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心服口服
前廳大殿中。
這位已經白發蒼蒼的老太醫，此刻為李囂的話所動容。
他的眼中既帶著震撼，也帶著無盡的困惑。
震驚的是，他和李囂才第一次見麵，對方居然能幾眼看出他的身體狀況。
困惑的是，李囂究竟是如何看出來的？
是真才實學？
不可能！
太醫上下打量著李囂不過三尺的身高，心中瞬間否定這一念頭。
李囂不過才五歲，如何能夠一眼看出他的身體狀況？
而且還斷言他即將病逝？
要知道，他行醫數十載，一身醫術已經站在巔峰，他都沒看出來自己得了什麽不治之症，李囂怎麽可能比他還厲害。
難道是巧合？
李囂看著老太醫神色變幻不停，心裏感到有些好笑，沉吟片刻後，繼續說道：“老太醫，你不信？”
“囂公子，你說你自學成才，然後僅僅隻看了老夫幾眼，就斷定老夫得了重病，即將喪命，這未免太可笑了。”
“為何可笑？”
“從囂公子你的話來看，老夫就能斷定你是個門外漢。”
“哦？說來聽聽。”
“醫術診斷方法，不外乎望聞問切，這世上九成的大夫，都無法隻通過一種手段就能確診隱疾。”
“囂公子難道認為自己看了幾天醫書，就能比世上絕大多數大夫還要厲害？”
李囂嘴角揚起一抹玩味兒：“或許世上真有這樣的人，而我恰好就是呢？”
“嗬嗬。”太醫搖頭輕笑，“囂公子，老夫雖然不知道你為何硬要說這膳食中有毒。”
“而且還煞費苦心的不知從哪裏打聽到了老夫的習性，以此來證明你的醫術，但老夫對大唐一片忠心，絕不會為了配合你而欺瞞秦王殿下。”
“這膳食中，根本沒毒，問一萬遍也是如此。”
“老太醫，你確定？”
“當然確定，即便真有毒，但連老夫都瞧不出來，這世上能瞧出來的人恐怕不超過五指之數，很顯然，囂公子你應該不在其中。”
老太醫一臉的信誓旦旦，言辭十分肯定。
這讓在場所有人看向李囂的眼神都變得莫名起來。
他們自然是更加相信老太醫的，畢竟和李囂比起來，老太醫可是禦醫，乃是天底下醫術最厲害的那批人之一。
而李囂，不過是一個小毛孩，即便聰慧過人，能言善辯，但這對於學習醫術可沒有太大的幫助。
沒有個數十年的經驗，李囂也敢言之鑿鑿的說老太醫身患重病，簡直是信口開河。
在場人的眼神，李囂也是注意到了，不過他並不在意，依然保持著自信的微笑，忽然說道：“那您可聽說過消渴疾？”
所謂消渴疾，其實就是後世的糖尿病。
李囂也是學了醫經後才知曉的。
“消渴疾？”
而聽到消渴疾這三個字後，老太醫臉色一變，眼神出現了瞬間的茫然，隨後眉頭緊緊皺起，臉色十分難看。
李囂點頭：“不錯，看來你還是有印象的。”
“消渴疾……消渴疾……怎麽會這樣……”
老太醫有些失態，一直重複喃喃著這個詞語，眼中很是焦急。
他自然知道這個疑難雜症，隻是這種病很難辨別，很難發現。
故此他從未想過，自己身上的這些零零散散的症狀結合起來，居然恰好符合消渴疾的症狀。
看到老太醫這個樣子，在場的人都愣住了，眼中十分困惑。
“怎麽回事？老太醫怎麽聽到這三個字就變成如此模樣了？”
“我也很納悶，這消渴疾是什麽病？為何從未聽過？”
“你們當然不知道，我倒是以前聽一個大夫提到過消渴疾，似乎是一種嚴重的疑難雜症，得了隻能等死。”
“什麽？還真的有這種病？老太醫到現在還沒有反駁，豈不是說囂公子所言都是真的？”
“恐怕是了，估計是老太醫也沒想到自己會得這種疑難雜症。”
“等等！這不可能吧！老太醫行醫數十年，難道還沒有一個五歲孩子厲害？”
“匪夷所思，這簡直難以置信，該不會是真的吧？”
“是真是假，老太醫接下來的話，自然會給我們答案，等著看吧！”
底下的官員們紛紛動容，一個個眼中帶著震撼之色。
他們都沒想到，李囂居然不是信口開河，而是有真才實學作為依據才說的。
李二也是一臉震驚。
他見太醫這臉色，自然就知道結果是怎麽回事了。
也就是說，李囂的話，根本沒錯，這太醫確實得了一種叫做消渴疾的病，且時日無多。
再結合李囂說自己是根據醫書自學的……
這……
李二想到這裏，內心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言語來表達了。
這是什麽樣的天賦？
看幾天醫書，其醫術就能媲美宮中禦醫，這也太匪夷所思了。
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老太醫，現在信我的話了嗎？”
李囂神色平靜地看著老太醫。
聽到李囂的呼喚，老太醫終於回過神來，隨即搖頭苦笑，歎道：“囂公子說的不錯，老夫確實得了消渴症，老夫行醫一生，救人無數，卻沒想到連自己的病都沒發現，真是可笑啊！”
此話一出，底下的官員們頓時炸鍋了。
“嘶——竟然是真的！這太醫真的得了消渴症！”
“那豈不是說沒幾年好活了？”
“這不應該吧？他是禦醫，宮中又有那麽多珍貴藥材，怎麽可能會治不好？”
“你不懂，剛才不都說了，這病無藥可治，隻能等死，珍貴藥材再多又有什麽用？世上根本就不存在治這種病的藥。”
“這樣啊，可惜了……”
……
聽著這些官員的議論，老太醫自嘲一笑：“老夫已經活夠了，也該回歸大地了。”
說完，他朝李囂抱拳，微微彎腰，十分恭敬地說道：“這還要多謝囂公子出言提醒，否則老夫此刻還沒察覺。”
“老夫為剛才的事，給囂公子道歉，囂公子確實在醫道一途造詣匪淺。”
“老太醫不必客氣，是晚輩唐突了。”李囂回禮，接著說道，“這病確實無藥可救，不過也不是沒有辦法延長壽命。”
糖尿病即便是在後世那種醫學科技發達的情況下，也是無法做到根除的，更何況是這醫學技術簡陋的古代？
不過，雖然無法根治，但隻要合理的飲食、運動，也能夠活得很久。
隻是古人還不懂血糖血脂這些高深學問，所以他們根本不知道如何控製病情。
“你能治？！”
老太醫瞪大了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