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粥裏有毒
“回娘娘……”
範玉榮正施禮回話，楚天九噗通就跪在地上。
“草民一介布衣郎中，楚天九！”
“草民本沒有資格進入後宮，但是範禦醫威脅草民，若是不來，就殺了草民。”
“草民知道，沒有宣召，進了後宮便是死罪，範禦醫是想借娘娘之威，要草民的命。”
範玉榮一驚，心中惶恐不安。
楚天九說的這些話，都說在了節骨眼上，讓他根本沒有機會給楚天九下套。
淑妃娘娘此刻也是不悅，看了範玉榮一眼，想著是不是走漏了消息，讓楚天九提前做出應對。
“範大人還說了，我要是出現在淑妃娘娘麵前，娘娘一定會氣的鼻孔冒煙，七竅流血，說不定直接哏屁了。”楚天九說道。
“楚天九，你血口噴人。”範玉榮火冒三丈的說道。
“放肆！”
淑妃盯著範玉榮，然後質問道：“哏屁是何意？”
“啊？這……這是醫者中的暗語，不是什麽好話，娘娘確定要聽？”
“說！”淑妃黑著臉問道。
“哏屁就是……一命嗚呼！”
“大膽。”
淑妃一喝，範玉榮也噗通一下跪在地上。
“娘娘明鑒啊，下官從未說過這番話……”
範玉榮也是鬱悶至極，這哏屁他都不知道什麽意思。
“草民不知道範大人為何這般說，草民知道今日必死無疑，但是也絕不能讓範大人這番奸醫害了娘娘，請娘娘明鑒，即便一死，也請給草民留個全屍！”
楚天九滔滔不絕說出了這番話，彎腰請禮埋著頭，誰也不看。
此刻範玉榮臉色鐵青，背生冷汗。
淑妃娘娘果然是火冒三丈，急促的喘息著。
這下，淑妃可不是裝的。
原本就被趙恒被發配的事，氣的夠嗆，沒想到範玉榮也吃裏扒外。
“娘娘，此人滿嘴胡言亂語，切不可相信啊。”
此刻的範玉榮，想宰了楚天九的心都有。
他原本想看看楚天九是如何出風頭，沒想到惡人先告狀。
聞言，淑妃漸漸冷靜了下來。
這才想起來，讓楚天九進入後宮，是她對範玉榮下達的命令。
以範玉榮的為人，也不敢走漏風聲。
隻有一種可能，就是楚天九聰慧過人，識破這一切，提前應對。
“範禦醫。”
“卑職在。”範玉榮哆嗦了一下。
淑妃冷靜下來後，說道：“楚天九可是你帶來的？”
範玉榮急忙抬頭：“並非是卑職帶來的。”
“一介布衣為何會出現在皇宮？”
“卑職也不知，他莫名其妙的去了太醫院，又莫名其妙的尾隨卑職前來。”範玉榮回道。
“楚天九，你可知罪？”
“草民冤枉，是太醫院給草民下了請帖。”
範玉榮冷笑一聲：“太醫院的禦醫多了，本官並不知道此事。”
“範大人還真是兩麵三刀，之前還告訴草民，淑妃娘娘要殺我，看我學醫不容易，又有天賦，不忍看我被殺，才告訴我實情，現在就把自己撇的幹幹淨淨。”
楚天九搖搖頭，笑了一聲：“淑妃娘娘，是範大人告訴我，您是趙恒趙公子的親姐姐！”
“在下知道，這一來必死無疑，但是，此等吃裏扒外的人，娘娘留在身邊還是小心為上！”
“娘娘要殺，便殺吧，隻是，來之前，雲瀟郡主交於草民一枚玉符，才能順利進宮。”
楚天九說罷，雙手呈上：“小人死後，還請娘娘替小人歸還。”
聽到此言，淑妃剛冷靜下來的心，頓時怒火中燒。
氣急敗壞的淑妃，還未洗漱，直接掀開了紗簾下了床，及腰的長發氣的抖動，嘴唇氣的發紫。
“劉公公！”
“奴才在。”
“範玉榮竟敢誣陷本宮，膽大至極，本宮要去麵見陛下，治他死罪。”
這個時候，淑妃怎麽可能會承認與範玉榮串通一氣。
不管楚天九是怎麽知道的，但是現在，他把話挑明了，那麽淑妃唯一的一條路，就是得丟卒保車了。
“來人！”
劉公公喊了一聲，外麵匆匆跑進來幾名太監，將範玉榮控製了起來。
範玉榮腦子一時沒反應過來，不敢置信的看著淑妃。
他明明知道被楚天九算計了，卻也不敢質問淑妃，乖乖聽話尚且有一線生機，若是強行對峙，必死無疑。
“楚天九，你竟然陷害本官，本官死了，你也活不了！”
“娘娘，您看到了，事已至此，範禦醫還在威脅草民。”楚天九說道。
“娘娘，此人心機歹毒，千萬小心啊……”
範玉榮知道，楚天九伶牙俐齒，想要挽回局麵，恐怕很難了。
就在這時，外麵走進來一名宮女，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了一碗香氣四溢的燕窩粥。
“娘娘，熬製的燕窩好了。”
啪！
宮女剛走到近前，此刻的淑妃哪還有心情喝燕窩，氣的直接將粥碗打翻在地。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是奴婢什麽地方做錯了，請娘娘明示，奴婢甘領責罰。”宮女嚇的急忙跪在地上，央求道。
淑妃看著跪在地上的宮女，深吸一口氣。
“與你無關，退下吧。”
宮女如釋重負，急忙退了出去。
就在這時，跪在地上的楚天九，看到灑落一地的燕窩粥有些異常。
“來人，把這裏清掃了。”
“娘娘且慢。”
楚天九急忙阻止了淑妃，“娘娘，這燕窩粥有蹊蹺。”
淑妃低著頭看著楚天九，雖然心中有恨，但還是問道：“有何蹊蹺？”
“娘娘，此人一肚子壞水，不知道又出什麽幺蛾子，燕窩是太醫院挑選的上等食材，能有什麽蹊蹺？”範玉榮急道。
楚天九看了一眼範玉榮，心裏突然笑了。
他還擔心範玉榮不會受到多大的懲罰，這下算是死的徹底了。
“範禦醫，你說，燕窩是太醫院提供的？”
“是甄選上等食材，食材是來自渝州。”
聽到這句話，楚天九心中又是一緊。
“楚天九，本宮隻給你一次機會，你若是信口胡言，本宮絕不饒你！”
楚天九正色的看著淑妃，這個時候，已經超乎了淑妃想要陷害楚天九為趙恒報仇的範疇了。
有人下藥毒害淑妃，這其中牽扯的事情，這乃是國事。
“娘娘，草民不敢妄言，一試便知。”楚天九此刻也收起了輕視之心。
“如何試？”
楚天九從衣袖中拿出銀針袋，從裏麵取出一根銀針。
隨即將銀針的一端沒入了地上的燕窩粥上。
幾秒鍾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銀針上泛起了黑色。
範玉榮嚇了一跳，淑妃更是瞪大了眼睛。
“竟然有毒！”
噗通！
範玉榮再次跪倒在地。
“娘娘明鑒啊，這毒絕不是燕窩的問題，一定是有人暗中動了手腳！”
這次，淑妃徹底不再相信範玉榮，而是看向了楚天九。
範玉榮也緊張無比的看著楚天九。
楚天九的話，可關乎著他的命。
“的確不是燕窩本身的問題，是有人往粥裏下了毒。”
聞言，範玉榮長長的鬆了口氣。
“但是……”
楚天九話鋒一轉，“燕窩粥應該是禦膳房做的吧，皇宮內能出現毒藥，絕不是禦膳房的人能做的出來的，隻有太醫院具備這個能力。”
此刻楚天九已經想到了一個人，便是張禦醫。
張禦醫服用的藥乃是禁藥，卻能出現宮中，細思極恐。
範玉榮原本鬆下的心，緊跟著提了起來。
“楚天九，你休要信口雌黃，太醫院幹幹淨淨，絕對不可能有毒藥。”
“大膽奴才，閉嘴！”
淑妃嗬斥著範玉榮，然後說道，“來人，去把小環抓回來！”
楚天九聽聞，覺得小環應該就是剛才送燕窩粥的宮女。
通常這些人，是不可能知道怎麽回事的，死也隻能白死。
“不好了……”
忽然，從外麵跑進來一個宮女。
“淑妃娘娘，出大事了，奴婢看到小環被人扔進了荷花池。”
殺人滅口？
栽贓嫁禍？
楚天九的腦海中頓時出現了這兩個詞。
如果不是被這宮女恰巧看見，那小環就可能成畏罪自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