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我母上不可能是奸相之女
麵對蔡姓老者的嘲諷，常北鏗依然很淡定地出言反擊，但是一旁的應伯爵似乎很擔憂常北鏗這樣的態度會引起蔡姓老者的不悅。
“你還記得你的娘親是什麽樣子嗎？”蔡姓老者看到他那堅毅的目光，沉默了一會兒之後，輕聲詢問了一句。
“說實話，我的印象中連家父的音容相貌都已經很模糊了，更別說娘親了。”麵對蔡姓老者的詢問，常北鏗第一個想到了之前李格非提到關於葉良辰為了追求蔡京的女兒念出了《青玉案.元夕》，那麽隻有一種可能就是蔡京的女兒很有可能就是原本這個常北鏗的生母。
“是麽，連父母的模樣都不記得了，你可是算得上不孝呢。”蔡姓老者望了一眼常北鏗。
“一直都自說自話地說別人的父母，難道這樣就很有禮貌了嗎？”常北鏗很不客氣地反駁道。
蔡姓老者先是一愣，繼而回過神來苦笑了幾聲“：果然是那個男人的種，無論是語氣還是態度都那麽地衝。”
“就算是我衝吧，總不能因為家父和您女兒有過這麽一段你就非得讓我對你畢恭畢敬的吧，你又不是我什麽人。”常北鏗對於蔡姓老者很不滿地反駁了一句。
“你怎麽知道我不是？！”聽到常北鏗這麽說之後，他一臉憤然地吼了一句，但是轉瞬間又平靜下來，深吸了一口氣“：說實話，你確實和你爹很像，不過你比起你爹更讓老夫討厭。”
“我又不是銀票，沒辦法讓所有人喜歡。”常北鏗做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
“你…..”蔡姓老者眉頭緊皺，似乎想要爆粗口，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出於涵養沒有說出口。
“想要罵我就罵出來，不要憋在心裏，畢竟憋出病來，我可是沒錢賠給你去醫館的喲，你訛我也沒有用。”常北鏗在蔡姓老者的麵前擺出了一副無賴的模樣。
“真是的，有點不想帶你回去見嫣兒呢，該怎麽辦呢。”蔡姓老者的臉上浮現出一種莫名的糾結感。
看到蔡姓老者這個樣子，常北鏗出於好心勸了一句“：很理解你夫人想要見見外孫的想法，不過要是你想讓我去的話，最好出個幾千幾百兩意思意思，不然一切免談。“
“你這是準備要挾老夫嗎？！”蔡姓老者顯然對於常北鏗提出的意見很不滿。
“誰有空要挾你呀，你要是沒錢我可就回去了，浪費我時間。”常北鏗用他那特有的死魚眼盯著蔡姓老者，然後很失望地轉身離開，朝著方金芝所在的地方走去。
“你給老夫站住！！”蔡姓老者對於常北鏗這樣的態度顯然已經忍耐到了極限，大聲衝他喊道。
“怎麽，舍得出錢了嗎，老頭兒？”常北鏗轉過頭用那死魚眼一臉無賴的表情回敬他。
汴京丞相府
鑒於蔡京願意給他一千兩白銀作為代價常北鏗跟在蔡京的身後進入了蔡京的府邸，想想之前自己三言兩語就勸說方金芝回家找爸比，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不知道方金芝是不是假裝如此順從暗中跟著他，不過中二病少女不是應該去找一個叫做富樫勇太談戀愛，相信不會跟過來。
走了幾步就遇到一個看上去略顯俊朗的中年男子，他的身上透著淡淡地儒雅氣息，隻見他上前對蔡京拱手施禮“：恩相，小婿有失遠迎，請恩相恕罪。”
“不必了，世傑、你這幾天沒有陪嫣兒嗎？”蔡京背著手一臉威儀地望著眼前的中年男子，神情嚴肅。
站在蔡京身後的常北鏗一臉疑惑地望著這個中年男子，心中一直念叨著‘世傑’這個名字，似乎想要想起這個家夥到底是什麽人。
“啊，娘子這幾天精神有些不太好，為了讓她好好養精神，小婿未敢輕擾。”中年男子在蔡京的麵前顯得很謙恭。
“恩，世傑你把這小子帶去見嫣兒，告訴她常良辰的兒子老夫替她找回來了。”蔡京拂了一下衣袖，繼續注意著中年男子的神色。
聽到‘常良辰’三個字的時候，中年男子的臉色頓時變了一下，不過很快就恢複了那副謙卑的表情，這個表情被站在一旁的常北鏗捕捉到了，但是他並沒有戳破，因為他知道自己來這裏隻是為了蔡京許諾的白銀一千兩，其他的事情自己不用去涉足。
“小婿明白。”麵對蔡京被喚作世傑的中年男子很是恭順，馬上應允了蔡京的話，蔡京聽後很是滿意地轉向內堂離去，留下了一臉無辜表情的常北鏗。
“您好…不知道這位大人怎麽稱呼呀？”臉上擠滿了笑容，常北鏗試圖用這個表情說明自己是個人畜無害的存在。
“小兄弟不必這般拘謹，鄙人姓梁，幸得恩相提攜在朝做了提天子放牧一方罷了。”中年男子嘴角微微上浮，顯得很溫和。
“哦，原來是被譽為【當世之傑】梁中書梁大人，草民幸會幸會~”雖然常北鏗不太喜歡溜須拍馬，不過這個人是蔡京的女婿，又姓梁，肯定是梁中書無疑了。
“啊，梁某有、有這樣的稱謂嗎？”雖然很清楚這多半是常北鏗的恭維話，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梁中書在府裏被人如此讚許，心裏多少有些飄飄然。
“是啊，在我的故裏，鄉親們對梁大人更是讚不絕口，期間一雲遊道人仰慕大人高義特別為梁大人填了一首江城子來讚美梁大人。”常北鏗最不喜歡的就是填詞，畢竟要照顧韻律，非常麻煩。
“啊，有此等事？小兄弟可否背書一段與梁某聽聽？”梁中書顯然是不相信常北鏗的說法，不過有人願意填詞讚美自己，又何必拒絕呢
“唔……高居廟堂不輕狂，貌端莊，聲朗朗，大名府吏，翩翩梁家郎，心係黎民興亡苦，禦敵寇，拒虎狼。”念到這裏常北鏗覺得自己的水平實在是編不下去了，所以就此打住，然後對梁中書汗顏道“：請大人恕罪，小人記憶不好，就隻記得這些，請大人多多海涵。”
“不妨事的，被小兄弟仰慕，讓梁某心中有愧啊。”心中雖然覺得常北鏗的這半首江城子填的很一般，但是既然別人如此有心，實在沒有必要出言打擊。
“多謝大人海涵。”看到梁中書的表情，常北鏗知道至少梁中書對自己的敵意比起之前少了許多，心中的石頭也落下大半。
“不必客氣，跟梁某去見見我家娘子吧。”梁中書的話很平和，但是卻讓常北鏗相當不安，這份不安不是來自梁中書，而是那個叫做嫣兒的女人。
“有勞梁大人了。”說罷跟在梁中書的身後，常北鏗離開了蔡京的府邸，走了大約幾裏路後，來到了一個門前懸著【梁府】的府門前。
“娘子便在裏麵，小兄弟請隨梁某來。”梁中書的臉上掛著教科書式的笑容，常北鏗也不多言，隻是靜靜地跟在梁中書的身後，來到了府內。
“夫人呢，還在房裏休息嗎？”梁中書很溫和地喚來一名家仆，耐心地詢問道。
“回稟老爺，夫人、夫人在後院的荷花池旁的涼亭歇息呢。”家仆小心地回應梁中書。
“知道了，你下去吧。”問到了妻子的下落，梁中書對身旁的常北鏗說道“：小兄弟，跟梁某來吧，相信娘子一定很希望和你這位故人之子見麵的。”
“有勞梁大人了。”常北鏗依舊恭敬地對梁中書拱手行禮。
來到後院荷花池畔，常北鏗遠遠地就看到一個雖然步入中年卻依舊風韻猶存的貴婦人，正想著她是不是老爹當年那個情人的時候，他應經被梁中書帶到那婦人的跟前“：娘子，這位是恩相好不容易替你尋得的常良辰的後人。”
“常良辰？！”貴婦人聽到這三個字身子頓時顫了一下，然後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注視著常北鏗，雖然貴婦人看上去確實很有韻味，屬於那種雖然不驚豔卻很耐看的美人，難怪那個死鬼便宜爹會為她抄襲青玉案。
“小兄弟、你也說幾句呀，娘子可是很念舊的人呢。”就在常北鏗猶豫自己到底在做什麽的時候輕輕拍了他的肩膀。
“額…那個……夫人可還記得當年大明湖畔的…常良辰？”被梁中書這麽一憋，隻好隨便說了一句。
噗嗤——
原本以為身為大家閨秀的蔡家小姐多少會生氣，卻不料她居然笑了“：果然是良辰的兒子，和他倒真真是很像呢~”
見到蔡家小姐直呼其名，就知道她一定和便宜老爹關係不一般。
“啊，娘子、為夫想起還有一些公務要處理，小兄弟你就留在這裏好好陪我家娘子聊聊天，如果太晚就留下了住，府上有的是空房。”梁中書很小心地打量著自己的妻子和常北鏗說道。
“這個…不太好吧？”常北鏗很不習慣梁中書的這種態度。
“相公既然挽留，小兄弟又何必拂了他的一番心意呢？”這個時候蔡家小姐突然開口勸解常北鏗。
“恩，娘子所言極是，小兄弟切莫不安，安心在此陪陪我家娘子便是。”說著便轉身離去，弄得常北鏗很是尷尬，畢竟之前從來沒有和這種年紀的貴婦人獨處過，心理上很不習慣。
望著那貴婦人炙熱的目光，常北鏗感覺到一股寒意由腳底直接飆到腦門，雙手顫抖不已，閉上眼嘴上還不斷地念著‘南無阿彌陀佛’。
“奴家有那麽可怕嗎？讓你要閉上眼默念佛家咒語？”貴婦人秀眉微蹙，站在常北鏗麵前，言語間似乎有些不悅。
“不是的，夫人您誤會了，隻是夫人生的太美，常某自己的目光怕褻瀆了你，所以……”沒等到常北鏗說完，蔡家小姐便打斷了他“：當真是有良辰遺風呢，北鏗。”
“遺風什麽的，常某可不敢當呢，額…等等，夫人為什麽會知道我的名字？！”雖然很反感別人動不動就把自己和便宜老爹聯係在一起，但是聽到蔡家小姐突然提到他的名諱，多少有些意外，畢竟自己還沒有告訴她自己的名字，就連梁中書都沒有。
“常憶燕雲向北望，願君不墮永鏗鏘；這是奴家給你取的名字，也是你爹爹和奴家對你寄予的期望。”蔡家小姐似乎想起了什麽往事。
“哈哈哈，雖然想想有這樣一個出身相府的美人娘親很不錯，但是果然我還是假的呢，其實呢我隻是蔡相爺花錢雇傭的一個鄉下人，絕對不是夫人的孩子，對不起。”常北鏗稍微想了想，帶著淡淡的笑意對蔡家小姐說道。
蔡家小姐聽到常北鏗這麽說，先是一愣，繼而嘴角微微上揚，搖了搖頭“：北鏗，之前有沒有人告訴過你，你說謊話的時候會有小動作。”
“唔，那、那是我故意做給你看的不行呀~”常北鏗被蔡家小姐一眼看穿心裏很不爽，忍不住抱怨了一句。
蔡家小姐用衣袖掩住嘴角輕笑“：連這點都和良辰一模一樣，北鏗，你就那麽排除和為娘相認嗎？”
常北鏗沒有回答，不過頭上出現了好幾條筆直的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