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安邑城內與外

何成先心虛左右掃了掃,看沒有生人後對李三道:“當初咱們跟霍校尉征戰黃巾軍時是何等的所向披靡,現如今龜縮在這,不能上陣,隻能看著別人廝殺。”

“抱怨兩句就閉嘴吧。”李三說完轉身就走了。

“哎,你去哪兒?”何成看李三走了問道。

“回去磨刀,不讓上戰場,總不會不讓磨刀吧?”李三頭也不回的說道。

何成聽到後小聲嘀咕道:“不讓我抱怨,你這不也抱怨上了,磨刀?我也回去磨磨刀吧。”

何成看了眼正廝殺的城牆方向,收回目光就走了。

王亭來到郡守王邑這裏,看見王邑還是穿著一身甲胄。

王邑也不想穿這沉重的甲胄,但他更想活著。

“你的那些部眾現在怎麽樣?”王邑問道。

王亭張口剛要叫王邑大哥連忙收了回去,王邑在平時比較注意上下尊卑的。

“沒問題,許多隊長都是聽命於我,剛才有請戰的也被我驅散,讓他們等候府君之令。”王亭回道。

王邑滿意點了點頭,如果城牆要是的守不住,那麽這些人到時保護他逃出安邑的憑仗。

這時候王邑抱著自己的安全第一法則。守的住咱就打,守不住咱就跑。

一年才兩千多石,你玩什麽命啊你。

等到黃巾軍走了,他王邑回來還是郡守。

黃巾軍還是被打退了,呂陽看見許多人從護城河被填的路上撤退,他饑腸轆轆,找準時機從水裏爬出來混進了死氣沉沉的隊伍中。

黃巾軍混亂撤退隊伍也沒人願意注意一個渾身濕漉漉的人混了進來。

晚上黃巾軍又提供了熱騰騰的幹粟米飯,呂陽又囫圇幾口就把飯吃光了。

呂陽想好了,明天還往水裏一貓,雖然泡的很難受,能活命才最重要。

呂陽找了一個沒人的殘破窩棚,裏麵有破舊衣服,他換上便睡了,至於原窩棚的主人可能在安邑城下睡長覺呢。

接下來的兩天黃巾軍還是以人數優勢消耗安邑城的守備力量。

李樂又把手握兵馬的統領叫了過來,準備動用主力去攻城。

這次開會議地點比上次好了不少,在一個屋子裏,還又坐墊,不像上次在一個破院子裏大家席地而坐。

“這幾天用那些老弱消耗安邑的力量,現在他們已經弓箭數量和人數已經少了不少,接下來是否要動用主力了?”李樂道。

孫建先站出來口頭上支持李樂。

“我認為是時候讓我們手裏的精兵上了,安邑城力量已經不比從前,是時候拿下了。”

其他人也不像放棄這塊到手的肥肉,沒有異議都同意了。

李樂享受這種掌控局麵的感覺,腰杆都挺直了不少。

孫建回到住處連忙派人給霍東送去信息。

翌日黃巾軍開始了更猛烈的攻擊,安邑傷亡速度又加快了。

盧成提著裝著食物的食盒來到了王邑這裏。

“又麻煩你送來了。”一個仆從過來接過飯盒。

“王邑與杜義昨日商量準備抓人守城。”仆從接過飯盒小聲說道。

“注意他是否要逃走。”盧成小聲說道。

仆從點了點頭,拿著食盒給王邑送去。

“府君現在我們傷亡太大了,守城人嚴重不足了,箭簇也沒了。”黃敬說道。

“安邑這些大族已經沒有人了,府君是時候讓安邑城裏人出份力了,沒打過仗沒關係,上去守一天城就不是生手了,得提前讓他們上城了。”杜義說道。

王邑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沒有繼續逼迫這些士族豪右再出人。

都會留點後備力量,他不是還留著最後的六百人做後手。

“明天開始組織人守城。”王邑對著二人道。

二人領命起身去安排。

這時在外的仆從把食盒端了進來。

仆從打開食盒把一道道精致的菜肴還有一壺酒擺放整齊在案上,又去取來王邑的酒盞,把盞斟滿,接著擦手的濕布放案旁,然後退到後麵待命。

王邑用濕布擦了擦手然後進食。邊吃邊滿意點頭,又喝口酒,舒服了。

“又是鴻賓樓的酒食吧?”王邑問道。

“是的,鴻賓樓派來的人說府君日夜操勞辛苦萬分,隻能備些酒食盡些心意。”

王邑、黃敬、杜義最近都是鴻賓樓主動送著酒食。

盧成這邊反身去拿些鴻賓樓夥計衣服給隱藏在安邑城送去。

盧成敲四下門,對完暗號,把夥計衣服遞過去道:“要抓人守城了,到時有人來查時,就穿這衣服應對,然後在遞上一些錢,應該沒問題。”

然後盧成又遞過去一袋錢。

盧成接下來又去其他的藏身地點。

太陽又一天升起,黃巾軍開始準備進攻,孫建派出一些嫡係的人去攻城,讓他們出工不出力。

呂陽還是繼續河裏藏,隻不過環境不比從前,現在河裏有著大量屍體,都不用盾牌擋箭,有時呂陽還能看見一起貓著的戰友。

攻城是不可能攻城的,他呂陽就是餓死、淹死也不會去攻這個城牆。

又是一套熟悉操作,假裝掉下河,不會遊泳,接下來應該是下沉,然後遊一段距離再浮上來。

噗通一聲,一個人看見呂陽了就順著方向往下跳,然後拽著呂陽胳膊浮上來就往岸邊遊。

呂陽被整懵逼了,這是哪來的好漢,現在黃巾軍這裏的人都是自己顧自己,哪有餘力顧他人。

“英雄、大哥、好漢,鬆開我,我會遊泳。”呂陽對著救他之人說道。

來人蒙了一下,剛才明明看見這人撲騰兩下往下沉,都開始往出冒泡泡了,咋又會遊泳了呢?

呂陽對著這人說道:“跟我走。”

呂陽指了個方向,往下一沉就沒影了。

這人又被呂陽舉動幹懵瞪了,但還是跟了過去,順著呂陽指的方向紮了個猛子就消失了,隻留下波紋和幾具晃**的屍體。

“完犢子了,又搭一個。”

“還有閑心管別人,操心你自己吧。”路過的人看著水麵道。

“狗的,我怎麽沒想到藏水裏。”有聰明人看出來了心裏嘀咕道。

“哎呀。”噗通,又有人掉河裏了。

當二人找了個隱蔽的位置,有屍體在旁邊遮掩,呂陽小聲問道:“英雄,哪裏人,怎麽稱呼,在下呂陽。”

“北屈,趙展。”

“既然你來救我,跟我混,保你性命無憂。”呂陽對著趙展道。

“就這麽藏著,就性命無憂了?”趙展問道。

“我都藏好幾天了,沒什麽事,咱倆就在這藏好,等撤軍了,就混入隊伍中去。我跟你說……”

呂陽就像個話癆一樣吐訴著事情,趙展漏著頭就像個蛤蟆一樣靜靜地聽著。

王邑他們沒想到今天黃巾軍進攻這麽猛烈,王邑讓何成與李三帶著三百人頂了上去。

連王邑都掏家底了,這些安邑士族也抽出了最後的本錢去填安邑城牆這個無底洞。

邊城牆上廝殺激烈,城裏王亭在帶著三百人見著男人就捉住編成隊伍拉到城牆上。

‘哐哐’的敲門聲響起。

“開門,查找黃巾軍奸細。”搜查的士兵失去耐心剛要踹門。

“來了,來了。”一個穿著鴻賓樓特製衣服的人開門,很好人,衣服上麵特意刺著鴻賓樓三字。

士兵見是男人不由分說就要捉走。

“哎,我是鴻賓樓夥計,給郡守、郡丞還有黃主薄送過餐食。”說著把一袋錢送入士兵手中。

士兵接過手,就知道不少,看這人這麽識趣就放了他。

“這人我認識鴻賓樓的,常給上差們送吃食,去下一家。”

穿夥計服的人賠笑送這些當兵的走了後,連忙關上門,然後長舒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