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小賺一筆

這次,林晴倒沒有選擇上吊,而是在家清理打掃。

“當家的,你怎麽拿這麽多東西回來了?”

林晴不可思議的瞪大美眸,她自然聞到油紙中包裹燒鵝的香味。

旁邊的沈妞妞口水都流了一地,但不敢上前奪食,她知道,爹爹一不高興,賞她一巴掌,她的小臉都得腫上半個月,她隻敢杵在原地,奮力的嗅著空氣中的香味。

沈黎嗬嗬笑道:“改善改善夥食,下午要幹活了。”

說著,他將背上的包袱丟在桌上,打開後,林晴的目光先是被肉吸引,她用力咽下口水後,又看到燒鵝,最後好奇的打開有油紙包裹的紅糖,旋即揉了揉雙眼:“這是,紅糖?”

“是啊。”

他順手從桌上拿來擀麵杖,打碎紅糖後,拿出其中一小塊,丟給沈妞妞:“吃吧,以後讓你吃個夠。”

小女孩,哪有那種準頭,糖丟給她後,直接掉在地上,她也不嫌棄,撿起來就開吃。

“肉,燒鵝,中午都煮了,夜晚再吃剩下的,今天讓你們母女開開葷。”

沈黎拿著紅糖,走向廚房,林晴連忙跟在他身後。

中午,三人,兩菜一肉湯,豐盛無比。

多少年了,林晴都沒吃到這樣的夥食,她一邊扒飯,委屈的淚珠撲簌簌的流入碗裏。

“放心吧,以後好日子還長著。”

沈黎伸出手,想摸摸她腦袋,見她下意識縮起脖子,又歎口氣收回來。

吃完午飯,夫妻二人將廚房收拾了一番,開始了煉糖大計。

說是二斤糖,用黃泥淋幾遍,實際上要麻煩許多。

那些顆粒狀的糖,要一點一點的收集起來,然後晾幹。

一整個下午,兩人才做出一斤糖,剩下的黃泥水中,還有點點白糖,需要慢慢的清理出來,這是個細活兒。

林晴擦拭著額頭晶瑩的汗水,她將竹子削成簽,一點點的撥弄著黃泥上的白糖碎末,小心翼翼的挑在油紙上,就等晾幹。

沈妞妞蹲在一旁,聚精會神的流口水:“娘,這糖好漂亮,像冬天的雪子一樣。”

“是啊,這種糖,有種好聽的名字,叫做雪花糖。”

沈黎用盡量溫和的語氣跟女兒說話,可是沈妞妞身體猛然一顫,然後沉默不語,就這麽看著漏鬥上的黃泥。

孩子,還是記得住挨過毒打的。

夜幕降臨,倦鳥歸巢,貧民窟中為了省下一些燈油,早早的睡了下去。

家中窮,掌燈的蠟燭都沒有,隻能明日接著煉。

那些碎渣,林晴收拾了整整一個下午,才弄出二錢出來,不過這也算是收獲頗豐,如果按掌櫃的雙倍價格來算,那就是四十兩銀子,外加八十文錢!

她如獲至寶的將白糖用油紙包裹起來,藏在枕頭下。

翌日一早,沈黎便拿著半斤白糖來到蘇記牙行,其他的白糖,林晴在家收拾,留些糖給沈妞妞吃。

而且,拿的太多的話,會顯得白糖產量極高,從而拉低價格。

“真是半斤雪花糖!”

掌櫃的嘴巴都能塞下一個雞蛋了:“這這這……”

他兩眼放光的看向沈黎:“沈小哥,我現在立馬給你拿二十斤紅糖!不!五十斤!!!”

“別,我可要不了那麽多。”

沈黎哭笑不得:“別,就二十斤吧。”

“那,能出多少這種雪花糖。”

“不少於二斤,你要知道,糖塊越多,雜質也就越多,所以越難煉製。”

實際上,沈黎是留了個心眼的,說太多的話,可能引來他人覬覦,匹夫無罪,懷璧其罪的道理他還是懂的。

萬萬沒想到,二十斤煉出二斤雪花糖,已經是超高的成功率了。

掌櫃眼珠亂轉,他可記得,之前沈黎說過,二十斤至少能成個三五斤雪花糖,看樣子這年輕人在說謊,不過他並不點破,笑眯眯起身替沈黎斟茶:“如此,那就拜托沈老弟了!”

沈黎心裏一沉,隱隱覺得不妙。

半斤雪花糖,換了二十兩銀子,本來應該是十兩的,是沈黎煉製的雪花糖質量太好,掌櫃以雙倍價錢收下。

掌櫃站在牙行門口,笑眯眯的送走沈黎後,轉過身臉色驟變,連忙叫來兩個小廝。

“你們倆,跟著他,看看他在哪裏煉糖,如果能拿到雪花糖的配方,一人獎勵一千兩銀子。”

兩個小廝對視一眼,旋即爭先恐後的往沈黎的方向跑去。

沈黎背著二十斤糖,著實有些沉,不過兜裏有糧,心裏不慌,他滿心歡喜的來到各個攤位前,挑選各種日用商品,有了錢,說話頓時有了底氣,分貝都提高了幾分。

“老板,肉,要瘦的,骨頭要硬的!”

“米,要白的,饅頭要圓的!”

“布,要細的,馬車要租有力的!”

……

於是乎,他租了輛馬車,一路飛馳回到貧民窟的楊柳巷。

這可苦了天元賭坊的兩個壯漢,人跟在馬車後跑,腿都快跑折了。

他們累得上氣不接下氣:“這孫子,去哪裏搞得錢租的馬車?”

在他們身後,蘇記牙行的兩個小廝對視一眼,為了一千兩,拚了!

回到家中,林晴看到沈黎包中的琳琅滿目,頓時眼睛都直了:“這些,都是早上的雪花糖換的?”

沈黎將包裹拉的更大一些,笑眯眯的說道:“我說過,以後的日子,會越來越好的。”

林晴眼中劃過苦盡甘來的委屈,她默默的整理包裹:“我不求你賺多少錢,隻求你不要賭錢,不要再酗酒了。”

她袖口露出潔白的手臂上,猶自青一塊紫一塊,有些紅腫的地方還沒有完全消除。

沈黎歎口氣,柔聲道:“放心吧,以後你們娘倆,會越來越幸福的。”

說著,他從包裹裏變戲法般拿出一個撥浪鼓,伸手遞給沈妞妞:“你說是不是呀,妞妞。”

沈妞妞難得看到爹爹如此寵愛的表情,倒也沒嚇的大哭,而是畏懼的躲在母親身後,探出小腦袋看爹爹到底想做些什麽。

身體上的創傷很容易修複,可心裏創傷,需要時間來彌補,接手了這具身體,那就得替這具身體負下一些責任。

沈黎也不強求,從包袱裏拿出跌打藥酒和藥粉,交給林晴:“我這頭上,不能總用香灰,幫我換個藥吧,免得感染了,這跌打藥,你要擦拭在身上,可以好的快一些。”

林晴默不作聲的點頭,下意識的摸向自己手臂上的淤青,眼中有水霧彌漫。

“對了,在廚房提煉白糖時,切記關好大門,窗戶都用紙糊上。”

直到現在,他也沒忘記蘇記牙行掌櫃兩眼精光的樣子。

不出他所料的話,蘇記牙行雖然不會派人明搶,但可能會監視他們。

中午,一家三口飽餐了一頓,人吃飽了,心裏也踏實了,這兩日,林晴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紅潤起來。

夜幕漸漸降臨,二十斤糖,隻煉出兩斤多白砂糖,接下來還是要等幾天,如果沈黎去的太頻繁,牙行掌櫃怕是又送來一堆紅糖。

他一身才學,可不想穿越後作為一個煉糖人一直生活下去。

臨睡前,他特意關好了大門,又趁著夜色,將廚房的漏鬥收起來,又將黃泥丟在自家菜圃裏,這樣即使有人夜晚過來查看,也查不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