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剛來就得死?

頭疼,想吐並且渾身無力。這是畢冉醒來後身體給他的反饋的信息,他趴在地上一頓幹嘔,眼淚都逼出來了,卻什麽也沒能吐出來。

就這樣他趴在地上很長一段時間之後,終於身上的無力感減弱了一點,這時的他才有力氣掙紮的翻坐起來,緩了緩氣。才意識到了自己身處在一個陰暗的陌生環境之中。

周圍異常的寂靜,畢冉甚至能聽的清楚自己的微弱的心跳聲。他環顧四周,除了漆黑一片,什麽也看不到,他不由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失明!

“哎!”:歎了口氣,畢冉在拚命的回想自己是怎麽來到這麽個地方,隻是腦袋一片空白,根本什麽都想不起來。

此時他覺得口渴異常,便站了起來,在周圍摸索,看看能不能找到水喝。隻是眼前漆黑一片,不免心裏發毛,根本不知道這周圍有什麽東西。內心免不了有些恐懼,畢竟在一個完全未知的環境,恐懼害怕的都屬於正常的心理狀態。

畢冉本能的揉了揉眼睛,突然聽到了微弱的滴水聲,於是便屏住呼吸豎著耳朵仔細的傾聽,希望能判斷水滴聲傳來的方向。

片刻,他覺得可以判斷其所在方向之後,便緩緩的摸索著他自以為的方向移動。當然這種環境之下,他也根本不可能知道方向,隻能憑著自己的感覺緩慢的移動。

這時的畢冉覺得自己就如同一個瞎子一般,伸著雙手在四處摸索著,探著腳也才能向前走幾步。

幾分鍾之後,手終於觸碰到東西,他試探性的摸了摸,觸感有些冰涼也平整,心裏猜想應該是一麵牆。便順著牆垣以自己身體為參照物,往左手邊移動。

這種內心既煎熬又無奈的幾分鍾過去後,似乎已經到了牆的邊緣,此時的畢冉根本沒有心裏準備,但是眼前能看到一些周圍的環境的輪廓。他有些欣喜若狂,嘴上喃喃自語道:“有光了,有光了。”有了出到外麵希望的他也不管什麽三七二十一,便往著有光源的方向走去。

強烈的白光。

收縮的極致的瞳孔。

畢冉此刻雖然眼前一片白茫茫的,之前一直處於黑暗之中,眼睛無法適應外麵的陽光,他用手臂擋在眼睛前麵。呼吸著來自外麵的新鮮空氣。

終於眼睛適應了陽光,逐漸恢複視力。

外麵鬱鬱蔥蔥的樹林映入眼眸,畢冉回頭看看自己跑出來的地方,原來是個開鑿於深山之中的人造山洞。

此時畢冉非常苦惱,因為從醒來到現在,他始終想不起自己究竟怎麽會在這裏。為了確認自己記憶的完整性,自己一邊摸索著下山的道路,一麵在回想自己過去的一些事情。萬幸的是自己過往28年的記憶還存在,自己還知道自己是誰,唯獨丟失了如何來到這裏的記憶,他的自我感覺是大概有三天的記憶斷層,當然究竟是不是三天,連自己也有待商榷。

這個山林茂密,幾乎沒有任何路可以上下山的深山,畢冉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在山林之間摸索出一條下了山的路徑,為此他還非常奇怪,這個人工山洞是怎麽開鑿建造的。根本沒有任何人工開路的痕跡,如何把建造器材運到山裏。

即便下了山,畢冉也是非常迷茫,因為這附近開發程度實在太低了,周圍都是茂密的叢林,根本沒有任何人工開發的痕跡。畢冉心裏不由得想道:“莫非自己在某個景區?”

“隻是也不對呀,就算是景區至少也有人工建築才對呀!這裏就如同沒人來過一般呀!”畢冉納悶的在叢林裏麵穿梭。沒有標識,沒有參照物,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依舊在這叢林裏徘徊,茫然無措的畢冉害怕極了,生怕有什麽足以威脅他的野生動物出現。

由於從山上下來到現在,畢冉一直滴水未進,實在饑渴難耐,突然遇到林中有石溪,見溪水清澈見底,咽了咽口水便不管不顧的捧起這難得的山泉水一陣豪飲。

口渴的晦澀感過去後,他捧起水洗了洗臉,發現原來自己手上還帶著手表,這讓他不由得開心起來,原來自己的貼身物件並不是全部不見,雖然手機和錢包不見了,但至少手表還在,有手表在那麽自己就可以找到方向出去了!

摸著戴在手上的萬國葡萄牙係列IW50410的藍色的皮質表帶,畢冉內心多少得到些安慰,畢竟這是他工作這麽多年買來犒勞自己的,這一款定製款萬國手表的價格在二三線城市可是能買的了一整棟別墅的。

想想自己從國外拿到經濟學碩士的學位回國,在北京一家互聯網上市公司拚了四年如今終於如願以償的爬上了公司CEO的位置,卻不曾想居然莫名其妙的來到這麽個鬼地方,畢冉不免的有些黯然。

畢冉用口對著表鏡哈了哈氣,用襯衫的衣角擦了擦之後,確定了現在是下午兩點四十四分。他大概的估算自己從山上下來到現在所用的時間應該在三個小時之內。

在尋找到沒有樹蔭遮蔽的地方之後對了對太陽的位置,依靠手表的指針簡單的計算出南的位置。憑借在早些年參與的一些徒步登山的活動積累的經驗,終於經過了半個多小時的努力的摸索,順利的走出這片叢林。

原來這一片叢林並不大,隻是之前迷迷糊糊的自己到處亂走,搞亂方向在林中迷失了。

土路,還是被那種日積月累走出來的土路,畢冉走出叢林後看到眼前的一條小路,一臉的無奈,這都是什麽地方呀?都21世紀了,中國還有沒通混泥土硬底化公路的地方嗎?

“等等,莫非自己不在華夏了?”畢冉不由得一陣後怕。

“應該不會,應該不會……”畢冉抱著僥幸的心理不斷的默念以打消自己這種可怕的想法。

望著土路延伸的前方,畢冉深吸一口氣心裏暗暗的說道:“繼續往前,隻要出現鄉鎮或者村莊,那麽就能回去了!”

天色漸晚,畢冉再次抬手看看手表,看看時間,但表上的時間卻是顯示七點二十四分。

“自己走走停停用了也差不多五個多小時啦?”畢冉有些奇怪道:“不對呀,這天看起來最多才五點多鍾的樣子呀!”

“這表的時間怎麽不對了,怎麽走快了呀?”畢冉甩了甩手,再抬起手來看了看手裏的表。

咕隆、咕隆,肚子咕咕作響,此時的畢冉早已餓的前胸貼後背了,再加上徒步走了四五個小時的路,雙腿早就疲軟酸痛。雖然很糾結手表不知道為什麽不準了,但天色已經漸漸暗了下來,再不找到有人煙的地點。在這荒郊野外,萬一有個什麽意外,自己死了都沒有人知道。

畢冉焦急的東張西望著,希望能看到附近是否有燈火已經亮起。

但周圍還是沒有人煙的跡象,畢冉如今舉步維艱,隻能懷著忐忑不安的情緒繼續邁步向前。

“咚……咚咚……”

畢冉走路走的已經有些迷糊了,突然隱約聽到前方傳來類似於鼓聲的聲音,他以為自己已經餓的產生幻覺了。定睛一看,前方似乎有燈火,這時候他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真的產生幻覺了。而前方真的有燈火,他再次揉了揉眼睛。

憑借夕陽的餘暉能看到前麵不遠處有一座古老城樓的輪廓。

“這不會是哪裏的景區吧?”

“又或者,這是哪裏的影視城,橫店還是象山還是焦作?”:畢冉難掩激動的心情,一邊加快腳步,一邊嘀咕著。

“最好是還有劇組在拍戲。”

並沒有想象中那麽高大的城門,和之前去旅遊看的那些諸如北京,西安的城門相比,這城門顯得有些矮小,而城樓看起來有些陳舊,門的上方刻著‘易縣’二字。

畢冉弓著腰,雙手撐在膝蓋上,拚命的喘著氣。這一路小跑過來可把本來就疲憊的他累得夠嗆。

在城門下的畢冉有些欲哭無淚,好不容易才把氣捋順,卻發現原來城門早已經關閉了。

“嘿!有人嗎?”

“咳……咳……”

“開開門,行嗎?”

“咳……咳……”

此時的畢冉牟足了勁向城樓上麵喊,隻是由於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喝過水,喉嚨撕扯的生疼,喊一句就得咳幾聲。

片刻之後,還沒有人回應,畢冉隻能無奈的再扯著嗓子喊道:“開門呀!”邊喊還邊拍著陳舊脫漆的城門。

雖然沒人回應,但是城樓上麵有著燈火,畢冉知道上麵一定有人,隻是沒聽到他的叫喊聲而已。

又饑又渴的他現在別無選擇,隻能繼續叫喊。

又過了十幾分鍾,畢冉已經把嗓子喊啞了,這才在城樓上麵有個人探出了個頭對著下麵的畢冉喊道:“什麽人在下麵,叫喚什麽,吵死人!”

見終於有人回應,畢冉急忙用早已沙啞不堪的聲音回複道:“哥們,開開門好吧,我路過你們這裏,身上手機錢包不見……咳……在這荒郊野外的,幫幫忙吧!”

“啥!嘛手機錢包?說的是什麽胡話?”:那人似乎對畢冉說的話有很大的疑惑。

“哥們,我又餓又渴,幫幫忙好不好?”畢冉哀求道。

“哪裏來的,不知道一更三刻城門關閉呀!”

“宵禁不懂?”

“趕緊給老子滾蛋!”:城樓上麵的那人不耐煩的回道。

這時畢冉隱隱約約好像聽到,在城樓有另外一個聲音說道:“別理會他,可能是哪裏來的流民或者乞丐。”

這下可把畢冉急壞了,連忙喊道:“大哥,大哥,隻要你開門,之後我一定重重酬謝你們!”

“酬謝?”

“莫非是落難財主?”

“未必,下去開門看看再說!”

雖然城樓上麵的人沒有回應畢冉,但畢冉隱約能聽到城樓上麵他們的對話。

大概過了幾分鍾後,笨重的城門後麵斷斷續續的一陣響動後,城門開了一個足夠側身進入一個人的縫隙,一頭戴這如鬥笠一般帽子的人探出身子,一臉疑惑的打量著蹲在地上喘氣的的畢冉。

一路奔波,畢冉現在是狼狽不堪,淺藍色的襯衫黑一塊黃一塊的,已經快辨別不出原本的顏色,原本筆直的西褲也不知道沾了多少泥土變得皺皺巴巴的,頭發也如雞窩一般亂糟糟的。看起來確實如乞丐一般。

“大哥,你們劇組還沒收工吧!能借你們手機打個電話嗎?”畢冉看眼前這個人戴著鬥笠般的帽子,身穿繡著兵字的藍衣,像清朝官兵服飾。便以為他們是拍清朝電影或者電視劇的演員。

“放你娘的狗屁,手什麽機,騙我們下來開門,我看你是想死吧!”

畢冉話語剛落就被眼前的這個人一腳踢倒在地,還沒反應過來,還不知道怎麽回事就被門裏出來的穿著同樣服裝的三個人圍住,其中踢他的那個人直接拔出腰間的刀抵在他脖子上。

“你們幹嘛,借個手機也沒必要發這麽大的脾氣吧,仗著人多想打劫我呀!”:畢冉莫名其妙的,完全不知道對方為什麽突然就動怒。

“千總大人,不是什麽落難財主,就是一個不知道哪來的野和尚!”踢倒畢冉的那個人沒有理會畢冉,而是看到畢冉衣著奇異,並且亂糟糟的短發之後,臉露失望伴帶著不爽的大聲說道。

這時門裏再次走出來一個人,和其他人不同,他的衣服上麵沒有繡著兵字,也沒戴帽子,而是頭前額剃光,後麵留著長長結成辮子的頭發。他慢悠悠的走到畢冉跟前,蹲下來看著畢冉冷笑著說道:“小子,我看你穿著奇怪,還說酬謝我們,你拿什麽酬謝呀?”

畢冉見這個人說話沒那麽衝就想站起來再回話,但是還沒動,抵在脖子上的那把刀就又逼近一點。脖子上的涼意,讓他馬上感覺到不對勁。嚇得他說道:“真家夥,你們想幹嘛?”

“我們想幹嘛?還是說你想幹嘛吧!”那蹲在他麵前的千總大人陰陽怪氣的說道。

“我不想幹嘛呀!我就想借個手機打電……”畢冉急忙解釋道,結果還沒說完就“啪!”的一聲被那千總大人狠狠的打了一耳光:“還在說胡話是吧!”

“抓起來,可能是南明餘孽!”那千總大人起身站了起來狠狠在畢冉肚子上踹了一腳。

“是!”

畢冉被踢的痛苦的身體蜷曲起來,還沒緩過勁就被連扯帶拉的拖拽起來。

這時的畢冉似乎反應過來了,連忙盡力的想掙脫被人板著的手,腦子拚命的想理清自己醒來到現在所遭遇的一切,各種不合理的事情。

“他媽的,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畢冉脫口說出自己的疑慮,但卻沒有說出自己所能想到的最不靠譜的假設,而旁邊幾個守兵服飾的人一臉詫異,其中那千總大人喊道:“這小子想跑!”

畢冉掉頭連滾帶爬的跑了起來,因為那幾個人明顯對自己不善,下意識就想著逃!

“不會的,不會的……”:畢冉邊跑邊念叨著,此時的他始終不想承認自己是進行了所謂的穿越。

“啊!”

突然他後腰好像被什麽硬物貫穿而入,雙腿一軟跪了下來,肚子處有一股熱流釋出,畢冉喘著氣下意識用手摸了摸,黏糊糊的,而且越來越多。

摸到從他後腰貫穿到腹部而出的硬物,如三個手指寬的錐狀物體,那是什麽?身後還有長長的棍狀物體連著。

還沒等畢冉搞清楚,這東西就從他腹部向後拔出,失去支撐,他倒在了地上。

感覺全身的血液都從肚子的創口湧出,很痛,隻是現在的自己已經沒有力氣在喊出來了。

身上的溫度好像隨著湧出的血液一點點的流失,自己的意識也越來越迷糊:“我這是要死了嘛?”

“千總大人,我看見他要跑,情急之下就用槍捅了過去!”

“看來救不了,也罷!向上麵說是南明奸細就行了。”

“把屍體扔到無人的地方吧。”

這是畢冉意識快消失之前最後聽到的對話。

“想不到,我……還沒搞清楚狀況,我……我這是要……”:畢冉癱在地上有氣無力的說道。

話還沒說完,畢冉就呼出了最後一口氣。

這時周圍的環境突然被一片黑暗籠罩,畢冉如靈魂出竅一般,靈魂漂浮出身體外麵,手上沾滿汙垢和血液的手表指針開始向反方向快速轉動,而畢冉的身體如同電影倒帶一般快速回流。

當手表的指針反轉到十一點五十分的時候停止轉動,手表上麵的汙垢以及血跡也已經消失不見了。畢冉的靈魂再次回到已經倒帶回來的身體裏麵,這時黑暗褪去,手表的秒針再次跳動。

“啊!”

畢冉猛地睜開眼睛,驚恐的喊了出來,而周圍又是之前那黑暗的環境。

“我還活著?我還活著?”:驚慌失措的他口裏不斷的念叨著。

不斷的用手摸著自己的身體,尤其是腹部。

“沒事?”

“沒有傷口,怎麽回事?”:畢冉不解的說道。

一時之間充滿疑惑及迷茫的他發現好像周圍的環境又回到了之前的山洞裏麵,充滿恐懼和迷惑的他嘴裏念叨著:“難道我這是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