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意外來客
第二天一早，黃有德趕著兩架馬車就來了，他沒有想到，王牧還給他一個驚喜，一個比人還高的衣櫃。比起折疊放在大箱子裏麵，或者掛在屋裏的衣架上麵，帶門的衣櫃，顯然更加合理，也更加方便。
在當下，大戶人家的衣服，當季的掛在房間裏麵，是木頭做的衣架，就像商店一樣，一排排的，而不當季的，則是折疊起來放在大木箱子裏麵。所以黃有德看見衣櫃，很是驚喜，同時更加肯定了王牧所言非虛。
黃有德還沒有回來，王牧就迎接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看著眼前這個頭發有些花白的老者，如果不是身材確實魁梧，王牧怎麽也想不到，他會是去年帶人攻打南詔的行軍總管史萬寶。
劉武提前來說了，所以王牧雖然心裏有些意外，還是恭敬的施禮，把史萬寶迎入屋裏。
家裏沒有下人，又擔心兒女惹客人不高興，所以王牧隻能自己動手，給客人倒水。
“家裏簡陋，沒有茶水，還請總管見諒。”王牧歉意的說道。
“征戰結束，老夫已經不是行軍總管了，你也不用那麽拘束，叫一聲將軍就行。”史萬寶大手一揮說道。
“將軍！”王牧從善如流的一抱拳。
“嗯，老夫要回長安了，走之前特意來看一下你。”史萬寶點點頭道。
王牧心裏非常好奇，不知道史萬寶怎麽會對自己這麽一個小人物感興趣。
其實王牧並不知道，史萬寶日子也不好過，前兩年跟隨淮陽王李道玄統領三萬進攻劉黑闥，李道玄冒進戰死，這事讓李淵一家心裏不滿，畢竟他當時屬於副將，其實這也是正常的事情，李道玄是宗室，由他做主將，配一個經驗豐富的副將，贏了功勞大半是李道玄的，而有史萬寶的經驗，有不容易失敗。
可是偏偏失敗了，因為李道玄經常跟著李世民一起作戰，不知覺沾染了李世民的習慣，喜歡衝在第一線。
但是李道玄身邊可沒有李世民那麽多猛將啊！所以他的死也就是理所當然，隻是可憐的史萬寶，在李淵心中的地位，一下子一落千丈，沒有殺他泄憤，都算是好的。
史萬寶顯然也知道自己前途渺茫，不過到了他這個年齡，也不是太在意，他更在意的還是家族以及兄弟。
“老夫要回長安，這次回去之後，打算告老回鄉，所以臨行前來看看我兄弟念念不忘的壯漢。”史萬寶解釋了一句。
“那是將軍過獎了，我這種人，軍中大把的是。”王牧謙虛的回答，他可不相信史萬寶的目的真這麽簡單，如果隻是想見自己，招呼一聲，難道自己敢不去。
“吾弟要前去鬆州，會帶不少人馬離開，往後幾年，你們這邊的兵力恐怕不多，所以對南詔的防守，會比較鬆懈。”史萬寶摸著胡須說了一句。
這些大人物就是這樣，說事情說得有些沒頭沒腦，需要其他人去想，去揣摩，王牧眉頭微微一皺，在心裏迅速的思索著。
“鬆州？莫非吐蕃有異動？”王牧問道。
“不是吐蕃，是吐穀渾！吐穀渾的鹽，屬於他們國家最大的產出之一，一向是賣給西域和隴右道，甚至關中；但是蜀中同樣是產鹽所在，所以非常敵視蜀中。”史萬寶微微搖頭解說道。
無數年來，周邊的小國家，小部落，沒事就搶中原，這早已是一種習慣，畢竟他們窮，對於富裕的鄰居，不止是羨慕。
無論是吐穀渾，還是吐蕃，對於王牧來說，都有些遙遠，而且他不清楚和自己有啥關係，所以看向史萬寶的目光，有些迷茫。
“你們這個地方，老夫有所了解，說是屬於大唐，但也和三不管差不多，民風彪悍，所以提醒你，自己組織力量，對抗南詔。”
“我們這個地方，雖然民風彪悍，但是村民都是百姓，即便組織起來，對抗南詔，也力有未逮，莫非朝廷要暫時放棄這裏？”王牧驚問道。
“並非放棄，而是放任，力有未逮，隻能先對強敵，北方不能亂，西北更不能亂，相對來說，南詔隻能說小打小鬧。”史萬寶講解了一下。
“原來如此。”
“嗯！老夫會讓人送一批兵器給你，至於怎麽用，就是你的事情。”史萬寶說道。
王牧心裏更加迷茫，他實在想不通史萬寶的用意，隻能裝著沉穩鎮定，臉上又帶著感激，慎重抱拳道：“多謝將軍，屬下明白了。”
自稱屬下，當然沒有問題，畢竟史萬寶曾經是行軍總管，就是他上司，至於明白，明白了啥？他可沒說，以後慢慢想就是了。
史萬寶臉上浮現滿意的笑容，聲音都柔和了一些，繼續說道：“老夫現在手中還有權力，給你一個自建兵馬，抵禦南詔的手令，至於能做到那一步，就看你自己都了。”
“啊！自建兵馬！”王牧一聲驚呼。
“不錯！”史萬寶很肯定的點點頭，隨後丟了一卷娟布給他。
王牧打開一看，果然是允許邊境村落，自建兵馬，抵禦外敵的手令，下麵還有行軍總管的印鑒。
迷茫的王牧，當然不知道，史萬寶這種手令，下了好幾份，隻不過其它鎮子，隻是讓人送去而已。
而且王牧不知道，所有邊境城市，都有自建城防兵馬的權力，隻不過不會進入正規軍的數量，當然！這隻限於無駐軍的邊境城池。
邊境之上的城池，人口數量都不多，隻要限製好後方的城池，朝廷並不擔心會造反，這也相當於有一個緩衝地段，即便有外敵入侵，朝廷也有反應時間。
像王牧他們這種鎮子，那就更不用說了，一個鎮子，小的一千人，大的也就兩三千，能做什麽？史萬寶親自來看王牧，也隻是想廣撒網，落一份人情，而且他是到縣城看兄弟，順便走一趟而已。
史萬寶對護衛招招手，護衛走過來，雙手捧起一把武器，遞到史萬寶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