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以死相逼

這邊吹吹打打,那邊招搖生事,徐明秋再一次名震京都。

如果換作旁人,以徐明秋此時此刻的身份,也能說得過去。

就算,東籬王這個世襲罔替的名號被取締了,同文帝並沒有直言宣布恢複徐明秋世子的身份。

那又如何!

畢竟,從四品的官帽戴得是穩穩當當,就算沒什麽實權,隻是一個為大夏國賺錢的工具人,那也是朝廷的官員。

問題就出在,他迎娶的不是老百姓的女兒,而是同文帝的幹女兒,堂堂的一國公主。

不親自迎娶叫什麽,那叫目無君王。

一時間,京都各小團體,小黨派,無不是絞盡腦汁。

有人想趁機搞死徐明秋,他死了,王本昌賬本的事情就死無對證了。

有人想趁機拉攏徐明秋,想方設法騙過來王本昌的賬本,賬本在手天下我有,京官的小辮子都被我攥在手裏了,日後的好日子還會遠嗎?

…………

京都,戒律院。

陳玄一坐於樓閣之上,雙手撫琴,桌上擺著一爐清香淡雅的沉香。

琴聲悠揚悅耳,起起伏伏,將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七情六欲,生老病死洋溢得淋漓盡致。

戒律院明為大夏國皇族,族規族法之地,實為大夏國情報組織。

同時,也在負責著各項秘密的測試計劃,這也是為什麽,大夏國國庫虧損過大的原因。

實在養不起啊。

“院首大人,五皇子到。”

陳玄一略一思索,便明白了五皇子李且為因何事而來,本想拒絕不見,不想多生事端。奈何,再有幾日五皇子便要離開京都前往新州任職,此次離別,不知何日再見。

到那時,五皇子李且為再也不是什麽皇子殿下,而是新州最大的掌權人,新王李且為。

“罷了,你將五殿下請到皇室宗堂,本院在那裏恭候。”

在戒律院侍從引導下,五皇子來到皇室宗堂大院門口。

望著門頭上蒼勁有力的匾額。

看樣子,老師還是不打算幫我。

“陳院首,真的在這裏見我?”五皇子開口詢問道。

“回,殿下的話,院首大人就在裏麵。”侍從恭敬答道。

“開門吧!”

五皇子不再多想,邁步走入皇室宗堂大門,第一隻腳邁進去,陳玄一一路小跑得過來,俯身跪在五皇子的麵前。

“臣,陳玄一,不知五皇子駕臨,有失遠迎,請殿下恕罪。”

猶如春風沐浴一般的笑容,出現在五皇子的臉上,他雙手攙扶跪於地上的陳玄一。

“老師,不必如此。這宗堂之內隻有你我師生二人,我應當跪拜於老師。”

陳玄一誠惶誠恐地,低著頭做了一個請的姿勢。

五皇子走在前麵,陳玄一緊隨其後。

二人進入宗堂大殿,隨即關上了殿門。

拿來兩個蒲團席地而坐,兩人之間的茶幾上,早已擺好了兩杯熱騰騰的茶水。

“恩師,學生此番前來,隻有一事相求,望老師成全。”

“再過幾天日,你就是王爺了,王權僅次於皇權,別爭了。權力隻會迷失你的心神,以你的才能,問鼎仙途,豈不快哉。”

五皇子情真意切的表情,看得陳玄一入骨三分,雖說他十分疼愛這個最有天賦的學生,還是依然斷然地搖頭拒絕。

五皇子強壓心中的悲涼哀歎,眼眶紅潤,說話時咬牙切齒。

“恩師,我的遭遇你是知道的,如果不是老二的母親占據了父皇的心,母後會死嗎?未來大夏國之主的位置本就是我的,我不服。那群臭道士,胡說一通,豈能當真!”

曾經,五皇子尚幼之時在戒律院玩耍,見過一名老道,老道曾為五皇子占卜一卦,說他爭奪皇權將會落得萬世罵名,慘死於金殿之上。

如果,他不追求人間皇位,不出百年便可問鼎仙途,成就無上天仙不是沒有希望。

也是因為如此,陳玄一不竭餘力地培養五皇子,希望他能繼承自己的衣缽。

至於,五皇子的童年經曆非常人可忍受也。

五皇子的母親鄭妃,是同文帝第一任皇後,奈何久久未誕下皇子。同年大選秀女,太子殿下的母親,走入了同文帝的視線中,也走入了同年的心中。

也是這年,二皇子李意為降生,同文帝大喜過望,封二皇子為太子,賜封二皇子的母親為皇後。

至於五皇子的母親,被罷免了皇後職位後鬱鬱寡歡,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三年後誕下五皇子,便撒手人寰。

五皇子李且為誕生的同年同日同月同時,太子母親毫無征兆地突然斃命。

一夜之間,連死兩任皇後。

京都內流言四起,有人說五皇子乃是不祥之人,剛降臨世間,就克死了一國之母和生身之母。如果不是同文帝有先天龍氣護體,恐怕也死於當日。

從此之後,五皇子受盡了白眼,與二皇子成為了麵和心不和的仇敵。

如果不是陳玄一一直暗中幫助,恐怕五皇子未成年,早已夭折。

因此,五皇子與陳玄一既是師徒,也是父子。

“為了你日後的發展,為師絕不會答應。”

麵對陳玄一油鹽不進的態度,五皇子也是沒轍,逼得他拿出最後的殺手鐧。

以死相逼!

“師傅,我本凡人,無欲無求。隻求為母後討回公道,還天下百姓個盛世年華。老二無德無能,父皇百年之後,他能撐得起大夏國嗎?趙部雖有首輔之資,可他早已年過半百,又能多活幾時,就算為了天下百姓日後安寧,您,就成全學生吧!”

陳玄一還是搖頭拒絕。

五皇子也不廢話,指著宗堂大殿上的供桌道:“祖宗在上,不肖子孫李且為,不想看到大夏國位日後沒落,百姓食不果腹,衣不遮體,百姓流離失所,外憂內患。孫兒無臉苟活於世間。”

說完,一頭撞向大理石柱。

陳玄一一身的修為深不可測,豈能看著愛徒白白撞死在麵前。

身形一晃,幾乎做到了瞬間移動,單手擋在五皇子的麵前,一股肉眼可見的罡氣,卸掉了五皇子衝撞的所有力量。

歎息一聲,陳玄一無奈答應。

“好吧,既然你心意已決,我不再攔你。日後,真的應驗卦象,師父再想辦法為你化解。”

對於這個學生,陳玄一很了解,雖然明知道五皇子在演戲,終究於心不忍。

陳玄一從身上摘下兩個特殊材質雕刻的令牌,交給五皇子並囑咐道:“這是新州和東籬兩州的令牌,你好生保管,不到萬不得已的情況下,不允許動武。”

陳玄一所說的動武,乃是他在大夏國各地培養的死侍武者,這群人很神秘,知道他們存在的人都死了。

五皇之所以知道還能活著,那是因為陳玄一希望他能繼承自己衣缽和誌向,踏上人人皆知,卻無人問鼎的仙途之路。

心滿意足的五皇子殷勤地笑著,為陳玄一倒滿茶水。

“恩師,有件事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於是,五皇子把對徐明秋的態度說了一遍,然後又說了,徐明秋派出馬匹迎娶月華公主的事情。

“嘶……?還有這事嗎?”陳玄一斟酌道:“按兵不動,隔岸觀火,如果需要的話……拉徐明秋一把,然後再踹一腳。記住,這一腳一定要用全力。不過,這一腳暫且不急,等你在新洲站穩腳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