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軍中宴飲，兵法大家
半個時辰後，五翼軍大元帥府內。
“世子威武，末將佩服！”
“世子，末將敬您一盞！”
“小的幹了，世子您隨意哈！”
……
十來桌上好的宴席擺下，五翼軍主要大將紛紛上前，給世子朱標敬……敬茶。
好吧，就是敬茶。
朱元璋自從占領應天後，就多了爭雄天下之心。為了節約糧食，他嚴禁治下釀酒、販酒，更嚴禁軍中飲酒，違令者斬首。所以，這些人要開宴會，也隻能以茶代酒了。
不過，酒是假的，感情是真的。
在原本的世界，朱標雖然也非常受軍方愛戴，但那是因為他太子的身份、徐家的姻親，以及處事的公平。朱標給人們的感覺，一直是個彬彬有禮、溫溫如玉的文人，和武人們始終隔了一層。
這一世的朱標，卻是文韜武略皆擅長。
文方麵就不用說了，連宋濂都稱讚他有“半聖之姿”，劉伯溫都一見麵就被他折服。
武的方麵，他的表現也分毫不差。論起箭術來，軍中罕有敵手。今日的訓馬之能，更是神乎其技。
在諸將心中，當然把他看做了“自己人”，比原本的世界更加愛戴，更加心悅誠服。
所以，收複了那匹踏雪神駒後，諸將紛紛提出要好好和世子喝上幾杯。一來，世子難得來軍營一次，要好好和世子親近親近。二來，恭喜世子得了那匹踏雪神駒。三來，此舉大大漲了吳國的麵子，落了方國珍的威風，值得慶賀。
眼看到了飯點兒了，常遇春和朱標也就答應了。
“去去去！”
“快去啊！”
“怕什麽？世子是講理的，還能吃了你不成？”
……
忽地，幾員大將推推搡搡，把藍玉推到了朱標的麵前。
“那……那個……”藍玉打了個嗝，欲言又止，滿臉的不好意思。
朱標疑惑道：“藍將軍，你有什麽事嗎？”
“其……其實吧，也……也沒什麽事。”藍玉吞吞吐吐地道：“剛才……那個，俺和別人打了一個賭。”
“什麽賭？”
“世子知道，咱們現在的主要敵人，一個是張士誠，一個是陳友諒。他們倆的軍隊不是步兵，就是水軍，其實都不太難對付。但是，話說回來，咱們最大的敵人，一直是大元朝廷啊。也就是說，咱們遲早得和朝廷的騎兵對上。”
朱標點頭道：“是這麽個道理。所以呢？”
藍玉道：“所以，俺一直有些擔心，咱們的騎兵，和大元朝廷騎兵對上，能不能戰而勝之。畢竟，人家蒙古兵是從小長在馬背上的，深識馬性。咱們的騎兵成軍才幾年啊，怎麽能是人家的對手？剛才，您站在那，肩部動手不遙，說句話就把這匹踏雪神駒收服了。俺就琢磨著，您教給咱們騎兵兄弟幾個散手，是不是就能對付那些蒙古騎兵呢？胡兄弟不信，俺們倆就打了個賭。”
“胡兄弟？”
“是俺！”一個二十來歲的年輕將軍站了出來，道：“俺叫胡關住，是胡大海的二小子！”
“原來是胡世兄。”
“在世子麵前，哪敢稱兄？”胡關住抱了抱拳，道：“啟稟世子，是俺和藍玉打的賭。您若是真有對付蒙元騎兵的法子，俺就要給藍玉那那小子洗三個月的褲頭了。其實，別說三個月了，就是一年俺都願意！那個……世子，您究竟有沒有法子啊？”
“對付蒙古騎兵的法子麽……”朱標微微搖頭，道：“其實，用不著本世子教你們法子，蒙元騎兵也不是你們的對手。”
“世子這話怎麽說？”
“你們想想，蒙元騎兵若是真那麽厲害，這天下的義軍，還不是早被他們滅了？何至於當初，百萬元軍圍高郵，都攻不下來？何至於現在還在中原地區，和劉福通的大軍打生打死？其實這元軍啊，比龍鳳小朝廷的實力強點有限，不可能是你們的對手。”
藍玉卻微微躬身，道：“不是，世子誤會了。俺說的不是現在中原的元軍，而是草原上的蒙元騎兵。有朝一日，元廷支持不住了，從草原調兵，不可不防啊！”
朱標依舊搖頭，道：“從草原調兵，也不大可能。很簡單的道理，如果草原兵強，中原兵弱。那中原大都裏的大元皇帝，睡覺能安穩得了嗎？他肯定得想辦法削弱草原的實力。不過……”
“怎樣？”
“其實藍將軍的擔心，也不是完全沒有道理。”朱標道：“咱們需要擔心的，其實不是如今的元軍，而是如果大元朝廷不敵義軍，回到了草原。到了那時候，他肯定會取消對草原的一切束縛，與義軍決戰到底。那樣一來，我中原騎兵，還真不占什麽優勢。”
這話倒是真的。
曆史記載中，明軍北伐，把大元名將王保保打得跟狗一樣，屢戰屢勝。不過，等蒙古人徹底退回草原，休整了兩年後，王保保就又重新抖起來了。
徐達、李文忠、馮勝，大明前三的名將（常遇春已經病死，藍玉在徐達的麾下）率十五萬大軍，分三路出塞擊蒙古。王保保率領十萬大軍相迎。結果，徐達中路軍大敗，李文忠的左路軍小敗，馮勝的右路軍僅獲得小勝而已。從那以後，大明掃**北元朝廷的計劃戛然而止。
明軍臥薪嚐膽、勵精圖治足足八年後，才再次引兵出塞。又過了八年，明軍才在藍玉的率領下，取得了捕魚兒大捷，覆滅了北元。
所以，明朝初年中原騎兵的實力，的確是和草原騎兵有一定的差距。
藍玉道：“那太子以為，我軍到底該如何對付，那時的草原騎兵呢？”
朱標對此自然胸有成竹：“兩個法門，一難一易。咱們先說容易的，火器。自宋以來，火器越來越是犀利。這是世界上最強大的力量，隻要兄弟們精心研究運用火器的法門，什麽草原精騎都不是對手。”
“可是，咱們現在的火器，還不如大元朝廷呢。”藍玉道。
義軍畢竟僅僅是義軍。現在全國的能工巧匠，還是在大元朝廷的手中。論起火器犀利來，義軍是不如元軍的。
“那本世子再說那個難的。”朱標道：“這個法門。雖然難了些，但隻要掌握了這個練兵的法門，多了不敢說，同等人數和裝備下，草原騎兵就是再精銳，也不是我義軍騎兵的對手。”
“慎言！世子慎言啊！”
原本遇春一直笑嗬嗬的，聽著朱標和藍玉等人的對答。
本來嘛，像他這樣的軍事大家，怎麽可能不知道，如今大元騎兵的真正戰力？藍玉和胡關住兩個小孩子擔心蒙古騎兵的威力，常遇春卻絲毫都不擔心。
不過，話說到這裏，常遇春可再也坐不住了。
開玩笑，同等人數下，必勝精銳草原騎兵之法啊？！
這是什麽概念？
比人數，草原人拍馬都及不上中原人啊！
完全可以說，有了這個法門，中原對草原就立於不敗之地了。
這可能嗎？
可以肯定的說，從古代今，根本就沒有這樣的法門。要不然，還能有崖山慘敗，神州沉淪？
但是，話再說回來，朱標那是一般人嗎？那是被宋濂稱為“半聖之姿”的人物？
世子就是在軍事方麵，發前人所未發，成為另外一個孫子或者吳起，乃至是趙武靈王，也未可知啊！
霎時間，常遇春的麵色無比嚴肅起來，沉聲道：“傳本將軍的命令，除世子、藍玉、胡關住外，其餘人等，盡皆退下！今日世子之言語，誰敢向外透露半個字……軍法從事！”
“是！”
諸將凜然從命，紛紛退下。
大廳內，僅僅剩下了常遇春、朱標、藍玉以及胡大海的次子胡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