,被楊奇和曹操死死攔住,天子出遊,那可就是大動作了,沒有朝堂許可,那是不行的。
劉辯隻能在七柳丘迎接楊奇帶的第一批兩千人,站在長長的隊伍前,劉辯高聲說道:“這裏是大漢,我們每個人都有過得更好的權力,從現在開始,我們一起在這個地方創造出一個奇跡。我答應你們,隻要有我吃的,你們就餓不著,在不久的將來,你們能過上一日三餐衣食無憂的生活。”
“一日三餐,衣食無憂。”楊鳳振臂高呼,楊鳳原本不需要如此誇張,隻是聽到劉辯的話,一時間仿佛回到跟隨張角的那個歲月,那次也是為了理想,為了天下人過得更好一些;隨著楊鳳的呼喊,越來越多的人振臂高呼,呼喊聲在空中久久回**。
劉辯的眼睛有些濕潤,他前世就是一個屌絲,穿越來戰戰兢兢,此刻才感覺到,有這些人與自己共呼吸;劉辯暗暗下決心,不能辜負這些人的希望,一定要將七柳丘這一片建設起來,一日三餐,絕不是嘴上說說而已。
“不錯,最起碼比靈帝有擔當有魄力。”不遠處的山丘上,年近古稀的荀爽喝了一聲彩,笑著問身邊的荀彧:“你是王佐之才,說說看,皇上下一步要怎麽做?”
荀彧笑著回答:“洛河邊肯定是碼頭,現在是冬季,上萬人正好施工,春天就能用上,從我們腳下的山丘開始,這一圈遲早是一個塢堡式的莊園,如果皇上真的能把生意做起來,這個莊園就是他的聚寶盆。戲誌才,想好沒有?”
戲誌才盯著呼喊的人群:“可惜他不想親政,我的長處在軍事上。”
戲誌才確實有不忿的心情,劉辯絕對比靈帝有才華,但是怕死故意遠離了朝堂,荀爽笑罵了一聲:“格局太小,如果像你想的這樣,士族何以能控製大局,再說,幾年時間你不能等嗎?劉備能等,趙無幾能等,楊鳳能等,為什麽你不能?”
一番話如同醍醐灌頂,戲誌才拱手施禮道:“前輩,我錯了。”
荀爽調侃道:“你沒錯,我隻是要去當皇上的老師,想多幾個幫手罷了。”
洛河中的船隻明顯比平時要多得多,稍微有點常識的人都能發現,這些船不正常,又不是船運和旅遊的旺季,洛河的水也隻有夏天的一半深;竟然有一部分是富貴人家的遊船,就算那些帶倉的貨船,吃水也是淺淺的,船上根本就沒貨。
一艘平艙的貨船裏,司空劉弘穿著一身讀書人的衣服,正盤腿坐在李儒的對麵,兩人之間的小茶幾上,隻有一隻茶壺和兩隻茶碗;而整個船艙裏,也隻有李儒和劉弘兩個人
李儒一身船夫的打扮,放下窗戶的簾子說:“司空大人,你也看到了,皇上是個怎樣的人,那些不如陳留王聰明能幹的話,都可以忘了吧。”
劉弘麵色嚴肅:“先帝在世的時候,皇上可不是這樣的表現,要不然先帝怎麽會打算改立太子呢?”
“錯。”李儒直截了當地說:“是先帝想改立太子,才發現當今皇上木訥,而陳留王聰慧;隻是皇上更加睿智,他曉得要是去爭聰明的話,弄不好先帝就會……而士族豪門,喜歡一個沒主見的天子,皇上幹脆就順著先帝和你們的想法,所以笑到了最後。”
劉弘無法反駁,否則就解釋不通劉辯為什麽前後判若兩人;李儒說得沒錯,要是當時發現劉辯有如此能力,有些大臣也許會感覺大漢有了希望,但是豪門就不會站在劉辯這邊,何進與何太後再強悍,也難以與漢靈帝對抗。
劉弘故作平淡地說:“可惜劉辯對朝政沒興趣。”
“司空大人又錯了,要是那樣,你我今天就沒有必要坐在這裏。”李儒陰笑道:“年輕人對權力的興趣不大是常事,隨著年歲的增長,皇上遲早會改變這種逍遙的態度;你看看岸上那些跟隨皇上的人,他們會容忍皇上始終遊離於朝政之外嗎?”
劉弘微微一笑:“真要是那樣,老夫也沒有辦法。”
李儒身體前傾,壓低聲音問:“司空大人真的願意看見陳留王將來慘死嗎?”
“胡說!”劉弘低喝道:“皇上不會做這樣的事。”
李儒神色不變地說:“皇上是不會,甚至不敢,但是陳留王呢?他要是知道親生母親是死在何太後手上,會不會考慮去報仇?我記得司空大人可是公羊一派的,儒家不也講究有仇必報嗎?
如果皇上發現陳留王有這樣的心思和小動作,你認為皇上還會念及兄弟之情,念及皇家的麵子嗎?就算皇上隱忍一時,大將軍何進又會怎樣?聽說先帝的遺詔有三份,蹇碩、董重都死了,剩下的一份應該就在司空大人的手中吧。
先帝是個聰明人,自然會考慮到董太後與蹇碩有可能失敗,所以給陳留王留下了一批人自保;司空大人是陳留王的老師,就算是出麵維護,別人也不會多想,所謂的燈下黑。”
劉弘臉色大變,再也保持不了矜持,顫聲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
李儒從懷中逃出半枚金幣放在茶幾上:“要不然,我怎麽會去西涼做了董卓的女婿,鼓動董卓抗命前來洛陽;隻是我輸了,董卓另有想法,關鍵的時候不肯與何進對抗,讓蹇碩孤掌難鳴身亡。”
劉弘猶豫了一下,也掏出半枚金幣,與李儒的金幣合在一起,變成一枚完整的金幣,一麵是王者人像,一麵是寶劍和十字架,沒有麵值,隻有如同花紋的銘文。劉弘長歎一聲:“你早該和我聯係,董重一死,原先的計劃隻能徹底作廢。”
李儒笑著搖搖頭說:“現在才是機會,我這次是代表董卓來和劉辯洽談貿易的,要是劉辯惜才,我就有機會進入他的圈子;我會找機會激化劉辯與何進的矛盾,而董卓的大軍可以替代蹇碩的西園軍,你隻要保護好陳留王就行。”
李儒的話頓時讓劉弘燃起了希望,想了想問:“董卓不是另有打算嗎?”
“等陳留王登基,我會負責刺殺董卓。”李儒麵色平靜得讓劉弘害怕:“我們後麵不用再聯係,真到動手的時候,要是不方便見麵,還是用這半枚金幣當做信物,我走了。”
“保重。”
茶幾上的金幣再次分為兩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