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名為不花也開花

那小將剛走幾步,就見魯智深攔住自己,他見對方穿著小廝衣服口出狂言,不由道:“小子,那可是北莽高手,武功極高,你來湊什麽熱鬧?”

“別看有封賞,那也得有命拿!”

“先去軍中練個一二十年再來!”

魯智深微微一笑,背對擂台,把手一勾,那將領長槍就已經到了手中,他舞動幾下,將槍扔了回去,笑道:“如何?”

那小將大驚,不隻在於魯智深這幾下和他槍法相似,卻更加精熟老練。

更在於魯智深竟能不知不覺將自己手中槍奪了去,他卻絲毫沒有察覺!

他咬牙道:“你確實比我強,但是對上他,還是沒有勝算。”

魯智深點頭道:“你說的不錯。”

這小將的想法很正確,以長克短,能對付長刀的,隻有更長的槍。

壞就壞在,耶律不花不僅是個武學高手,手裏拿的還是寶刀。

而演武場的長槍是硬木杆的,並不是戰陣的鐵槍,碰到對方刀鋒,槍杆立斷。

所以魯智深才認為這小將上去,是沒有勝算的。

千陽郡主看到下麵連小廝都想上台,不由笑道:“大離果然人人勇武,連小孩都想要討公主為妻呢。”

這話一出,台下高手坐不住了,再不上去,就是大離國體受辱了。

早有一用劍高手搶上台去,魯智深還沒來得及出聲阻止,他就抖起長劍,翻滾著刺向耶律不花腳踝。意圖貼近對方,讓長刀發揮不出優勢。

結果耶律不花長刀在地上一撩,擂台碎石打了他一臉,趁其眨眼一刀下去,用劍高手登時身首異處。

他獰笑著將對方屍首踢下台,喝道:“還有誰來!”

台下大離眾人都已看出,這耶律不花不僅武功高強,戰陣對敵經驗也極其豐富,和他們這些日常隻會擂台切磋的人,各方麵都強太多了!

那叫如鬆的將領知道上去也是個死,隻得不甘心地的看著魯智深往擂台上走去。

他驚覺槍還在手中,連忙叫道:“兄弟,你的槍!”

魯智深回頭一笑:“我不用槍。”

他從兵器架上抽出一把尋常樸刀,剛要邁步,就被薛蟠攔住。

他低吼道:“你瘋了?會死人的!”

魯智深笑道:“確實。”

他腳步一踏,已經站在台上。

薛蟠臉色慘白,魯智深要是出了事情,帶他出來的自己,可就完蛋了!

國公府子弟死於非命,就是薛家也保不住自己!

他剛要跳起來大喊,林之孝把他拉到後麵,悄聲道:“薛少爺,二爺即便打不過,也可自保。”

薛蟠急道:“怎麽可能,我師父都擋不住!”

千陽郡主看著魯智深上台,不禁笑出聲來,對昭陽公主道:“還真是有不怕死的蠢貨啊。”

昭陽公主一顆心沉了下去,那小廝不知厲害,徒然白送一條人命!

而且人已經上了擂台,連自己都不好阻止了!

那小將也是大惑不解,明明魯智深槍法不錯,怎麽反而換了長刀?

史湘雲臉色驚疑不定,她放下手中衣服,努力辨認著台上的小廝的麵容。

她總覺得,那人麵貌異常熟悉!

難道是他?

不可能,他怎麽可能穿著破爛衣服,來北靜王府打擂台?

不提史湘雲芳心大亂,台上耶律不花一開始也是暗自警醒。

對方站著的姿勢平平無奇,拿刀的姿勢也頗像門外漢,這真不是為了封賞昏了頭,不知天高地厚上來送死的渾人?

他試探往前走了幾步,舉起長刀,猛地往下一劈。

結果他發現,對麵小廝抬頭一看,卻嚇得閉上了眼睛。

是個什麽都不懂的新手!

老手哪有對著刀閉眼的?

耶律不花心中一鬆,猶豫了一下,長刀繼續下劈。

正在這時,魯智深動了。

他竟是迎著長刀急奔過來,隻一瞬間,便已經到了耶律不花身前!

耶律不花大驚,登時明白,自己中計了!

本來他那刀隻是試探,隻要對方有所反應,他就回手封擋,仗著刀長,伺機反擊。

結果他見魯智深閉眼,以為是個新手,就貪了那刀下劈,卻有了刹那間的破綻。

魯智深抓住這個機會,眨眼就貼近了耶律不花!

耶律不花沒想到魯智深身法如此之快,情急之下,往後就地一滾,長刀反刺,想要逼開對方!

結果他剛起身,眼前已經失去了魯智深身影,後頸卻感到絲絲寒氣!

他登時明白失了先機,對方刀尖已經到了自己後頸,隻要他敢回頭,對方刀鋒一拖,自己咽喉立斷!

他隻能往前跑!

跑跑跑!

眾人隻見也耶律不花拖著長刀,拚命往前奔跑,魯智身形如同鬼魅,緊跟耶律不花,刀尖不離對方後頸三寸!

耶律不花已經奔到擂台邊上,他心中發冷,對方跟得太快,如跗骨之蛆,拖刀術根本使不出來。

是繼續繞著擂台跑,還是跳下台去?

不下擂台,一個拐彎就有可能被對方追上,但如果跳下台就輸了!

他瞬間做了決定,輸了怕什麽,還是命重要!

他雙腳一踏,人已經飛在空中,人刀一體,轉出一道渾圓的弧線,想要逼開魯智深。

他人在空中轉了一圈,隻覺眼前一花,魯智深借勢飄了回去。

耶律不花落到地上後退幾步,心中頗不服氣,對台上的魯智深舉起手,挑釁地比了下。

他扔下長刀,對千陽郡主抱拳道:“郡主,耶律不花大意,失了半招,還請讓我上台和他比試拳腳。”

魯智深出聲道:“你沒有機會了。”

耶律不花大怒:“怎麽,你不敢和我比?”

魯智深搖搖頭,耶律不花突然發現,自己周圍的人,都不由自主後退了一步。

他低下頭,看著前胸正中,一道極細的血線從衣服中滲出,然後從自己**到小腹,再到前胸,慢慢延伸上來。

然後是脖頸。

他感覺眼前的景象分成了兩片,折疊起來,不由出聲道:“我……”

話音未落,他整個人如同開花一般,從中間裂了開來,分成兩片摔在地上。

在場的人嘩然出聲,其中摻雜著驚恐,憤怒,驚訝,欣喜,不解。

昭陽公主緊緊抓住座椅扶手,心中驚喜交加,她自然知道這場比試的重要,那下麵的少年,到底什麽來頭?

史湘雲眼中異色連連,她想起了小時候,遇到的那個不願和自己說話,整日默默練武的混蛋公子。

薛蟠大腦一片空白,寶兄弟做了啥?

千陽郡主看著耶律不花的兩片屍體,傷口極為光滑,內髒鮮血卻幾乎沒有流出。

這是出刀太快,刀身發熱,將傷口都燒閉住了,所以沒有流血!

這相似的傷口……

她猛然站起,恨聲道:“原來你就是殺死神刀候的凶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