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初到京城

躺在**許久不能入眠的畢冉,腦海裏全是那無名的聲音還有麵容詭異的費琢,從三更到四更天,畢冉還是眼睛直勾勾的望著天花板。

因為害怕,所以他不敢吹滅蠟燭,他是真的害怕,還有什麽莫名其妙的事情再發生,七夕之夜不來個豔遇,偏偏都是些詭異的事情。

所幸畢冉在這五天經曆的事情,已經讓他心理承受能力強了一大截,否則,早被嚇得回歸西天了,不對,魂歸西天沒他份了,最多就是再多經曆幾次同樣詭異的事情。

夜間後腰傷處的腫痛,讓畢冉十分難受,在加上淩亂的思緒,畢冉在承受著身體以及精神,雙重的折磨。

失眠,讓畢冉覺得這一夜過得,非常的漫長。

……

……

清晨,雞鳴聲過後。

畢冉打著哈欠,頂著黑眼圈,精神頹靡,滿臉疲憊的坐在桌子前,曹暉和曹若蘭見畢冉這副模樣,好奇的問道:“畢大哥,你昨晚沒睡好?”

畢冉雙眼無神,喪著個臉,聳拉著腦袋,無力的點了點頭。

“畢大哥,看你無精打采的,要不要吃點早點?”:曹暉關心道。

畢冉看著桌麵上擺的那些熱氣騰騰的包子,還有白粥,鹹菜,歎了口氣,拖著疲軟的音調說道:“沒胃口呀!”

“那要不要再回**打個盹。”:曹若蘭見畢冉的疲憊的樣子,是在不忍心,便叫畢冉回床睡個回籠覺。

畢冉再次點點頭,站了起來,彎著腰,雙手無力的聳拉著,如行屍走肉一般回到**躺下。

看著畢冉躺下後,曹暉和曹若蘭隻能麵麵相覷。

精神的疲憊,讓畢冉睡眠多夢,夢裏不斷的經曆著,自己害怕的場景。

僅晌午,畢冉又被恐怖的夢境驚醒。

此時曹若蘭坐在床邊,手裏拿著一本藍皮的線裝書在看著,畢冉冷不提防的坐了起來,曹若蘭微微抬起頭來,麵露擔憂的問道:“畢大哥,你怎麽了?”

畢冉用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喘著了喘氣後回道:“沒事,就是做了個惡夢。”

此時畢冉覺得口幹舌燥的很,便對著曹若蘭說道:“若蘭,麻煩你給我倒杯水,不知道為何,口渴的很。”

曹若蘭放下手裏的書,站了起來,走到桌邊拿起茶杯倒了杯水,走回床邊遞給畢冉。

畢冉接過茶杯,鯨吸牛飲般的把杯中清一幹而盡。

喝完,他用袖口抹了抹下巴和嘴,把杯中交還給曹若蘭。

曹若蘭問道:“還要嗎?”

畢冉搖了搖頭,說道:“若蘭,幾時再啟程前往京城?”

曹若蘭回道:“現在你和翠兒都受了傷,不便於舟車勞頓,我和哥哥商量過,覺得還是暫緩兩日再做決定。”

畢冉再次歎氣道:“都怪我,要不然你和曹暉,早就到京城和你那曹寅哥哥團聚了。”

曹若蘭搖了搖頭,起身把杯中放回桌上,說道:“怎麽能怪你呢?要不是畢大哥你,我和哥哥早就遭遇不測了。”

畢冉想了想,內心道:“雖然表麵上看起來是自己拚命救了曹暉、曹若蘭兩兄妹,隻是其中緣由,還是因為自己把這禍端引來的。”

尤其是那叫費琢的詭異少年出現後,畢冉更覺得自己根本沒資格讓這兩兄妹對自己這麽好。

“要不,等翠兒好一點之後,就啟程吧,不能讓你們逗留太久。”:畢冉對曹若蘭建議道。

“嗯,翠兒已經醒來,但依舊會偶爾突發暈厥並時有作嘔,馬車顛簸,我怕她受不了,隻能靜觀兩日,再做打算。”:曹若蘭雖然神情淡然,卻在話語之中感覺到一絲擔憂。

畢冉聽曹若蘭說翠兒的症狀,心想:“這不是腦震**嗎?”

此時畢冉神情有些黯然,自責道:“真是可憐的孩子,那天我快點趕到,也不至於讓她受這種苦。”

“這不怪畢大哥你,是那些悍匪實在彪悍。”:曹若蘭反倒安慰起了畢冉。

“好吧,既然她已經醒了,那我就過去看看她吧!”:畢冉下了床,站了起來張開雙手,伸了伸腰,再反手回後背摸了摸後背的傷處後說道。

隨即,他和曹若蘭便一同去往曹若蘭住的房間。

一進門就翠兒在疊著曹若蘭的衣服,曹若蘭急忙過去讓她坐下,麵露擔憂,卻責備道:“翠兒,我不是讓你躺在休息嗎?”

翠兒聳拉著她那還纏著灰色布條的腦袋,有些不知所措的回道:“小姐,翠兒是您的侍女,是該我來服侍您的,怎麽能反過來讓您來照顧我呢?要是讓老爺知道了,我,我……”

“好啦,我讓你休息,你休息,你受傷了,沒人會怪你的。”:曹若蘭柔聲安慰道。

畢冉這時看著翠兒那模樣,故意打趣道:“是呀,你受傷了,就該好好休息,否則你一直都不好,怎麽伺候你家小姐呢?”

自從那次翠兒奮不顧身的想救自己被打的瀕死後,雖然這次時間已經不再存在那次經曆,但畢冉心裏還是很感謝這個可愛的圓臉小姑娘的。

這讓畢冉想起,他小時候做錯事,被父母揍的時候,他那可愛的妹妹每次都會抱著父母的腿,哭著求著不要打哥哥。

想到這裏,畢冉自然的露出暖心的微笑,他走到翠兒的身邊摸了摸翠兒小巧的腦袋。而翠兒回頭用她如銅鈴一般的大眼睛看著畢冉,那可愛的小臉神色有些憔悴,讓人忍不住的憐愛。

日落西山,晨曦再起,周而複始。

兩天後,畢冉和曹家兄妹再次啟程前往京城,這次選擇天明就出發,並做好充足的準備,雖然一路上,翠兒還是有頭暈想吐的現象,但在曹若蘭的關照下,這一路也沒讓她過於難受。

奔馳的馬車在顛簸一陣之後,之後慢慢的放慢了速度,這時驅車的車夫大聲說道:“少爺,我們已經到永定門了。”

畢冉聽聞車夫說永定門,便撥開車廂的布簾,探出頭來。

映入眼簾的是一座高大的單簷歇山頂,正麵兩層單排七個方形窗孔的箭樓,於箭樓相連的是帶有弧度的灰磚高牆,形成一個半圓形的甕城,箭樓正後方能隱約看見重簷歇山三滴水樓閣式,灰筒瓦覆頂,麵闊五間的高大壯觀的城樓。

畢冉感歎道:“這就是真正的永定門!”

雖然還在現代的時候,畢冉在燕京待了很多年,但是卻很少去參觀遊覽那些古跡,永定門一起開車路過的時候有看見過,隻是和現在看到的完全不是一回事,最起碼那高大莊嚴的氣勢都是現代複修所不能比的。

外城那高大壯闊的城牆,一眼望不過頭。京城的氣勢深深的震撼到了畢冉。

此時的永定門前進出的百姓比較稀少,可能是康熙初年,城牆的修繕還在繼續,可以看到箭樓和永定門的城樓上麵都還搭著用於施工的竹架,越過護城河上的橋,馬車緩緩的從城門的門洞裏麵穿過。

先是穿過箭樓,進入甕城內,再穿過永定門,踏著石條鋪設的主路,一入城,視野空闊,這條筆直的道路延伸的盡頭是內城的主城門正陽門的城樓,雖然因為距離遠,在眼裏隻有連同內城城牆的輪廓。

一直前行,過了永定門大街,在過了天橋,就進入繁華,形形色色的人群,有粗布麻衣的普通百姓,有身著華衣的提著鳥籠的旗人,有騎著馬奔襲而過的官員,也有馬車錯身而過。這條筆直的街道兩邊亭台樓閣,整齊工整的旅店,商鋪。

“這就是京城,這個時代的皇都,太壯觀了!”:畢冉如劉姥姥進大觀園那般充滿了新奇。

畢冉現在心中澎湃非常,因為這個時候的京城和現代的燕京不一樣,滿眼的青瓦琉璃,建築雖矮,但皇城之下,皆是繁華。

“曹暉,我們是在外城歇息,還是進入內城呀?”:畢冉頭縮回車廂內對曹暉問道。

“入內城?,我們的身份不夠入內城的,我那曹寅弟弟,剛剛才就接任禦前侍衛,很少回京城的老宅子,應該在宮內值宿,其餘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曹暉回道。

“那在哪找地方落腳?”:畢冉聽曹暉說曹寅要在宮內值宿,以為沒有地方落腳。

“當然是去老宅子呀!”曹暉笑著說道。

“那就好,那就好。”

聽曹暉這麽一說,才放下心來。

“畢大哥,你現在這樣的發型,在京城有些不方便,剃頭垂辮這是朝廷嚴令,我得像個辦法給你換身行頭先。”:曹暉突然意識到,畢冉的行頭裝扮在規矩森嚴的京城太過於顯眼了。

“你不早說,早說,在涿州換身不就沒那麽麻煩了嘛!”

畢冉對曹暉現在才想起要給自己換一身行頭感到無語。

“我現在才想起來不對勁嘛!誰叫你一直不肯和我說你的來曆呀。”:曹暉有些埋怨道。

“哦,那就是怪我咯!”:畢冉翻了翻白眼說道。

“沒有,沒有,我怎麽敢怪你呢!”:曹暉笑著故作解釋道。

“算你識相,等下你拿頂帽子給我帶上,免得下車被注意到。”

畢冉跟曹暉要了頂瓜皮帽,最起碼這樣下車不會太顯眼。

這時車夫問道:“少爺,我們現在去哪?”

曹暉大聲回道:“去弘福寺!”

畢冉此時心裏道:“雖然時間不同,但其實我算是再次回到這個地方了。你好呀,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