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嗯？不對啊！”
傅友德畢竟是天下名將，眼見吳軍騎兵如牆而來，本能的就感到不對！
為什麽？
為什麽這定遠軍的衝鋒隊形，如此怪異？
講道理，騎兵衝鋒的時候，不是應該保持鬆散的隊形嗎？那樣，既能方便騎士在戰場上閃轉騰挪，以便於發揮他們十數年修煉的高明騎術和武藝，又能方便於那些騎兵戰將發揮他們的指揮能力。
現在的定遠軍，這是鬧哪樣？
他們騎兵的隊形如此密集，究竟想幹什麽？他們的主將藍玉，怎麽會如此不智？
這裏麵，是不是有什麽貓膩？
傅友德心中一動，微微勒住韁繩，刻意放慢了速度。
事實上，其他漢軍精騎，現在也有些懵逼。
“怎麽回事？這定遠軍如此隊形，是要和咱們拚命嗎？”
“恐怕不是拚命，是要和咱們一起死啊！”
“他們會不會打仗啊？”
“瘋子！這是一群瘋子啊！”
……
望著定遠軍的如牆騎兵，一些漢軍騎兵不自覺地減慢了速度、還有一些漢軍騎兵，已經撥轉馬頭，準備逃走。同歸於盡？他們才不幹呢？！1
事實上，這也正是牆式衝鋒的恐怖之處。
憑借自身修習十幾年的武藝和騎術，獲得戰場上的榮耀和勝利。雖然有著不小的危險，但很多人願意。不過，話誰回來，直接和前麵的敵人賭命，基本和個人的武藝和騎術無關呢？有幾個下了十幾年苦功的騎士願意？
事實上，牆式衝鋒對非牆式衝鋒。兩軍劇烈相撞，互相賭命的情況，九成九以上的可能，是不會發生的。
九成九以上的可能，是有一方受不了沉重的壓力，直接逃走！
甚至於，如果兩軍都是牆式衝鋒。那麽，也是五成以上的可能，是一方受不了沉重的壓力逃走。四成九以上的可能，兩軍不約而同的停止前進，開始亂戰。
隻有不到百分之一的可能，才是兩軍瘋狂對撼，殺個屍山血海，血流成河。
今日的陳漢軍精騎，當然不在那百分之一以內！
隨著兩軍越來越近，還未交戰呢，傅友德麾下的一萬大軍，已有奔潰之勢！
當然了，陳友諒的一萬精銳騎兵中，怎麽可能沒有幾個悍勇之士？
陳友諒人品再差，但若沒有一定數量的文臣猛將真心效忠，怎麽可能做了陳漢皇帝？
“不！不行！不能逃走！絕對不能逃走啊！我鄧誌明受陛下隆恩，豈能不粉身以報？！衝！衝上去！我倒要看看，吳軍這古怪戰法，到底有多少門道？”
陳友諒麾下悍將鄧誌明，下定決心，不退反進，不慢反快，一馬當先，向著定遠軍繼續惡狠狠地殺來。
雙方的距離越來越近，已經不到五尺！
“殺！殺吳狗啊！”
鄧誌明大喊一聲，陡然從馬背上躍起！
很顯然，鄧誌明要憑著自己二十餘年勤學苦練的高超馬技和武藝，與吳軍交戰，身先士卒，力挽狂瀾！！
嗚！
鄧誌明身體懸空，手中鋼刀重重前方的吳軍小卒重重劈落！
漂亮！
鄧誌明自己都能給自己打個滿分！
在他的想法中，自己如此漂亮的動作，不但避免了同歸於盡，而且能取對麵那吳軍性命！
然而，事實證明，他低估了牆式衝鋒，高估了自己！
當！
正對麵的定遠軍騎兵，手中騎槍一橫，擋住了鄧誌明手中的彎刀。
與此同時——
噗！噗！
陡然間，斜刺裏有兩根長槍幾乎同時刺出，閃電般正中鄧誌明的小腹！
“原……原來如此啊！”
臨死之際，鄧誌明才算明白了牆式衝鋒的真正威力。
原來，定遠軍這種鐵牆一樣的衝鋒，最不怕的就是所謂高超的騎術以及出眾的武藝！因為，密集的隊形，讓強勢衝鋒一方，時刻保持著以多欺少的局麵！
如果他執意硬撼，就要同時應對三騎幾乎同時的攻擊！
以一敵三，焉有幸理？！
甚至於，他要對付的不僅僅是三人！
因為，後續的鐵牆隨後即到！
即便這次僥幸殺了對麵那名吳軍，後麵也絕無幸理！
換言之，除非那種實力超絕，類似常山趙子龍那樣的猛將。麵對牆式衝鋒，已經無能為力。
所以，事實上，對付定遠軍這種牆式衝鋒，隻有一個正確的應對辦法，那就是己方也用牆式衝鋒！
雙方直接拚人命，且看哪方先堅持不下去！
除此之外，絕無其他勝利的可能！
好吧，鄧誌明臨死之前想的這些，還真是無限接近了真理：能對付牆式衝鋒的隻有牆式衝鋒！
當然了，現在他想明白這些，已然沒多大意義了。
“陛下……快！快跑啊！”
鄧誌明跌落馬下，臨死之際，竭盡全力發出了提醒。
隨後！
轟隆隆~~
定邊鐵騎隆隆而過，將鄧誌明直接踩成了一攤肉泥！
事實上，何止是鄧誌明啊！
眨眼間，已有數十名漢軍悍卒，被定遠軍的鋼鐵洪流碾壓而過，沒有濺起半點浪花。
這還隻是接觸戰而已，定遠軍繼續往前。
“殺！殺！殺！”
“別讓陳友諒跑了！”
“我大吳，威武！”
“定遠軍，無敵！”
……
速度提升到極致的縱馬飛奔，讓定遠軍的多巴胺迅速分泌。牛刀小試的戰果，讓他們無比驚喜。
定遠軍的士氣提高到了最高點，呐喊聲聲，向著陳友諒那一萬精騎發動急襲！
陳友諒那一萬精騎的士氣，則完全降落到低點！
“跑！快跑啊！”
“吳軍果然厲害！”
“瘋子！這是一群瘋子！咱們不跟瘋子一般見識！”
“敗了！敗了！我軍敗了啊！”
……
衝在最前的陳友諒軍精騎的意誌完全崩潰，哭爹喊娘向著後方逃竄，繼而發生更大的崩潰！
定遠軍初戰告捷，勢如摧枯拉朽，所向披靡！
……
……
“這……這麽容易？”
獅子山上觀戰的朱元璋見此狀況，簡直是又驚又喜，目瞪口呆。
當初，朱元璋自然是在集慶大營內，觀看過牆式衝鋒的實驗效果的。
但是，那僅僅是訓練一個月的效果。而且，為了避免不必要的傷亡，馬速不高，包裹了兵器，雙方也都知道沒有太大的危險。所以，僅僅是試驗出了牆式衝鋒的優勢。朱元璋也決定加大投入，讓參加訓練的精兵達到了五千之眾。
但是，話說回來，盡管朱元璋知道牆式衝鋒很厲害，但絕沒想到這麽厲害。
沒有任何波折。
沒經過什麽浴血廝殺。
甚至定遠軍本身的傷亡，都可以忽略不計。
他們取得的這場勝利，簡直是瘋狂碾壓，不費吹灰之力！
這也太強大了吧？
有此強軍，天下何處不可去得？
今日才五千精騎，就有如此效果。那麽，五千呢？五萬呢？甚至是十萬呢？
效果又當如何？
朱元璋高興地向朱標看來，道：“標兒，你那嶽父常遇春常說，能將十萬兵，縱橫天下。他是不是吹牛，咱不知道。但是，咱知道，任誰有定遠軍這樣的十萬兵，都能縱橫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