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死戰（三）

李自成今日非常惱火，主力部隊抵達山海關，向吳三桂發出逼降通牒，吳三桂一口拒絕，李自成和一群大順軍文臣武將，被吳三桂反複無常行為，逼得沒有辦法，下令主力部隊分別對羅城和北翼城猛攻。

關寧軍是大明最後一支能野戰的部隊，吳三桂也有資本抵擋大順軍進攻，他將主力部隊列陣於羅城石河以西，阻止大順軍攻關。

大順軍和關寧軍在羅城西側附近激戰，關寧軍打清軍沒本事，打大順軍卻把兵不厭詐玩的賊溜，竟然詐降，引誘數千大順軍抵近城垣。

大順軍不知有詐，靠近城牆，隱藏在城上的關寧軍突發火炮，火銃等遠程武器，大順軍死傷甚眾，前線總指揮劉宗敏被迫下令後撤。

在北翼城，大順軍占據有利位置，利用居高臨下有利地形，猛攻城垣，戰果頗豐，但是因為羅城戰役失利，其他各城又還在關寧軍手中，未能徹底占領城池。

在二十一日白天，大順軍主力沒有能夠吃掉關寧軍，反而損失部分兵馬，吳三桂雖守住山海關，卻也損失慘重，再繼續打下去，整個山海關和關寧軍及家屬都會被大順軍消滅。

傍晚時分，吳三桂召集部將，商議怎麽打下去，此時在山海關不僅隻有軍隊，還有軍隊家屬，鄉紳，百姓，吳三桂和眾將商議，是否真要降清？

投降清以後，他就是明朝開國以來，最大明奸，也是帶領最多軍隊投降外敵的明奸，吳三桂舉棋不定，和大順軍殺到這個份上，投降大順是不可能的事情。

好像唯有投降大清，才可以繼續享受榮華富貴，蔭及子孫，吳三桂決定再等等，或許不需要他去投降，多爾袞就會帶領八旗兵入關救援。

城外的大順軍經過一日一夜激戰，暫時退下去休整，等待第二天發動最後一攻，李自成對今天沒有攻下山海關，有些惱怒，接到袁宗第送來戰報，右營和唐通兩部在一片石方向和清軍前鋒遭遇戰，右營損失過半，唐通部潰散，白廣恩部撤向關內。

李自成倒吸一口冷氣，清軍主力竟然真的入關，他連忙召集眾將領，告訴諸位將領，清軍主力出現在一片石方向，眾將領也是大驚，今日和關寧軍血戰一場，雖然死傷部分兵馬，但並沒有傷筋動骨，可要同時麵對關寧軍和清軍主力，大順孤軍雙拳難敵四手。

有部分將領有撤兵念頭，大順軍在山海關兵力並不多，大部分軍隊在關內駐守，但他們不敢說出來，李自成雄心壯誌，以前是明軍驛卒，在他眼裏清軍不僅是大明敵人，也是大順敵人，他已攻破京城，成為新天子，有責任和義務扛起抵抗清軍重任。

他和諸位將領下令：“諸軍不得後撤，明日猛攻山海關，搶在清軍入關前攻占山海關，以山海雄關漫漫，讓清軍頭破血流。”

後營製將軍李過和李自成是叔侄關係，敢言，從諸將之中站出來和李自成進言：“陛下，清軍不會任由我軍攻占山海關，一定會在我軍和關寧軍激戰之際，以逸待勞一舉殺出，臣以為要有一支敢於死戰部隊，擋住清軍支援關寧軍，為我軍攻占山海關爭取更多時間。”

劉宗敏是大順軍頭等戰將，想和清軍來一場廝殺，看看清兵有多厲害，和李自成說道：“我中營將士願和清軍決一死戰。”

左營主將劉芳亮和右營袁宗第很熟悉，兩支部隊實力不相上下，右營今日損失過半，想來清軍實力雄厚，他和劉宗敏說道：“不可，今日右營被打崩，這清兵有點本事，不可麻痹大意。”

“那是沒有和我中營將士過過招，明日我中營願和清軍打頭陣，為陛下攻取山海關，消滅關寧軍，爭取更多時機。”

劉宗敏信誓旦旦，明日可以擋住清軍進攻，可是李自成卻罵他，中營去擋住清軍，哪還有部隊來攻打山海關？

李自成說到一半，意識到兵力不足，麾下將領也認識到這一點，但還沒有人敢說退兵，畢竟已經打到山海關，這時候退回去，軍心會受到很大打擊，再想恢複起來，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他突然狠起來，和在座將領說道：“不用明日進攻，今晚攻打山海關，啃下山海關，我們就贏了。”

軍中無戲言，李自成軍令傳達下去，已激戰一天的大順軍將士，再一次整頓裝備，開始進攻山海關，本應該是第二日繼續攻打山海關的大順軍，隨著聆敬陽到來，煽動蝴蝶翅膀，引發蝴蝶效應，迫使李自成集中全軍精銳突擊山海關。

吳三桂還在猶豫，要不要親自前往清軍大營，突然聽見山關外殺喊聲震天，部將向他匯報，大順軍突然集中兵力，再一次攻打羅城，翼城。

翼城一部守軍不敵，放棄抵抗，投降大順軍，大順軍主力正在進攻山關，吳三桂連忙下令全軍壓上去，不管是山海關總兵高第的部下，還是鄉勇，全部上城牆抵擋大順軍進攻。

大順軍突襲很成功，一舉攻占羅城和翼城兩城，山海關門戶大開，大順軍可以施展拳腳進攻山海關，吳三桂把家丁也都壓上去，仍然不能抵擋大順軍步步推進。

吳三桂不得已，被迫帶著少量部下衝過戰線，向多爾袞請求援軍，多爾袞正在聽取取鼇拜匯報，今日在一片石雖然前鋒撤回來，但是殺傷大量大順軍，鼇拜也和多爾袞說起大順軍實力，比明軍略強。

其他將領也向多爾袞匯報，大順軍白天攻打山海關的戰報，得出大順軍實力並沒有想象中那麽強大。

多爾袞下令阿濟格領步騎兵兩萬逼近一片石，在天亮前發動進攻，將一片石大順軍消滅，爾後全軍入關，采用以逸待勞、後發製人戰術，等大順軍與關寧軍戰至疲憊時，全軍出擊，一舉取勝。

突然，有部將風風火火衝進來，向他說道：“報，攝政王，大順軍突然攻打山海關，羅城翼城兩城已被大順軍攻占，關寧軍退守山關。”

多爾袞大驚，大順軍兵貴神速，他立即下令阿濟格領兵進攻一片石大順軍，其他各部也前去支援。

多爾袞準備親自操刀上陣，又有將領來報，吳三桂領著寥寥數人衝破戰線，前來請求救援。

多爾袞讓人把吳三桂請進來，吳三桂見到多爾袞，一把跪下來，一把鼻涕一把淚請求多爾袞發兵救援山海關，要是去晚了，山海關守軍全軍覆沒，大順軍必在攻陷山海關後，全軍進攻清軍。

怕多爾袞不為所動，吳三桂還略帶威脅，倘若多爾袞不願助關寧軍，他也不願返回山海關督戰，任由大順軍進攻山海關。

多爾袞等的就是吳三桂徹底投降，內心早就忍不住，讓吳三桂現在就剃發易服，然後帶領全軍支援山海關。

山海關守軍仍舊在戰鬥，他們抵抗大順軍進攻非常吃力，卻還在苦苦支撐，大順軍也是越打越眼紅，這山海關明軍骨頭怎麽這麽硬，咋就打不下來呢？

大順軍和關寧軍鮮血流淌在古老的雄關，不管是大順軍，還是關寧軍，都是明人武裝力量，卻在清軍鐵蹄即將踐踏之際，殺得血流成河。

一片石袁宗第和唐通知道一片石是抵擋清軍入關重要防線，兩人全副武裝，帶著全軍將士死守軍營，上半夜，沒有清軍軍隊來攻，下半夜突然接到戰報，陛下親率主力，再一次進攻山海關。

兩人意識到清軍不會任由關寧軍被滅，必定會全力來攻一片石，打通救援關寧軍通道，立即下令各部兵馬做好應戰準備。

果不其然，下半夜，阿濟格領著兩萬八旗精銳向巨浪一樣襲來，右營和唐軍兩支部隊在軍營工事內拒敵，八旗步戰東亞第一，在被大順軍射殺少量將士後，大部分清軍兵衝入大順軍軍營。

兩軍在軍營內短兵相接，殺得人頭滾滾，大順軍實力不如清軍軍，唐通部很快就被打的節節敗退，袁宗第帶著部下死戰不退，他要給陛下爭取時間，哪怕右營全部打光了，也要死守一片石，而白天和清軍前鋒軍立下戰功的聆敬陽部，並沒有加入到戰鬥中。

袁宗第為獎勵石營這隻功勳部隊，回到軍營以後，特意給石營最好補給，每一個將士都分到上好武器和部分鎧甲，又讓聆敬陽帶著部隊，去軍營最後方整編部隊，以便恢複戰鬥力。

聆敬陽帶著部隊來到軍營後方，幾乎在關外和關內連接地帶紮營，全軍安頓下來以後，他以石營都尉名義，任命李如風為第一掌旗，張羅輔第二掌旗，全鐵風第三掌旗，冷如鐵第四掌旗，每個掌旗下屬兩百人，王承恩擔任炮營部總，董大器，老饅頭提拔為部總，為他的直屬部隊。

方小眼，王堡等其他哨總繼續擔任基層軍官，又從今日血戰餘生的五百多士兵中，提拔二十個哨總，總算是將全軍框架搭建起來。

一通操作下來，聆敬陽渾身酸軟，匆忙吃過晚飯，就早早睡下，其他將士也跟著睡下，下半夜，風雨突變，山海關遭到大順軍襲擊，一片石又遭到清軍突襲，兩處戰場同時開花，打得火熱。

聆敬陽被執勤的李如風喚醒，說是山海關和一片石都爆發戰鬥，他連忙穿戴好鎧甲，全軍將士經過半夜休息，都恢複一些精氣神，見一片石方向火光大作，紛紛請求去支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