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誤惹貴人的下場

二更天了,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小媳婦三妮在眼前轉了好幾回了。算了,想不出明天再想……

“老婆,這地裏長的啥莊稼?不像麥子也不像玉米。”

看著一片片沒過膝蓋的莊稼,穆子文心中充滿了希望。抬眼望去除了撂荒的黃色土地外就是綠油油的莊稼,像畫家手裏的調色板。今早晨跑到地裏來,一是看看莊稼的長勢,二是挖些野菜。

“郎君,這叫粟米。你說的麥子要到秋天才種,玉……米?像玉一樣的米嗎?沒聽說過……”

三妮很不習慣郎君叫自己老婆,人家才十五歲,怎麽成了老婆婆。

“粟米?這是啥玩意?”

“郎君在廟裏長大,當然不知這粟米是什麽,你在廟裏沒吃過小米嗎?沒喝過小米粥?”

“當然喝過,小米……的爹叫穀子,噢,原來還有小名叫粟米呀!穀子地穀子地,他就是在這撿的。”

“嘻嘻,穀子地還能撿……”

三妮因老爹剛亡故,心中難過,多虧了貼心的溫柔的完全不像別家男人整日打罵婆娘打娃的郎君開導,說話腔調好聽,說出來的話有趣,他知道的事多,故事也講的好,所以心情好多了。

“穀子地是個人名,這人是個勇士,在戰場上可勇敢了,可就是他從小是個孤兒,他爹是在一片穀子地裏撿的他,因為是在地裏撿的,所以給他起名叫穀子地了。”

“老婆,這粟米啥時熟了?

“還有一個多月。郎君,講個故事吧,就講穀子地……”

“好吧,話說南北朝時期,有支隊伍叫……叫八路軍,出兵去抗擊好多外族的圍攻……”

“嘻嘻嘻,啥叫前軲轆不轉後軲轆轉,斯米答,這叫什麽話。”

“思密達,是外語,就是東胡語,本朝太宗皇帝高宗皇帝征高麗,就是那。思密達的意思就是我們對老人長輩說的您字。”

“郎君知道的真多,我聽不懂……”

……

“啊……”

挖野菜的三妮突然驚叫起來:

“怎麽了?叫蛇咬了?”

穆子文幾步竄過去,拉著三妮閃開,低頭檢查哪傷著了。

“血……”

三妮指著地上新鮮的血液,樣子有些驚恐。

不是三妮受傷,穆子文鬆一口氣。

“我看看……”

扒開濃密的穀子葉一看,嘿,一支屁股上插著箭杆的肥大野兔倒在那。警惕的四周看看,嗯,沒看見獵人。

“老婆,中午有肉吃了。”

中午時分,三毛氣喘籲籲的找到地裏的穆子文夫婦。

“三哥三嫂,快回家,有幾個騎馬的女子找到你家,說有急事。”

騎馬的女子?噢!群眾演員,沒錯,找來了?正好,我也正找她們呢,把順走的東西還給我。膽敢說個不字,哼哼,在我的地盤上,我讓你知道知道花兒為什麽這樣紅。

姬羞花朱閉月帶著兩個丫環宜風宜雲等在小院裏,馬拴在院外的樹上。李誌山和徐氏候在一邊,小孩子哇哇叫著滿院子亂竄。

“屋子裏又黑又髒,怎麽住人?”

“我的四小姐呀,你這金枝玉葉的貴人怎知百姓的苦,有個遮風避雨的家已經很不錯了。這一年你來往蜀中,沿途沒少見吧?”

戴著麵紗的幾位貴人自顧自的說笑,根本不搭理李誌山兩口子,倆人很是氣悶,不了解發生了什麽事,又不敢得罪客人,人家又不表明自己的身份,等著吧!

“就是他……賊子、色狼。”

穆子文背著草筐牽著媳婦的手,領頭走進小院,三毛跟在後麵。

眼前一花一條人影已到近前,一條鞭子劈頭蓋臉的抽下來,噝……俊郎的臉蛋蛋上多了一道紅印。

“幹嘛打人?”

三妮急瘋了,手中揮舞著鐮刀擋在郎君前麵。

“喲……幾天不見有人護著了,打……我打死你……”

姬羞花氣惱,手中的鞭子不停,不管是那個惡賊還是這個護在身前的小女孩,啪啪的亂抽。

“不許打我媳婦……”

“不準打人……”

“敢打我三哥,看棍……”

院中幾個人驚叫著衝來,穆子文合身把三妮護在懷裏,後背後腦瓜子挨了好幾鞭。李誌山上前把兩撥人格開,三毛直接抄起一根棍子朝姬羞花打去。姬羞花撇撇嘴,抬腿一腳將三毛踢了個跟頭。

“不許打人,快報官……打死人了。”

堵在門口的太平村的村民不幹了,頓時鼓噪起來。

“臭小子欠揍……”

姬羞花的鞭子暫時放棄穆子文,朱閉月的又到了,啪啪聲大作,抽的穆子文鬼哭狼嚎,隻是護著三妮不讓她受傷害。朱閉月一看更生氣了,手中的鞭子抽的更重了。

“四小姐……別抽了,再打可就真傷著了……”

宜風知道小姐心意,知道她是妒火中燒,可是真打壞了打死了,最後怎麽辦?

“師妹,別打了,問清楚了再打也不遲。”

“師姐,你瞧瞧這個混蛋……氣死我了。”

“不許打人,還有沒有王法了,我已遣人報官,爾等還不住手。”

關鍵時刻有人叫來裏正四伯,四伯還未進院就高聲叫道。

“四伯,你可來了,子文兄弟快叫人打死了……”

“裏正來了還不住手。”

村民中有給四伯介紹情況時,有朝院中大喊的。

朱閉月被師姐勸阻,丫鬟求情正想收手,一聽裏正來了還明顯是幫著這個小賊,氣的又多抽兩鞭。

“住手……”

四伯大怒氣衝衝的吼道,從人群中穿越而過,來到跟前一看,心裏咯噔一聲,女娃?還不是一般的女娃,雖然不是珠光寶玉的但也是淩鑼稠緞的大戶小姐。

“你們是何人?為什麽打傷子文賢侄兒?”

“郎君,嗚嗚……你怎麽樣?疼嗎?嗚嗚……”

三妮淚流滿麵的用自己的衣袖,輕輕擦試夫君身上滲出的鮮血。徐氏也抱著嚇的哇哇大哭的孩子要幫忙清洗傷口被穆子文擋住:

“大嫂,老婆,不要緊,噝噝……一點皮外傷。”

“郎君?我叫你個混蛋郎君……啪啪!”

三妮一聲郎君刺痛了朱閉月,揚手又是兩鞭子。

“反了,今日不說清楚,你們誰也走不了。”

大哥幺弟又衝上來,擋在兄弟身前。

“你是這村的裏正?我們是梁王府的人,這是我們王爺的四小姐。”

梁王?憤怒的人群頓時安靜下來,當朝最有權有勢的人物,他們與京城近在咫尺的人當然早就知道。大哥三毛也吃一驚,不由後退一步,梁王府還是找來了,不過……為什麽是女人?三妮徐氏也停下動作,一齊望向這邊。

哼哼,果然是那幾個群眾演員。

四伯的腰一下子塌了下來,小心翼翼的問道:

“敢問四小姐,子文有什麽得罪您的地方,還還請您大人大量饒過他這一遭。”

“我問你,這個女娃是這個混蛋什麽人?”

“回四小姐,這女子叫三妮是子文的新婚妻子。”

“果然……啪啪。”

哎喲,穆子文又把三妮護住,怒聲叫道:

“有什麽事衝著爺們來,不準打我媳婦。”

“我殺了你……”

刷,寶劍出鞘,麵紗下朱閉月怒從膽邊生,手中劍指向穆子文。

“師妹且慢……”

“小姐……”

穆子文護著三妮而對雪亮的寶劍毫不畏懼,嚇唬誰嗎?老子沒殺人沒放火沒犯王法,最多是看了點不該看的,也就是你們唐人如此嬌情,在俺那滿大街都是,不看都不行。

“這位大姐,有什麽事說出來,讓大夥評評理,是我的錯我承認,任其處罰。不要傷我老婆,他是無辜的……”

“誰是你大姐?我有那麽老嗎?啪……”

臉上又多了一道,哇,三妮哭著用手捂著新添的傷痕。

“那……小姐姐,小姐,如果是因為那件事,您抽我一頓應該出氣了吧。現在咱算扯平了,至於你偷……順走我的包包啥的,何時還給我……噢,算了,不還算了,就算小子給您們幾位的賠禮吧。可好?”

索要失物中見那位師姐舉著鞭子又要動手,幹脆放棄吧。丟了手機等物雖然有點心疼,但是那些玩意兒在這沒什麽用處。

“三弟,你做了什麽對不起人家的事?”

“三哥,你不會是偷看人家洗澡了吧?啪,哎喲!”

三毛吐出一顆帶血的牙齒,指著小個女子,狠狠的說道:

“小爺總有一天要報今日一掌之仇。”

大哥幺弟都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麽事,三毛有時會想法偷看王寡婦洗澡,而被其追殺,所以他認為被女人不依不饒的追殺隻有偷看了人家洗澡。

“我殺了你……”

朱閉月大羞,臉成了紅緞子,宜風宜雲也都羞紅了臉,手中的鞭子都向三毛招呼。

三毛驚恐的靈活的躲在四伯身後,李誌山也擋在四伯身前。

“要殺就殺我吧……”

朱閉月又羞又怒,寶劍收回劍鞘,回頭一把抓起穆子文衣領:

“走……”

“啊?啊……救命啊,我有恐高症……我有心髒病……救命!”

單薄俏麗的弱女子,竟然輕而易舉的提著兩個人躍過院牆,準確的落在馬背上。

嗖嗖,幾條纖細的身影飛過牆頭,小鳥似的飄落而下。

“駕駕……駕……”

塵土滾滾,一溜煙兒不見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