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赴宴 條件
張圖跟隨大伯回去，到了家裏。
張圖先洗了個澡，又吃了些飯食，然後被大伯叫了過去，屋子裏麵隻有他們二人。
張圖率先開口：“大伯，此次之事……”
還沒等張圖說完，大伯便製止道：“過去的已經過去了，但你要通過此事成長，做事情不能衝動，隻憑借一腔熱血，然後無法承擔後果。”
張圖恭順點了點頭回答道：“望之知道了，但今天為什麽獨獨放了我呢？”
“因為我率先去見了府君大人。”張圖的大伯平靜道。
“就這麽簡單？”張圖不相信。
“當然不是，過兩天我會遣散家族的大部分仆從、佃戶、奴婢。”大伯一臉平靜的道。
張圖目瞪口呆的道：“因為我家族付出這麽大的代價？”
“這隻是個因，如今河東受重創，新郡守有了大量良田，卻無足夠的人口去耕種，就算你們不去鬧，他也遲早會動手，隻不過正好抓住你們給的這次機會。”
“如此的話那我們張家還是張家嗎？”
“張家的未來就看你了，不要讓我失望。”
二人又在屋子裏談了許久後，才各自回屋休息。
張圖躺在舒適的床榻上卻輾轉難眠，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突然又太多了。
霍東晚上收到了衛家明日的宴請，並說明了有哪些家族的族長。
時過境遷，當年霍東是宴會上的沒有坐席的小角色，現在已經是宴會上的主角了。
豎日，霍東給自己好好拾掇一下，然後帶上典韋前往衛家。有典韋在，安全係數直線上升。
霍東來到時，衛氏等族長都在門口迎接，其中包括昨日相談的張氏族長。
眾人笑臉相迎，霍東也微笑相陪。
眾人落座，霍東不願喧賓奪主，沒有坐最上麵，衛氏族長作為東道主坐了上去。
漢朝是以右為尊，霍東坐在右側第一位置，典韋被安排霍東的後麵。
典韋的待遇可比當年霍東強。當年霍東來時是站著的，還是靠與人交手，打架贏了才獲得的席位。
一些酒食開始由奴婢端上案上。
然後由舞女穿著絲綢顯得美豔，絲竹之聲響起，她們開始舞動美妙身姿。
眾人都在欣賞美女與樂曲，一派和諧歡樂。
典韋沒有喝酒，他知道今日不是飲酒的好時機。
待眾人氣氛沒有開始那麽緊張了，衛氏族長手一拍，舞女與奏樂之人都緩緩的退了下去。
眾人都是把臉一肅，接下來就是要談正事了。
衛氏族長先舉起酒盞向霍東方向道：“衛氏罪人衛明自作主張勾結黃巾軍，又煽動百姓攪亂官府秩序，作為衛氏族長以此盞酒向府君賠罪。”
衛氏族長的意思是衛明私通黃巾軍這個罪，他認了，但不要牽扯到衛氏和其他家族。
眾位族長也緊張看向霍東，揣測霍東是見好就收，還是趕盡殺絕，隻有張氏族長臉色如常。
霍東微笑著舉起酒盞向衛氏族長示意，然後一飲而盡，熟悉的味道，正是北屈釀製的。
那些族長也長舒一口氣，衛氏族長也飲盡盞中之酒。
接下來就要談那些被關押的人了。
霍東先發話了：“今天下動**，河東也沒有獨善其身，平陽被破，安邑被圍，大量耕民餓死、被殺死或成為流民，致使河東戶籍大減。”
霍東停頓一下看了一圈這些族長繼續道：“如今安邑沒有地契田畝已經上交，其中包括眾位的共有九萬畝之多，平陽田畝更多。如此之多的田無人耕，而眾位家族又少了許多田地，不知是否願為本府君分憂呢？”
霍東也端起酒盞衝各個族長示意。剛才衛氏族長敬的酒霍東喝了，現在霍東敬各位族長，看他們如何反應。
霍東話音落下後，在座的又開始沉默。
張氏族長便端起酒盞來到中央道：“我作為張氏族長，率先表態，張家願意還八成佃戶、仆從、奴婢的自由之身。”
張氏族長說完便飲盡盞中酒，然後回到自己的席位。
張氏族長話音一落，便起了軒然大波，眾人交頭接耳的議論紛紛。
這時衛氏族長咳嗽一聲，議論之聲頓絕，衛氏族長把盞中之酒倒滿後道：“今我已老，衛氏族長之位將由衛覬擔任，衛覬你決定吧。”
衛氏族長把手中的裝滿酒的盞遞給衛覬。
在座的各位包括霍東都沒有想到衛氏族長會在這時退下，讓衛覬接過族長之位。
衛覬接過酒盞後看向各位，最後看向霍東道：“衛氏願把九成仆從、奴婢與佃戶恢複平民之身。”
衛覬話音落下後，便一引而盡。
這又一次震撼了剩餘的族長。
張氏族長目光看向了衛氏的老族長。
衛氏的老族長也在投向張氏族長。
兩人對視後分開，心裏都在罵對方‘老狐狸’。
霍東看向衛覬微笑點頭以示友好。
衛覬也點頭回應然後退回到老族長身後。
霍東手裏的酒盞還在舉著，這時他站了起來道：“各位，張、衛兩族已經表明了態度，如果有哪位不想像張、衛兩族這麽做，現在可以出去，本府君絕不強求，但如果沒有意見就請隨我把這盞酒飲了。”
霍東說完把手中的酒飲了，喝完後看誰不喝。
杜氏新任族長歎了口氣，然後舉起酒盞道：“杜氏願從。”然後喝了酒。原杜家族長是郡丞杜義，如今屍體都沒找到，隻能從旁支選出一個。
“李氏願從。”
“趙氏願從。”……
沒有人敢反對，現在霍東有兵有權有錢有人，正經的是河東一霸，誰要敢與之作對，那安邑的黃巾軍就是最好的例子。
霍東也返回原地道：“官府隻抓首惡，如今首惡衛明已死，其他人今日就會放歸。”
霍東也給了他們顆甜棗，要不然這些族長也沒法回去跟族人交代。
衛氏老族長又拍了拍手，衛覬又把舞女、樂師都叫了回來，接著奏樂，接著舞。
要說宴席上最放鬆的就是典韋了，不是在吃就是在吃的路上。
宴會完畢後各家族長紛紛散去，衛覬與老族長送霍東。
霍東也得對今天衛家鼎力支持做出回應，畢竟衛家的奴婢仆從最多，遣散的還比張家多一成。
“早有耳聞，衛覬，衛伯覦有才學，可有出仕之意。”
老族長這時候接過話，直接替衛覬做主了道：“伯覦早有出仕之意，如若府君不棄，願歸府君賬下。”
“好，我必找一個合適的位置，使衛覬一展所學。”霍東算是回應了衛氏今日幫助之禮。
衛家二人看著霍東與典韋的身影漸漸遠去。
“你的入仕第一步就要邁出了，新任府君年紀輕輕就有如此手段實力，其誌不小。不必心疼遣散那些奴婢，隻要衛家不倒，一切都值得。”
“伯覦沒有如此短視，明日就開始安排。”
二人也折身返回。
奴婢問題西漢就一直沒有解決。
後來出來個狠人王莽，王莽的兒子打死了一個奴婢，其他人認為沒有什麽大不了，王莽卻認為奴婢也是人，殺人就應該嚐命，最後把自己兒子給逼死了。
後來這位狠人建立了新朝，為解決豪強擁有太多奴婢，提出了：奴婢曰‘私屬’，皆不得買賣。他提高奴婢地位，禁止以後買賣奴婢。
但是這位“穿越者”還是沒有幹過“位麵之子”大魔導師劉秀。
劉秀的東漢也沒有解決豪強土地兼並問題，因為他就是靠這些豪強支持取得天下，對他們動刀等於自毀臂膀，導致依附豪強的奴婢越來越多。
有的豪強人的屋子，連起來有數百間房屋，豪強所控製下的肥田沃野千裏，其奴婢以千為單位計算。
有的豪強沒有官身，卻能夠穿官員才享受的衣料和圖案。雖然他沒有官方的地方官職，卻能夠享受相當於數千戶人口的勞東成果。
他們的榮華富貴富可封君，勢力媲美當地行政長官。這些豪強參與賄賂，犯罪也能逃避法律的製裁，還有能力私養刺客死士……
霍東在一定程度上感謝黃巾軍，黃巾軍中的窮人最恨這些豪強，他們把平陽與安邑城外的豪強塢堡一掃光，嚴重削弱豪強與士族力量，讓霍東的政令可以順利進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