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滿堂皆驚
“外孫賈璉，拜見外祖父大人，見過外祖母。”
剛剛走進守敬堂，賈璉就對著堂上的老人大禮拜下。
“嫣兒，你是嫣兒。”老太太和陳家幾個男人不同，他們雖然和賈家沒什麽交集，但是多少見過賈璉。可是老太太確實是賈璉長成後第一次見到他。
沒錯，賈璉早就知道，他容貌肖母，和過世的陳夫人非常像。這也是他長大後賈赦願意重新接納他的一個原因。
“咳咳，夫人，他不是嫣兒。嫣兒已經去了。他是嫣兒的兒子，賈璉。”陳夢雷感覺到有些尷尬，雖然他也知道賈璉長的很像自己過世的女兒，但是此時此刻，看著神采飛揚的賈璉，繞是他堅韌的性子也有些動容。
外孫上門認親，做為一個接近古稀之年的老人來說是很開心的。當年先榮國病逝不久，女兒就因為難產去世。女婿又是那個德行，再加上賈家居然絲毫看不到朝局的波詭雲譎，沒有代善的才能和地位卻膽大包天的摻和皇家事，這才讓他下決心不再來往。
不過他也做好了準備，如果賈家真的因此惹來抄家滅族之禍，他怎麽也要保下女兒唯一血脈的性命。
不過也許是聖祖當年也已經年邁。又顧及自己和代善兄的君臣情誼，再加上賈家實在是爛泥扶不上牆，所以聖祖在最後放過了賈家。
就這麽一過二十年，陳夢雷也曾想過去看看，不過終究舍不下臉來。正擔心會不會終身聽不到賈璉叫一聲外公，沒想到他就來了。
陳夢雷也了解過賈璉，雖然沒什麽大的惡事，和賈珍，賈赦比算得上好的。但是也不過是個貪花好色，一事無成的小混賬罷了。
所以陳夢雷打定主意好好給他一個下馬威，觀察觀察他的同時也好以後教育他。
沒想到到底疏忽了賈璉和女兒太過相像這個問題，一下子就被老妻破防了。
“坐吧。”既然已經破防，陳夢雷也就不會再做戲。直接讓賈璉坐下了。
“世子今日來此何幹？”
寒暄了幾句，陳夢雷直截了當的就開始發難了。
雖然陳夢雷已經放棄了他的下馬威計劃，但是卻也不能就這麽輕易的放過這個臭小子。
二十年不登門，你叫個外祖父我就要答應嗎？老爺子傲嬌的想著。
賈璉一聽，知道正題到了。趕忙調整了一下情緒，俊朗的臉上透出悲傷的色彩。
“前些年，璉年幼不懂事，再加上家裏因為父親之故幾乎從未提起母親。所以未能及時前來拜見，是璉之罪也。”
賈璉非常清楚，這種時候需要的是誠摯的認錯而不是推諉，所以他並沒有找什麽理由。而是直接開口認錯。
果然，陳家人的麵色好看了些。
“璉新婚那夜，因為多飲了幾杯，不小心摔了一跤，暈了過去。未想到居然見到了母親。”
賈璉知道，雖然孔夫子曾說，子不語怪力亂神，但是中國古代的人們大多都是相信這些神神鬼鬼的故事的。
雖然，依原著所言，這紅樓世界，恐怕還真存在一些超凡存在。但是賈璉也不擔心什麽，不要說如今他處在一個現實世界。而不是一本書，就是真有什麽警幻仙子之類的，那也不可能能夠直接幹預凡間事。
所以賈璉直接把事情引到了去世的陳夫人身上，賈璉知道，這恐怕是最萌打動陳家人的理由了。
果然，陳家自陳夢雷以下全部都動容了。陳老夫人更是悲呼一聲：“女兒啊。”
還是老大陳有禮冷靜一點，他急忙問道：“那妹妹可曾說了什麽。”
要知道，陳有禮和陳佑嫣年齡相近。幼年就感情極好。那時候陳夢雷尚未中舉。還在榮國幕中待過一段時間。
那個時候榮國就對聰明可愛的陳佑嫣非常喜愛，定下了秦晉之約。也正是出於對榮國公的尊重，陳夢雷才答應下來。
可以說，陳佑嫣和陳有禮的感情應該是最特別的。
“回大舅舅，母親說她雖仙逝，但在天上記掛外祖一家，並責怪我沒能替她一進孝道。竟十幾年未登外祖之門。”
說到這。賈璉悄悄打量了一下陳夢雷的麵色繼續說道：“我對母親言講，當年事父親自責不已，愧恨之下無顏再聯係外祖。我自認是不詳之人，更不敢輕登外祖之門。
隻是母親說外祖父和外祖母並幾位舅舅都是寬宏大量之人，斷不會因此責怪於我。並囑托我一定代她老人家來拜見外祖父和外祖母。”
說到這，配合著賈璉很到位得表情和聲音，守敬堂上已是落針可聞。陳老夫人更是哽咽不已。
陳夢雷打量了眼前的外孫一眼，他宦海沉浮數十載，眼光何其毒辣，自然看得出這個小混蛋是在利用去世的女兒在演戲。
不過看著激動之下跪伏於地哀痛大哭的賈璉和已經激動的抱著賈璉的老妻。陳夢雷歎了口氣。罷了，就原諒這小混蛋一次吧。
“來人啊，擺宴。老三，把你嫂子和你媳婦兒叫出來，見見外甥。”
賈璉心中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
與此同時，賈府，榮慶堂。
“你說璉兒去了哪？”
賈母這一日從史家把史湘雲又接到了賈家，正帶著幾個孫女並賈寶玉一起高樂。
李紈和鳳姐接手家事有段時間。已經形成了默契。李紈負責管錢，鳳姐負責做事。
所以鳳姐此時正帶著幾個丫鬟在榮慶堂伺候。沒想到，賈母就突然想起了賈璉。
“鳳哥兒。璉兒今天是去哪了？一天沒看見他，你去把他找來。”
原來，賈母卻是想起了這段日子賈璉的不一樣。特別是前幾天因為迎春的事情表現出來得強勢，不由得有一點感興趣了。
畢竟，她雖然偏心二房，但是對這個她的公公和夫君兩代榮公用性命拚下來得爵位，她還是很看重的。
賈母也看的明白，二房無論是賈政還是寶玉，都做不來這些。要光耀門楣，還得看如今大有脫胎換骨之意的賈璉身上。
王熙鳳呆了一下，她沒想到賈母會突然找賈璉。做為賈家世交後人，從小在賈家玩到大的王熙鳳自然也知道陳夫人的事情。
不過想到賈璉臨走前並沒有說要保密。她也就直接說了賈璉的去向。
沒想到，一言既出，滿堂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