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又一封請帖
“那個廢物怎麽樣了?”
一番雲雨之後,**上身的蒲弘起身倒了一杯茶,語調很冷。
隻穿了件肚兜的宋佳依然沒有顯懷,修長的手臂攬住了蒲弘的肩膀:“還能怎麽樣?一天到晚看書的德性。”
“今天怎麽突然出了門?才讓你送了消息過來。”
“說是去盤賬,但我問了問,根本就沒去,可能是出去閑逛了吧?”
“盯緊一些,前幾天清風樓的事情你也聽說了,他居然和世子郡主有些關係...還是小看了他。”
“一邊是漢人,一邊是草原人,他們也就是仗義執言了兩句,最後還不是靠他自己了結了此事?”
“終究是個禍患,”蒲弘喝了口茶,“我看你那相公不簡單,才這麽幾天就搭上了燕王府,再拖些時日,怕是要夜長夢多。”
“你是不是想多了?就他?”宋佳眉眼間滿是媚意,“他要是有那本事,會一躺躺三年?”
“我決定了,就這幾天動手。”
宋佳直起身子,臉色數變:“是不是太快了點?要是起了什麽風聲...”
“他得罪了草原人,還得罪了個郡主,這時候死了,合情合理,”蒲弘冷冷地笑了,“再過些時日還不好找機會。”
宋佳猶豫片刻,點了點頭:“怎麽做?”
“找個機會,我約他出城,死在城外總比死在城裏小些風波,到時候你演好些,別讓外頭的人看出破綻。”
三年夫妻,宋佳卻沒有一絲不安:“好!”
“最近不知怎麽的,我這眼皮一直跳,等把你那相公料理了,怎麽也得好好休息個半年,”蒲弘反身抱起宋佳,“你娘死了,他也死了,到時候咱兩就可以雙宿雙飛了...”
宋佳媚眼如絲,顯然也是對蒲弘描述的未來極為心動:
“都聽郎君的。”
......
“一壇烈酒成本五兩,提純了還剩下一小半,大概能裝個三五瓶,梅花幾乎不要成本,開春了種類還能多起來...”
顧懷和小環走在大街上,滿腦子都是銀子:“這樣算起來,隻要能賣出去,基本就算是一本萬利了。”
見到顧懷圍的貂裘有些鬆了,小環踮起腳給顧懷係了係:“姑爺好厲害!”
“沒想到我也有些做生意的頭腦,看來這條路能走得通,”顧懷一臉的得意,“不過就一間香水鋪子還是小了點,得做點其他生意,最好是整個連鎖店什麽的...”
“姑爺還想做什麽?”
“做點惠民工程吧...不過化學我當初學得一般,還記得的生活用品沒多少了,”顧懷撓了撓頭,“肥皂怎麽樣?可以洗衣服可以洗手也可以沐浴,油汙髒漬一下子就洗幹淨了。”
“少爺說的是皂角?還是胰子,賣這個的鋪子有很多呢。”
“...那牙刷怎麽樣?豬毛牙刷掉毛的,這些天刷牙我都是邊刷邊吐。”
小環搖了搖頭:“怕是不行...窮苦人家都是用樹枝的。”
“那玻璃呢?就是琉璃,我看現在用的都是銅鏡...”
“城外就有燒琉璃瓦和琉璃磚的窯子呢,不過都是達官貴人用的...琉璃還可以做鏡子嗎?”
“那看來民生沒什麽搞頭...但最暴利的金融需要本錢,還得有權貴鋪路,”顧懷有些頭疼,“想開個銀行坐著收錢基本不可能了。”
“姑爺說的是銀莊?”
兩人陷入了沉默,顧懷發現小丫鬟總是在某些不必要的時刻顯得特別聰明。
看來還是穿的晚了點,他想。
暴利的東西基本都被發明出來了,需要資本的行業他現在沒法插足,現在還剩幾十兩銀子,怎麽看都沒法再開條路子出來。
而且還要招夥計...
此刻的顧懷沒什麽想要改變世界的想法,說白了就是給自己掙點錢好把眼前這些破事料理了之後能安安分分過日子。
拐過一個路口,已經能看到宋府的大門了,剛剛跨過門檻,顧懷就被門房叫住了。
“又是請帖?”顧懷有些意外,“誰送的?”
“又是蒲老板?還真是...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
走過中庭,拆開請帖,顧懷隨意翻了翻,眉頭就輕輕挑了起來。
出城遊獵?還要去遠在城外二十裏的棲霞山泡溫泉?
有點意思...
顧懷沒放在心上,收起請帖走了兩步,但走到後宅入口時,他的臉色凝重了下來。
有些不對。
重新打開請帖,認認真真看了一遍,幾十個字看下來沒什麽奇怪的,但總能給顧懷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
清風樓的事情才過去幾天?自己那晚雖然極力安撫蒲弘,但蒲弘這種心狠手辣的人真的會把自己當傻子麽?
怕是來者不善啊...
“相公回來了?”臉色紅潤的宋佳出現在了門口,“怎的回來這麽晚?”
“有些事耽擱了,夫人還沒歇息?”
“惦念著相公怕是還沒用晚膳,就多等了會兒,”宋佳風情萬種地撩了撩頭發,向顧懷手裏的請帖投去好奇的目光,“這是什麽?”
顧懷無聲笑了笑:“請帖,蒲老板送來的,約我出城遊獵,但年節快到了,我想了想怕還是婉拒比較好。”
宋佳的手頓了頓:“相公與蒲老板不是至交好友麽?那夜的事相公也說了,多虧蒲老板出言相助...要不相公還是去一趟?家裏有妾身操持,相公早些回來就是。”
“這樣啊...”
“而且相公身子孱弱,又大病初愈,出城遊獵一番,對身體好呢,可別辜負了蒲老板一番好意。”
“是好意不假,可我還是想多陪陪夫人...”顧懷有些猶豫,“而且怕是還要置辦一身獵裝。”
宋佳眼波流轉:“相公何必擔心這個?明日出門置辦便是,妾身自會知會賬房,相公自去支取。”
“那好吧...”顧懷像是終於下定了決心,“明日我去鐵匠鋪看看,訂一柄好劍,出門在外,可不能丟了夫人的臉。”
“看相公這話說的,同為夫妻,哪兒來什麽丟臉不丟臉的?”宋佳打了個哈欠,轉向身邊的丫鬟:“叫後廚把晚膳送上來,相公用完別去歇息吧,妾身有些乏了,就不陪相公了。”
“好。”
夜深了,腳步聲逐漸遠去,顧懷站在廊下,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