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以死相逼
所有人心中都各有想法，此刻隻有陳牧一個人依舊麵不改色。
他太清楚這些古人了。
那以身殉國的氣節古往今來也沒幾個人，大多都隻是為自己謀求私利罷了。
陳行天能買賬，我陳牧可不吃你們這一套！
而被陳牧拖到柱子旁邊的張大人更是已經被嚇傻了。
這是什麽情況？這不符合常規啊！
他好歹也是朝中元老重臣，這太子怎麽一點都不緊張啊？
不緊張就算了，居然還拉著自己來撞柱子！
見張大人遲遲沒有下一步動作，陳牧反而還開口催促了。
“張大人，您快動手啊，這蟎蟲文武可都看著您呢。”
“您身為元老重臣，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這下算是徹底將張大人的退路給堵死了。
陳牧看著張大人呆若木雞的樣子，心中暗笑，表麵上卻又故意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來。
“哦，我明白了。”陳牧點了點頭，“張大人是文弱書生，想必沒見過這種事吧，來人！”
說聲來人，殿前侍衛立刻衝了上來，站在了陳牧身邊。
“張大人若是不想自己動手，讓比爾幫幫你也未嚐不可。”
眼見陳牧叫上來的侍衛一個個都是全副武裝，張大人終於退縮了。
陳牧臉上雖然笑著，但眼底卻沒有半分笑意。
張大人算是看明白了，若是自己繼續堅持下去，隻怕這位太子爺真的會命令這些侍衛按著自己的頭往柱子上撞。
新政什麽的，以後有的是機會翻盤，但眼下自己若是再無所作為的話，這條命可就保不住了。
“太……太子殿下，臣……老臣以為，這新政也並非一無是處，其中頗有些可取之處。”
陳牧等的就是這一刻，他立刻回頭看向陳行天。
陳行天雖然也被陳牧的舉動嚇得不輕，但是隨機應變的能力還是很強的。
“張愛卿，既然覺得新政有可取之處，那事後你我君臣再細細商議便是。”
就這樣，不輕不重的幾句話，原本想要以死相逼的張大人碰了一鼻子灰，隻能灰溜溜地回到了百官隊伍之中。
大殿之上一片寂靜，大臣們幾乎都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第一個冒出來的出頭鳥就這麽被太子爺毫不留情地收拾了，這下，那些大臣們心中即使有再多不滿也不敢再輕易吵鬧了。
陳牧滿意地看著一片寂靜的大殿。
看起來自己這一招殺雞儆猴還是挺有效果的。
陳牧深知，這第一次提出新政能否成功至關重要。
若是第一次提出就被這些反對派給駁回了，那自己以後恐怕也就沒機會了。
相反，如果這一次能夠一舉成功，那麽以後無論再說什麽就都好辦得多了。
“還有哪位大人認為這新政不妥，認為這新政是禍國殃民之策？盡管說出來。”陳牧就站在那根柱子前，身後是一眾全副武裝的侍衛。
“或者……還有哪位大人想要血濺金殿？”
鴉雀無聲。
笑話，誰敢在這種關頭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啊！
而這個時候的陳行天也是見縫插針。
“既然眾位愛卿都同意，那就即刻頒行新政，傳令各地。”陳行天絲毫不給那些反對派們反悔的機會，“退朝！”
陳牧遣散了那些侍衛，跟著陳行天回到了書房。
“你今天的做法有點過分了。”
回到書房之中後，陳行天臉色嚴肅地對陳牧說道。
雖然說陳牧的做法效果非常好，但是冒的風險也是極大的。
萬一那張大人真的在大殿上出了事，隻怕這新政就徹底沒指望了。
他知道陳牧無意害張大人，但是在那種情形之下，陳牧也必須表現得天衣無縫。
但凡讓張大人看出任何一點蛛絲馬跡，這戲可就演不下去了。
麵的陳行天的責怪，陳牧幾句話就將他給駁了回去。
“您想想看，張大人為何反對這新政？”
陳行天一愣，下意識地回答道。
“他家中良田百畝，若是新政實施，佃戶的租稅要上繳國庫，是他的一大損失。”
“是啊，連這點租稅都舍不得的人，怎麽可能舍得死呢？”
一句話說得陳行天啞口無言。
對啊！自己怎麽沒有想到這一層。
那些反對派歸根結底隻是為了自己的利益！
至於這要死要活的鬧劇，無非是他們謀求利益的手段罷了！
自己若真是因為一時心軟而延緩頒布新政的事情，隻怕以後那些反對派得寸進尺，更難以收拾了。
這些，自己都沒想到，而自己的兒子卻已經想到了如此深的地方。、
不愧是大夏的太子啊！此時已是頗具帝王之氣。
就在這時，門外進來了兩個小太監，神情有些尷尬。
“什麽事？”陳行天此刻心情大好，“但講無妨！”
“啟稟皇上，啟稟太子殿下，宮外來了好幾位大人，請求皇上收回成命。”
陳牧和陳行天對視了一眼。
看來真正的挑戰還在後麵。
“是嗎？他們還說什麽呢？”
“他們還說……若是皇上不肯收回成命，他們就要一直跪在那裏。”
行啊，這是逼宮來了！
這次，不等陳牧有所反應，陳行天先笑出了聲。
“行啊，真當朕是好欺負的了？”
“剛才在朝堂之上，朕還顧及著他們的臉麵，既然如此執迷不悟，朕看也就沒有什麽顧及的必要了。”
“你們兩個，出去告訴他們，不想跪的，隨時可以回家；要是願意跪著的，朕也絕對不攔著。”
“但是這新政，朕是用定了！”
兩個小太監連忙唯唯諾諾地答應下來，轉身就要出去。
“慢！”陳牧出聲攔住了他們，嘴角揚起一絲狡黠的微笑。
“太子殿下還有何吩咐？”
“讓禦膳房給那些跪著大臣們一人送碗粥過去，吃點東西，才好有力氣跪得長久一點。”
且看看咱們誰耗得過誰！
宮外的那些大臣原本這次抱著必勝的決心，認為自己這麽多人往宮外一跪，皇上必定得服軟，新政之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沒想到，皇上這次居然是鐵了心和他們硬扛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