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洛陽荊襄,鄧艾文鴦競相登場。
荊州江陵城外,曹植剛剛抵達城下,遠遠便看見有一隊人馬在城門等候。
隻見軍伍之中高擎一麵大旗,上書單字“文”正是那破虜校尉.文欽。
對麵看見曹植一行到來,隻見一騎飛奔而出,滾鞍下馬,“破虜校尉文欽恭迎公子回城。”
“仲若(文欽,字仲若)辛苦了,你我本是兄弟,何至於此?快快請起,你我一同入城”江淮兩河,自西向東,源起益州,穿荊、揚二州入東海,荊襄之地,湖泊眾多,湖畔和河道兩岸自古以來便是天然的良田。
然萬事萬物皆有兩麵性,天然良田不假,但每逢洪澇災害,水位上漲,江河兩岸和湖畔的田地便會被大水淹沒,田地更是顆粒無收!
故,欲先屯田,必先治水!
在揚州大修芍陂之時,文欽在荊州也並沒有閑著,早在曹植回來之前,便奉其命開始轟轟烈烈的屯田準備了。
如今河道清淤工程幾近完工,鄱陽湖、洞庭湖畔的防洪堤也早已加固完畢。
府衙內,當文欽向曹植報告州郡這幾個月屯田進展之時,一個虎頭虎腦的小娃娃從屏風後探出了小腦袋,偷偷在做著鬼臉。
“孩兒不得無禮”文欽佯斥道“還不過來見過公子”“這是……”
隻見這小娃娃約莫有八九歲,一對十分靈動的衝天鬏(jiu)見了生人也不怕羞,反而多了些古靈精怪。
“讓公子見笑了,這正是犬子文鴦,小名阿鴦”曹植見這小娃娃頗為討喜,不免起了愛才之心,想要考究一下這小阿鴦。
“阿鴦,可曾讀書否?”
“回公子話,有讀。孫子兵法、吳子、尉繚子均已讀完,現正在讀孫臏兵法。”
曹植心中不免詫異,此子如此年幼,竟然已經讀了數本兵書,實在難得可貴,但是其它孩童此時應該在讀論語、四書五經之類的儒學經典才對。
“你個小娃娃,為何不讀三字經、論語啊?做個儒學大士不好嘛,難道還想做大將軍不成?”
曹植本是一句無惡意的調侃,沒想到小阿鴦聽完之後,盡然神色嚴肅道,“大丈夫生於亂世,當提三尺之劍,立不世之功。”
說完竟然耍起了小孩兒的脾氣,一股腦跑出去,再也不理堂內的人了。
而這一言出口,滿堂皆驚。
文欽也沒想到,自己的兒子能說出如此氣壯山河的話來,一時間竟也愣住了。
還是曹植先反應過來,“善,甚善,仲若兄(文欽,字仲若)吾觀此子麵相貴不可言,日後必然不是封侯拜將之位,仲若兄好福氣啊”“公子謬讚了,如何敢當,如何敢當啊”文欽雖然在謙遜的恭維著,但是眼中的笑意早已遮擋不住溢了出來。
數年後,黃初年間,北地邊疆岌岌可危,就當眾人瀕臨絕望之際,少年阿鴦僅率本部數十騎兵,七進七出敵營,於萬軍之中斬殺敵酋,一舉扭轉乾坤,一時間威風無兩。————————西都長安城,主帥營帳之外,郡守府官均已到場,聽候征北大將軍曹彰將令。
雖然城內府衙房舍皆被,但是習慣了軍旅生活的曹彰,還是覺得營帳住起來更加舒坦。
營帳內,僅有曹彰和並州別駕.陳泰在秘密談事。
“玄伯兄(陳泰字玄伯)本將是個粗人武夫,讓我帶兵打仗還行,但是要讓我開荒屯田可是一竅不通啊。此時就仰仗玄伯兄了。”
陳泰,自幼從學於荀彧,號稱經史古籍無所不通,而且破曉兵法,堪稱文武全才!
對於屯田一事,在朝廷還未正式下旨之前,荀彧和世子曹丕,也就早將此事私信快馬傳過來了。
因此也早已心有成竹,隻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數十年來,關中之地戰亂不斷,蜀相諸葛亮為求自保更是連年興兵不止,西蜀之亡實亡於劉備諸葛亮之手,隻是劉禪無奈背了黑鍋罷了!
現如今關中之地人口凋零,十室九空,幾乎大部分精壯都在軍伍之中,但北方胡人對華夏虎視眈眈,又不可能讓將士們卸甲歸田。屬實無奈,也僅剩這個問題,陳泰思索許久仍無對策。
“回將軍話,屯田一事在下早有對策,隻是苦於當下無人耕種啊。”
曹彰也不免沉靜了下來,他鎮守北地和關中十數年,對於當地的情況自然是了解的,人口一事也並非短時間可以解決的。
連年動**,如今戰亂方息,若是平時,倒是可以請旨從內地遷民駐邊,可現如今,各地州郡人口均為匱乏,顯然不現實。
眾人拾柴火焰高,於是乎,曹彰將賬外郡守府官統統喚進帳來一同商議。可是這群府官大部分都是曹彰舊日帳下部將,一群大老粗又能有什麽好的對策呢?
終於此次帳中議事還是不歡而散,眾人眉頭緊鎖的離開了。
兩日之後,陳泰興衝衝的來了。
曹彰見此狀,心中大石也落地了,想必陳泰已有良策。
果然不待發問,陳泰就主動進言了“將軍,此事有解了。我尋得了民丁數百萬。”
“玄伯何以說笑?我北地哪有民丁數十萬。”
隻見陳泰走到帳中地圖前,朝著地圖上長城外順手一劃“此處便有民丁數百萬”曹彰大驚,想不到這陳泰竟如此大膽,竟然要遷胡人入內地,自先民以來,曆朝曆代也從有此驚人之舉啊。
“此事……可行否?”
“非常之時,當用非常之法。”
陳泰言之鑿鑿的回答道。
在思索片刻,曹彰毅然而然的下定了決心“好,就依玄伯所言。”
“傳令各州邊防諸郡,斥候營,全軍進發,出關,尋胡人蹤跡,探得消息,速速報來。”
“諾”——————洛陽城外,司馬懿正光著腳挽著褲腿在田邊巡視。
一切都在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忽然他看見了一名舉止奇怪的青年屯田小吏。
隻見那青年男子,身長七尺,穿一領粗布衣,潔麵無須,但曬得黝黑,左手捧青書一卷,右手執豬鬃毛筆一支,雖身在汙泥之中,卻又不失風範。
司馬懿頓時來了興趣,摒腿隨從走了前去。
“這位小兄弟,如何稱呼啊?”
布衣青年轉過身來,雙眼審視著眼前人,雖然不知眼前人是誰,但是自感此人氣度不凡,定不是泛泛之輩。
“這……這……這位先生有禮了。在下,姓鄧,名……名艾,字士載。”
司馬懿萬萬沒想到如此有氣度的一個人竟然口吃,不過很快也就釋然了,畢竟金無足赤,人無完人嘛。
經過一番詳談之後,司馬懿更是確定了心中所想,此子果然不凡,雖然年紀輕輕,但對屯田水利一事頗有想法,而且自其言語之間可以看出,此子還熟讀兵法,實為文武之全才。
“士載小兄弟,今日倉促,時辰不早了,改日你我坐下詳談”“拜……拜……拜別先生,改日還請先……先……先生來在下草廬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