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初會二將

蔡道人雖然死得壯烈,但蔡道人的死,標誌著這支部隊完全崩潰。大批的騎兵讓這些人再無翻盤的能力。

賈務本看到南門局勢已定,一邊分出部分軍隊交給鄭言慶讓其繼續清掃戰場,殲滅殘敵,一麵親自帶主力去北門追擊潰逃的汪文進。

賈務本根本沒有給汪文進絲毫反應的時間,退回大營的汪文進還沒來得及招攬殘兵,修整隊伍,噩耗便一個接著一個而來。

先是大軍潰敗,星流雲散,多名大將戰死。接著便是有派往兩翼的信使回報,兩翼部隊也受到隋軍打擊,損失慘重。而最要命的是他失去了和南門處蔡道人的聯係,雖然南方也聽到兵戈聲,但卻根本不知道具體情況。

等到了巳時左右,終於有消息傳來,不過紛至遝來的是隋軍。

汪文進大營內人頭攢動,混亂不堪,賈務本帶著三百鐵騎便直衝汪軍大營,迅速破開大營的防禦。早就已經神經兮兮的汪軍又一次慘遭巨變,在大營內歇斯底裏的哀鳴,然後又一個一個倒在血泊之中。

賈務本前後突擊不過一刻鍾,此戰就再無後話。

汪文進再一次選擇了逃命,似乎對他來說,自從邁出了艱難的第一步,後麵逃跑的行為也就隻剩下次數了。

汪文進不顧一切的瘋狂向龍丘山逃命,終於在隋軍鐵騎的追擊中讓他撿回了一條性命。而賈務本緊追不舍,終沒能抓到汪文進,隻得帶著得勝的鐵騎,返回了婺州。

賈務本年約三十歲左右,膀大腰圓,標準的北方大漢,其父賈誌遠曾當過北齊的齊郡太守,但現已家道中落。

賈務本雖為人不善言辭,但臉上的喜悅卻是難掩,一臉喜氣洋洋地騎著馬來到黃明遠身邊,看著統帥竟然如此年輕也是麵上一愣。

這令眾人看了直皺眉頭,這也太不懂規矩了。

豆盧武集等人更是一臉的怒意,我等打生打死好幾日,你這一來就摘桃子,把大功搶了個精光,算什麽東西。

看到賈務本不太懂官場禮節,豆盧武集大喝一聲,怒斥道:“什麽東西,見了兵曹也不知道行禮嗎?”

賈務本聽到訓斥萬分吃驚,但馬上就反應過來這個年紀不大的娃娃是揚州總管府的兵曹,權利驚人,自己怎可得罪。馬上後知後覺的下馬跪了下來,單膝叩拜道:“末將賈務本不知兵曹在此,失了禮節,望功曹恕罪。”

黃明遠自是知道賈務本與張須陀的關係,但他並不能為了結好張須陀就忽視身邊的人,今日豆盧武集等人對賈務本的仇視可見一斑。

賈務本也是冤枉,如果他能提前兩三個時辰到達婺州而且直趨北門的話,他會成為整個婺州城人人稱頌的救星。但就是這兩三個時辰,婺州城憑借著自己的努力,改變了命運,而差一點成為婺州救星的賈務本,卻成為一個和他們搶功的人。

毫無疑問,從軍事學的角度上看,賈務本做的很好,沒犯任何錯誤。

連夜長途奔襲,直趨敵軍,破其軍,殺其將,可謂奔襲的典範。但賈務本在得勝之後,並沒有急著去拜見黃明遠,在沒有軍令的情況下便直接追殺汪部潰軍,又一鼓作氣攻下汪文進的大營,可以說是將整個勝利擴大到最大化,以黃明遠現在手上的力量也無法做到。

但就恰恰是他的自作主張,在政治上可以說是愚蠢透頂,換個人都有可能直接弄死他。他一口氣將最大的蛋糕給吃了,還沒給其他人留,也無怨豆盧武集等人對他恨之入骨。

黃明遠雖然很認同賈務本的做法,但他現在卻是婺州城的領導者,也是婺州眾人利益的最高體現者。

黃明遠就這麽盯著賈務本看了良久,沒有說話,因為黃明遠這幾日的威望,城內眾人也是圍在一旁,鴉雀無聲。賈務本也知道自己可能犯了大錯,低著頭不敢說話。

黃明遠這種身份和權利的人,擺擺手就可能讓他和張須陀死無葬身之地。

大約過了有一盞茶的功夫,黃明遠才低低地“嗯”了一聲,說了句:“起來吧!”

賈務本如釋重負,後背都濕透了,長出一口氣,忙站了起來,站在一側。

黃明遠讓眾人繼續清理殘敵,打掃戰場,又讓賈務本派騎兵四出,偵察汪文進的狀況。

一直到了傍晚時分,張須陀率領步兵也趕到了婺州城。

跟曆史上一樣,張須陀是個能臣,忠臣,但不是一個好的同僚。在黃明遠這個上司麵前,也是沉默寡言,別說阿諛奉承了,簡直是不給麵子。

黃明遠隻能告訴自己非常之人有非常的性格。

雖然二人相處並不是多麽愉快,但對汪文進的剿滅仍需進行。現在汪文進對婺州的封鎖已經打破,黃明遠也將婺州民變的消息傳回揚州,他希望在楊廣對婺州處理意見到達之前,徹底平定婺州之亂。

而在括州永嘉,還有番邦給隋文帝上供的祥瑞,黃明遠雖然平叛有功,但也不能誤了迎接祥瑞的事情。

婺州的事情沒有處理完,他便將迎接祥瑞的事務完全交給了自己的堂弟黃明禎。明禎是黃明遠三叔的長子,小黃明遠一歲,也是眾骨肉中跟黃明遠最親近的人,從小到大總是默默跟在黃明遠身後,卻是少有的精明能幹之人。迎接祥瑞是個精細活,這個功勞交給黃明禎正是合適。

張須陀率部趕到,婺州城內有兵兩千多人。無論婺州城內的有心人作何想法,婺州城卻是真正的大安。

及至傍晚,黃明遠也終於見到鄭言慶。

鄭言慶將自己在括州殺了車騎將軍於諳的事情稟報了黃明遠,聽的黃明遠是一陣皺眉。

“大兄,此次殺死於諳,全是我之過。此戰事了,言慶就回揚州自首,決不讓此事連累了兄長。”

黃明遠氣得一排桌案,大罵道:“混賬話,你鄭言慶是我黃明遠的兄弟,汝之事即是吾之事。”

“於諳已死,再說其它的都沒有用了,從現在開始,言慶你要記住,是我安排你去向於諳求救的,也是我下令給你,若是於諳不從,就地斬殺的命令。”

鄭言慶聽了一急,說道:“可是。”

“沒什麽可是的,我是你兄長,我說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