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再次來襲

“我蘇記保你周全,但你這糖,還是要繼續煉下去。”

詹掌櫃忽然話鋒一轉:“這雪花糖,是我們保你的真正目的,話雖說的難聽,但這是事實。”

不然的話,人家花錢雇幾個人護衛你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閑人,人家憑什麽?

沈黎自然理解,沒等詹掌櫃說話,他便伸出三根手指:“我先從你這裏拿回三十斤紅糖,就最近幾天煉出來,不過,你務必護衛我的周全。”

“那是自然。”

詹掌櫃眼珠轉動,滿是狡黠,像是一隻狐狸一般。

沈黎走了,坐著馬車走的,臨行前,蘇記給了他三十斤紅糖,還有一千兩銀子,對他好生安撫。

他看著馬車兩側,兩個骨瘦如柴的小廝,陷入沉思。

這能保護我麽?一個個長的跟吃不起飯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蘇記從哪裏請的難民送到自己家中呢?

果然,蘇記靠不住。

蘇記不是虎,天元賭坊也不是狼,頂多是條夾著尾巴的狗。

他回到家中,關上大門後,又透過門縫看向巷子外大榕樹下的兩個小廝,目光漸漸變得深邃。

馬善被人騎,人善被人欺。

或許,我太軟弱了。

他一言不發的走進廚房,將家中瓷器盡數打碎,嵌在牆頭上,這樣可以防止人翻牆進來。

這具身體的記憶還殘留在他腦海裏,之前的他,可是溜門撬鎖的一把好手。

這也讓沈黎了解到這些潑皮是如何溜門撬鎖的。

他劈開木頭,做成了個木楔,嵌入大門門縫裏,若是不從裏麵將木楔劈碎,從外麵根本頂不開大門,除非將大門撞爛。

做完這一切,他想了想,將剩餘碎瓷片盡數撒在院牆下麵的菜圃裏。

這一千兩銀子,他盡數交到林晴手中。

林晴萬萬沒想到,自家相公居然讓自己管錢,這是整個貧民窟乃至全天下都極少出現的事情。

男尊女卑,男人才是家中頂梁柱,自然也應該管錢。

“當家的,這錢,放在你這裏吧。”

她十分感動,又怕自己管不住這麽大一筆錢,若是算錯了開銷,那損失就大了。

“你拿著吧,以後還會更多呢。”

沈黎頭也不抬,將菜刀磨得鋥亮。

他用拇指試著刀口鋒利程度,對林晴道:“夜晚有些事情,聽到了但是不要出門。”

“這是為什麽?”

“你聽我的就好,過了明天,你就知道了。”

他眯著眼看向院子,眼中滿是殺機。

林晴忍不住打了個寒顫,以往沈黎有這種眼神,意味著她又要挨一頓毒打了。

她識趣的不再多問,進入廚房做飯。

家中瓷碗盡數被打碎,夜晚,一家三口圍著鍋,在林晴的白眼中吃飯。

倦鳥歸巢,天邊的雲彩被映的像火一樣紅,夜幕,逐漸降臨。

整個楊柳巷回歸一片安靜,這裏大多是貧民,舍不得錢用蠟燭,隻是早早洗漱,等天黑便摸進房間睡覺。

蘇記牙行,是城東蘇家的產業,詹掌櫃吃罷晚飯,便急匆匆的來到蘇家匯報情況。

“東家,您說,我們該怎麽處理此事?”

在他麵前,是蘇記的東家,蘇錦途。

蘇錦途食指敲擊著桌子,思忖片刻道:“我覺得,這小子不會毀掉配方,藏起配方才有可能。”

這一點,詹掌櫃早就想到,他連忙一陣馬屁拍上:“東家所言極是。”

“天元賭坊的人要是知道此配方,怕是會用盡一切肮髒手段拿到配方,正好也省的我們動手了。”

“若是那劉大有,獅子大開口又怎麽辦?”

“怕什麽?我們是商人,是可以商量的人,他劉大有同樣也是個商人,隻要我們價錢給的到位,到時候配方還是會到我們手中,若是與這小子繼續合作,我們要少賺多少錢?”

“而且這小子嚐到了甜頭,怕是這配方,死都不會賣。”

蘇錦途替自己倒了一杯茶:“若是我們與這小子合作二十年,你可知,我們要損失多少?”

“東家言之有理。”

“詹良才,做事,要動腦子。”

他伸出食指點了點自己的腦袋,隨後教誨道:“我們不如坐山觀虎鬥,適當的給天元賭坊行個方便,他總會記得我們的恩情吧。”

詹掌櫃從一個學徒做起,在商海浮沉二十年,哪裏不懂這其中的道理?

他隻是裝傻而已。

讓東家將話講出來,順便裝個比,自己再一記馬屁奉上,這才是好的手下。

昨晚兩個被打的小廝,將事情一五一十的說給他聽後,他便知道,拿配方的機會,來了。

他絲毫不擔心沈黎會毀了配方,如此寶貴的東西,沈黎怎麽會舍得毀掉?隻要天元賭坊的人逼到份兒上,配方自然出來。

正好,天元賭坊這幫潑皮,是逼死人的一把好手,每年被他們逼得家破人亡的賭徒數不勝數。

若不是沈黎穿越過來,怕是這個家也會被他們毀了。

……

夜半三更,大榕樹下的兩個小廝昏昏欲睡,卻被忽然衝過來的兩個壯漢用手刀打暈。

其中一個壯漢,雙手纏著紗布,在夜幕中格外紮眼。

“大哥,我們一起進去?”

“不行,你得望風。”

帶頭的壯漢解釋道:“我們此舉,本來就是背著大哥出來做的,若是出事,怕是大哥也不會顧及我們。”

“所以,你要防著有人報官或是泄露消息。”

像他們這種潑皮,講信譽的極少。

一裏一外,若是裏麵的人偷到了東西,定然會少分外麵的人一份,甚至撒謊說沒有偷到,一人獨占偷竊成果。

包紗布的壯漢就是怕這種情況出現。

可帶頭的壯漢繼續安撫他:“你這雙手已經傷了,想必爬牆已經不太方便了,你留在外麵,若是成了,我們平分,若是我不分,你完全可以向大哥告發我啊。”

聽到這裏,紗布壯漢內心稍稍安定下來:“好,那我望風。”

兩人這次學聰明了,不知從哪裏弄來竹梯,搭在院牆上,小心翼翼的將院牆上的碎瓷片清理幹淨後,才跨在院牆上,觀看院子裏的情況。

院內一片寂靜,裏麵的人傳來均勻的呼吸聲。

壯漢咧嘴一笑,將懷中匕首緩緩抽出來叼在嘴上,往下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