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軍民一心，共同禦敵
城樓上。
朱元璋從垛口往下看去，黑壓壓的一片，粗略估計，不下四萬之眾。
“四弟，這次王二麻他們明擺著是跟咱拚命來了，濠州城必然空虛。”
許青苦笑，“別管濠州那邊了，眼下最重要的是先把守住定遠，若是城破，他們反殺回去，三哥他們也得玩完。”
“咱明白！”
朱元璋深吸一口氣，朗聲道：“弓弩手準備，不要讓對方靠近城門半步，投石車注意，給咱瞄準對方的騎兵砸。”
“是！”
明軍將士們齊聲應和，拉弓射箭。
“嗖嗖嗖……”
居高臨下，弓弩殺傷力達到了最大化，幾輪箭雨下去，射死射傷近千人。
“轟！”
“嘩啦啦——！”
許青隻覺得腳下一陣晃動，探出腦袋撇眼一瞧，隻見城牆已被砸出一個磨盤大小的洞。
不待他驚駭失色，就感到天旋地轉，下一刻，已然躺倒在地上。
朱元璋急吼吼地說：“四弟這裏太危險了，你去城下避避，交給我就成。”
“轟轟……”
接連幾聲炮響過後，城門也被轟碎，緊接著大量騎兵蜂擁而來。
太急，太猛！
盡管早有預料，但許青還是被對方猛烈的攻勢所震撼。
耳邊響起朱元璋的大吼：“弓箭手給我射，撒石灰，扔石頭……”
“殺……！”
“嗖嗖嗖……”
箭雨一輪又一輪地飛灑出去，總算減緩了敵方騎兵衝勢。
城門前挖好的陷馬坑此刻也發揮了功效，衝在最前麵的騎兵一不留神就是人仰馬翻。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就被後麵的戰馬踐踏，慘叫聲不絕於耳。
慘烈的一幕不斷刺激著人們的神經。
大戰一旦開始，無論是參與者，還是指揮者，都無法完全掌控。
前麵的騎兵想勒馬繞過戰壕，但後麵的人根本不給他機會，速度剛減緩，就被頂翻在地，而後一陣踐踏。
而這，才是第一輪進攻。
許青心情沉重，他沒在城樓上逗留，直接沿著階梯下了樓。
有朱元璋在這裏穩定軍心足矣，他在這裏沒有任何作用。
下城樓後，許青集結城中餘下的三千明軍，著手城樓的修繕事宜。
“兄弟們，城中有我們的妻兒老小，若是讓這些進來，孩子會被屠戮，女人會被淩辱，老人會被虐殺。”
許青血灌瞳仁，咬牙道，“就算是用命填，也得把城樓的窟窿給我堵住，聽明白了嗎？”
“明白！”
“好，兄弟們跟我去縣衙。”許青沙啞著聲音道：“磚石木材全都給我運過來補窟窿。”
“是！”
許青化身拆遷大隊長，領著三千明軍，縣衙大刀闊斧。
“嘩啦啦……”
一間間房屋相繼倒塌，士兵們脫下軍服，兜著磚石瓦礫就往城門外跑。
城中的婦女老人看到這一幕，都是既心酸，又感動。
“明軍，真是明軍啊！”一個老人拄著拐杖顫顫巍巍的說，“危難之際，也不搶百姓一磚一瓦，難得啊，難得啊……”
說著說著，他老淚縱橫。
老人被欺壓了一輩子，老了老了，看到還有人這麽舍命庇護他，怎能不感動。
“軍爺，老漢家裏還有兩根梁，本是留著當棺材料的，現在賊人勢大，您跟老漢回去去取吧。”
許青看著眼前的耄耋老人，腰都直不起來了，一雙渾濁的眼睛滿是淚花，忍不住眼睛一酸。
凝噎道：“老人家莫急，明軍不會拋棄任何一個百姓，您就在家等著我們勝利的消息吧！”
“大人，我們也可以幫忙的。”一個怯生生的聲音響起。
許青抬頭一看，見是個八九歲的孩童，笑問道，“你想怎麽幫忙啊？”
“幫忙搬磚啊！”孩童一臉自豪。
“我也可以。”
“還有我！”
一群孩童嘰嘰喳喳，他們雖小，但也明白若是城破對他們來說意味著什麽。
這些時日在許青的謀劃下，定遠城內一片祥和，家家戶戶都好過許多，這些孩子偶爾還能吃上一串糖葫蘆。
從大人口中聽說，這些都是明軍帶給他們的，現在有人要打明軍，他們當然不會答應。
“大人，還有我們。”
女人們也站了出來。
亂世之中，女人最是悲哀，一旦破城，麵臨她們的就是無盡的淩辱。
“好！”
許青長長一揖，“那就勞煩大家幫我們把這些木材送到城門口，記得不要離城門太近。”
“知道了大人。”
百姓們露胳膊挽袖子，也加入了守衛定遠的陣營。
有了他們的幫助，拆遷效率一下子提升許多，許青令其中兩千人回去修繕城樓，隻留下一千人負責拆遷。
許青籲了口氣，突然想到馬秀英還懷著身孕，連忙奔向後院。
“嫂子，你在房間嗎？”
“吱呀~！”
馬秀英手持剪刀走了出來，看到果真是他，長長舒了一口氣。
“嚇死我了，還以為城被破了呢？”馬秀英白了他一眼，“剛才怎麽回事？”
“對不住了嫂子，剛忘了給你打招呼。”
許青幹笑著把事情給她說了一遍，馬秀英聽後，臉上的不悅瞬間消失。
“把這裏也拆了吧，我去和常夫人擠一擠，不能誤了大事。”
馬秀英收回剪刀，“重八他人呢，敵軍攻勢很猛嗎？”
“呃……”許青撓了撓頭，“大哥在指揮作戰，敵人手裏有炮城樓破損比較嚴重，所以需要及時修繕，大嫂放心，我們一定能守住的。”
“嗯，你要小心。”馬秀英囑咐一句，而後道，“不用管我了，趕緊去忙吧！”
許青點了點頭，轉身急奔城門而去。
“轟！”
剛趕到城門口，迎麵就是一發炮彈。
還好他反應快，及時趴在地上，這才逃過一劫。
“青帥，青帥……”
“我沒事。”許青搖了搖腦袋，從地上爬了起來，“現在城牆補的如何了？”
士兵回道，“現在對方火力太猛，城牆已是千瘡百孔，修繕的速度遠比不上破壞的速度。”
“繼續修！”許青咬牙道，“他們的彈藥總有用完的時候，快去，一定不能讓城牆倒了。”
“是！”
許青拍了拍身上的土，急忙上了城樓。
“大哥，大哥……”
“這呢四弟。”一個滿臉灰黑，隻有眼睛有點白的人走了過來。
許青仔細盯著看了好一會兒，才認出他，“大哥，你咋變成這樣了？”
“嗨，甭提了。”朱元璋砸吧砸吧嘴，“咱差點被一炮轟了。”
“轟……！”
又是一炮轟來，城牆垛口被擊得粉碎，許青連忙撲向朱元璋，二人滾倒在地。
“大哥，現在情況如何啦？”許青急問道。
朱元璋似乎已經被打皮了，滿不在乎道：
“戰壕已經被填平了，估計他們的騎兵很快就會衝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