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山海關（三）
全軍從三屯營啟程，有四十多匹戰馬，幸好王啟送來四十多匹戰馬，有八十多匹戰馬，讓聆敬陽可以做到一人兩馬，帶著四十多騎兵一起前行。
全軍馬術好的將士並不多，倒是方小眼等十多個包衣長期在關外給家奴放馬，練就一身好本領，騎術也非常好，聆敬陽對他們也非常大方，每人給兩天糧食，充分信任方小眼等包衣，方小眼等人也願意誓死追隨聆敬陽。
一行人每人兩匹戰馬，飛速往盧龍縣飛馳而去，其他兵馬在張羅輔帶領下進入遷安縣城，遷安縣城守將是明軍一個守備，麾下兵馬不過五百餘人，唐通投降李自成以後，他一個個小小守備，哪有勢力抗衡大順軍，也跟著總兵一起投降，李自成隻是讓少數大順軍老營將士入駐遷安城，此時城中大順軍和降兵不到六百餘人，大多還是裝備破舊。
因為實力弱小，以及大順軍將領要求，守備打開城門，迎接來來往往每一隻大順軍，當王啟帶著部隊來到遷安城，看見白天和他們鬥毆的聆敬陽部隊也在城內，有些好奇，他們不是去送情報嗎？怎麽還有功夫在遷安城休息？
他帶著部將來到城中，張羅輔帶著部下在城中放哨，他是受過大明正規軍事係統培訓的武進士，安營紮寨，夜間防備都很有策略，見有人往軍營走來，立即帶上親兵前去。
一看，不是白天鬥毆的那撥人嗎？張羅輔在白天鬥毆中，很是勇猛，一人放到十幾個老營士兵，王啟看見他後，說道：“你們不是去送情報嗎？怎麽還在這城裏。”
“我們掌旗帶領騎兵趕往山海關，我們步軍沒有馬，隻好在後麵晃悠。”
王啟體內有一股勁沒有釋放，白天被老饅頭偷襲，一拳頭揍得差點昏過去，氣在心裏，見聆敬陽去送情報，心裏開始癢癢，又想和張羅輔等新兵來一場搏鬥，眼神中充滿戰鬥欲望，張羅輔恰好也有此意，白天還沒有打過癮，他大明武進士，今天要會一會大順軍都尉。
兩人幾乎同時脫下鎧甲，露出腱子肉，各自部下為老大加油打氣，都抱著一決雌雄姿態打成一團，兩人都是練家子，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你一拳我一腳，引來其他部隊紛紛來觀戰。
王啟在大順軍時間長，在遷安城還有一些老營部隊，雖說不熟悉，卻是混個臉熟，紛紛為他加油鼓氣，張羅輔不久前加入大順軍，隻有部下支持他，好在他有著不俗武藝，打的虎虎生威，贏得眾人齊聲喝彩。
兩人棋逢對手，越打越有味，你一個白鶴亮翅，我一個猛虎下山，各種出招前的姿勢把式十足，聆敬陽要是知道他的留守，在城內和王啟這樣搏鬥，估計要被氣死。
搏鬥十來分鍾，仍然不能分出勝負，兩人都有些累，想歇一下，可其他人卻拚命慫恿兩人繼續打下去，有的人揚言五十兩銀子，買王啟勝，立馬就有人一百兩買張羅輔勝，更有人說，誰贏不要緊，隻要打得好看就行。
王啟和張羅輔聽著附近將士一片下注聲音，兩人臉色鐵青，為了維護本部將士顏麵，兩人不惜大打出手，可這麽一群兔崽子竟然看把戲，兩人幾乎同時和部下怒吼：“揍那些下注的畜生。”
頓時城內大順軍打成一團，王啟部下和張羅輔部下聯合作戰，和城內部隊開打，遷安城守備見城內打的天翻地，連忙帶著部下往城外撤退，還沒有出城門，就被一波大順軍摁著打，守備也怒了，也帶著部下加入到混戰序列。
這一次全城大鬥毆，造成數十個士兵死亡，數百士兵受傷，王啟和張羅輔兩人在戰鬥中結下深厚友誼，兩人惺惺相惜，竟然帶著部隊一左一右往山海關前進，鬥毆致死的士兵被守備拖到城外掩埋，全城將士都莫默不作聲，仿佛昨晚並沒有發生任何事情，守備和他的部下繼續開門城門，迎接下一波大順軍進城休息。
在後方的大順軍將士一路上閑情逸致，與他們不同，山海關明軍將士各個義憤填膺，在吳三桂慫恿下，明軍將士做好和大順軍死戰決心，吳三桂作為團練總兵，統領關外明軍，為了抵禦李自成大順軍，他召集所有麾下軍隊，得萬餘精銳，山海關總兵高第也率軍前來，高部有萬餘兵馬，還募集當地三萬鄉勇前來參戰。
吳三桂在得知李自成率領大軍前來山海關，就開始詐降計劃，派遣使者誘騙李自成，使者在三河縣遇到李自成率領的大順軍主力，謊稱吳三桂願意投誠大順，李自成在這個關鍵時刻，再一次被騙，不僅放慢進軍速度，還對吳三桂抱有幻想。
而吳三桂鐵心和大順軍為敵，做好兩手準備，一方麵請求多爾袞援助，多爾袞得到吳三桂求援以後，還有些猶豫不定，明奸洪承疇卻和他說，這是一個入關奪取天下好時機，要是讓李自成在北方站穩，大清國運將會被死死擋在關外。
在洪承疇勸說下，多爾袞下令親王濟爾哈朗率領三分之一八旗軍隊，留守沈陽一帶，他立即提兵七萬八旗軍隊，星夜馳行入關，在李自成抵達山海關前抵達，清軍就已秘密抵達山海關，多爾袞和部下密切關注山海關戰場。
吳三桂心心念叨援兵終於趕到，另一方麵他將李自成使者王則堯軟禁，王則堯是明朝密雲巡撫，投降李自成以後，被李自成授予兵政府尚書官銜，去山海關招降吳三桂。
吳三桂此舉是向多爾袞表示，他徹底和李自成決裂，李自成不知道他的使者被吳三桂軟禁，更不知道清軍也秘密入關，還在率領主力部隊不緊不慢前進，在他後麵的聆敬陽心急如焚，如果二十日白天追不上李自成，大順軍在明天戰役中就會敗北，整個中原都會被清軍橫掃。
他在十九日晚上夜行八十裏，趕到盧龍城，此時已經跑廢一匹馬，立即使用第二匹馬，繼續狂奔二十裏，已經可以看到大順軍後軍部隊。
後軍主力部隊就是後營，全軍以黃色旗纛為標誌；製將軍是李自成侄子李過，李過和李自成是叔侄關係，卻是同齡人，部將向李過匯報，後麵來了一隻騎兵，正在火速趕往中軍。
李過帶領後營擔任後軍，就是為了保護中軍安全，他下令攔住這隻騎兵，問一問這隻騎兵是哪一個營的？
後營左果毅將軍張能帶著一百多騎兵，擋住聆敬陽前進道路，不等他開口，聆敬陽連忙說道：“將軍，我是兵部侍郎左懋泰任命三屯營掌旗，在三屯營遭遇清軍圍攻，末將擊敗清軍，有重要情報趕往中軍，麵見聖上。”
“哦，打敗清軍，口氣不小啊，你去中軍麵見聖上，無非就是想在陛下麵前顯擺擊敗清軍吧？”
李如風認得張能，也上前說道：‘張將軍，末將李如風，之前是後營騎兵營，我們在三屯營發現大量清軍入關。”
張能大驚，清軍入關了？
他趕緊拍馬趕往在前麵的李過，李過見他前來，有些好奇，張能告訴他，有一隻自家部隊，在三屯營部隊發現清軍入關，正想麵見聖上，將清軍入關啟稟聖上。
李過雙眼頓時折射出驚恐目光，他抖動身上鎧甲，和張能等人快速來到聆敬陽麵前，說道：“我是後營製將軍李過，你們在三屯營看到多少清軍？”
聆敬陽有些自豪告訴他，三營屯有兩千餘清軍軍隊，已被他擊敗，聽說清軍被擊敗以後，李過和張能兩人鬆口氣，兩人也是久經沙場將軍，很快就想到清軍不可能隻從三屯營入關，在其他地方會有更多清軍軍隊入關。
兩人幾乎同時想到山海關，莫非吳三桂這個賊人投降清軍，和清軍勾搭在一起，引誘大順軍主力雲集山海關，殲滅新生的大順政權主力部隊。
聆敬陽從李過，張能麵目表情看出來兩人聰明絕頂，也都意識到清軍入關，會給大順軍帶來毀滅性打擊，說道：“二位將軍，清軍入關是為吳三桂而來。”
李過很擔心清軍入關，但還是和聆敬陽問道：“我們怎麽相信你，是真還是假？”
聆敬陽痛快和方小眼等包衣說道：“方小眼，你們把帽子摘下來，讓諸位將軍看一看……”
方小眼等人把頭上頭盔和帽子摘下來，露出噌光額頭，李過和張能都倒吸口涼氣，這些人是標準清軍發型，聆敬陽趁熱打鐵。
“這些都是我的部下，也是末將從三營屯救回來的包衣。”
方小眼把衣服脫下，露出滿是被馬鞭抽打過得胸膛，幾乎沒有一塊好皮肉，方小眼嘶啞著喉嚨說道：“這是清軍打的，俺們在關外被清軍折磨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就想跟著聆掌旗打清軍，給鄉親們報仇雪恨。”
李過率領這隻後營，距離中軍有很長一段距離，他估計中軍已經抵達撫寧，距離山海關很近很近，想要趕上中軍把情報呈上陛下，還要給陛下排兵布陣時間，需要立即啟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