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冬青,背主的下場你可考慮好了?

秦小滿停頓了一下,又看向已經穩操勝券,等著取他項上人頭的王之昌和王耀輝,眼中閃過寒芒。

“還是說,王長史和王耀輝你們要替這五個名不見經傳的詩人作保,和他們一起承受反坐的後果?”

既然知道了王長史要用“欺君之罪”除他而後快,今天的事已經不再僅限於他和王耀輝的爭鬥。

他也不必再客氣。

“是又如何?!”

不等王長史開口,王耀輝已胸有成竹地接過話茬。

他看向跪在地上神色慌張的五人,信心滿滿地命令道:“你們五人隻管做好你們的事,不必理會秦小滿的威脅!”

隻要坐實秦小滿代筆一事,當日比詩結果勝負反轉,父親就能以“欺君之罪”砍了秦小滿的腦袋。

萬事俱備,隻待塵埃落定。

他又有何懼?

“看來王公子對這五個人很有信心,那王長史呢?”

秦小滿不止要讓王耀輝後悔,更想拖王長史下水。

可惜。

王之昌不屑地輕哼一聲:“此事是你們學子間的爭執,又有我兒耀輝替五人作保,他可是巴蜀最負盛名的大才子,難道還不夠份量?”

薑果然還是老的辣。

秦小滿暗中腹誹:眼看著要勝利了,王長史依然很警惕,不愧是官場上的老油條,不見兔子不撒鷹。

隻管把事情鬧大,卻根本不湊這個熱鬧。

算了。

“在場除了王長史,縣令大人也在,要是證實五人是在汙告我、王耀輝也要跟著反坐一事,還請縣令大人和在場的諸位作個見證。”

像上次比詩一樣立字據寫狀書,估計警惕的王長史會懷疑他留有後手。

也隻能讓章縣令幫他一把了。

“秦公子你且放心,此事涉及到欺君之罪,若真有人汙告你,本縣令官職雖小,但也是這富陽的父母官,必定不會饒過此人!”

章縣令目光如炬地看向王耀輝,暗中握緊了拳頭,後背上早就冒出了密密的一層汗。

以捐糧一事構陷秦小滿欺君之罪?

王家父子倆不光是想取秦小滿的性命,還想將他連坐。

隻要秦小滿能夠證實是汙告,哪怕得罪王之昌,他也要將王耀輝打入大牢,依律問罪!

“有了縣令大人這番話我就放心了。”

秦小滿還真擔心章縣令礙於王長史的**威不替他做主。

既然如今章縣令表明會與他同一陣營共進退,那麽接下來,他就可以放手收拾王耀輝及其同夥了。

“王耀輝,剛才撞詩一事,確實是這五個人先入場寫了詩,我後來的,我也確實說過,這五首詩是我煞費苦心才想出來的,可我並沒有說,這是我今天當場想出來的。”

秦小滿直接切入關鍵點,開始給王耀輝挖坑,等著對方往裏跳。

“你的意思是,這五首詩是你以前所作?”

王耀輝迫不及待地開口逼問。

上套了!

秦小滿含笑點頭:“對,你說得不錯,這五首詩確實是我以前所作,今天才公布給大家看的,誰知道怎麽就讓這五人提前知道了,還假裝成是他們作出來的,臉皮可真夠厚的。”

別人也就罷了。

居然有人敢冒充詩仙和詩聖,也不知道是誰給了這兩個水貨的勇氣。

“秦小滿,我就猜到你會狡辯!”

王耀輝輕蔑一笑,用折扇指向五人。

“你說是他們盜了你的詩,你的意思是,你提前寫好了詩讓他們看到?可據我所知,是他們書寫的詩被你盜走,就夾在你平日裏看的書裏。”

“你平日裏假裝看那些書,實際上隻是為了將五人作的詩背下來,才好偽裝成是你自己作的,沒想到你現在竟還敢倒打一耙,罪上加罪!”

他說完,朝著王長史所坐的方向拱了拱手。

“父親,關於盜詩一事的人證和物證,我早已準備妥當,必讓秦小滿再也無法狡辯!”

“帶人證物證!”

王長史不假思索地下達了命令。

兩人之間默契的交流,在場誰還不明白,今日的詩會不是為了慶豐收,而是專門替秦小滿準備的。

目的就是揭穿秦小滿代筆一事,不僅讓秦小滿身敗名裂,還要讓秦小滿死無葬身之地。

“秦小滿,你能贏嗎?”

肖成梁看到王家父子來勢洶洶的架式,頗為擔憂。

時刻準備著帶秦小滿跑路。

“黑的白不了,白的黑不了,這五個人沒一個是真的,你說我能不能贏?”

秦小滿看向依舊跪在地上的五人。

遇到區區一個長史就連風骨都放棄的五人,別說假裝那些大詩人,估計就連尋常文人都比不過。

“長史大人,我是秦小滿的貼身奴仆冬青,我要為孟浩然他們五人作證!”

這時,冬青和阮夢兩人隨著官差快步走了過來。

剛一亮相,冬青就跪倒在王長史麵前,手指著秦小滿,把他知道的全部抖落了出來。

“秦小滿貪了孟浩然他們五人的詩作,然後每日背詩當成他自己作的念給我們聽。”

“我也是在一次打掃書房的時候,發現秦小滿看的那些書裏夾著不同字體寫的詩,想到秦小滿他寫得字比我的還爛,心裏存疑,後來偶然和阮小姐提起,她也是有所懷疑。”

冬青看向阮夢,讓她繼續往下說。

“啟稟大人,我當日與秦家退婚,就是由於我發現了秦小滿做的齷齪事,所以不願意與他同流合汙,可我當時沒有證據,反倒害得我哥和阮家都受到了牽連。”

阮夢說到這裏,狠狠地剜了一眼秦小滿。

“後來我便請冬青幫我拓印那些詩,又請王公子尋找原作者,皇天不負有心人,終於找到了李杜他們五人,這才能夠揭穿秦小滿代筆一事。”

“這些詩作都是夾在秦小滿書裏的,是冬青冒著生命危險今早送來的。”

阮夢將厚厚的一遝寫滿文字的一尺信紙遞給旁邊的王耀輝。

王耀輝看也沒看,轉手給了王長史。

顯然這些證據他們一早就知道。

“《春曉》孟浩然、《靜夜思》李白、《鹿柴》王維……秦小滿,你可真是太囂張了,盜詩也就罷了,居然連詩人的原本姓名都不毀掉,可見有多猖狂!”

王長史都被秦小滿給蠢笑了,將手裏的信紙拍到桌案上。

砰!

“秦小滿,人證物證俱全,你還有什麽好狡辯的!”

“大家都知道,我作詩的靈感就像泉湧一樣,多得數都數不過來……”

秦小滿說到這裏,看到在場文人們一臉鄙夷的表情,根本沒有人給他捧場,唯一能替他說話的肖成棟還擠在最外圍衝不進來,也不尷尬,繼續往下講。

“……我最近收割稻穀養鵝鴨忙得腳不沾地,為了避免遺忘那些佳作,暴殄天物,我都會將它們抄寫下來,說不定這五個假冒的詩人就是看到了我寫的詩,故意設計陷害我呢?”

他看向同樣一臉鄙夷的冬青,沉聲開口。

“冬青,你一口一個秦小滿看來是沒打算拿我當主子,那麽,背主的下場你可考慮好了?”

早就知道冬青是阮夢的眼線。

這些詩也是他專門讓冬青拿到手的。

但他沒想到冬青敢這麽光明正大的出現在人前,插他一刀。

看來他最近把冬青的膽子養得挺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