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陣亡
李星塵說道：“王姑娘出手可真大方！”
一百貫錢買一架紡車，絕對是天價。
如果王元霜願意一直出這個價格，他還真不想搞什麽紡織作坊了。
畢竟以流水線的生產速度，以後一天能造出五十架以上，乃至更多。
但是他深知，王元霜的報價裏也包括了專利費。
“若是李公子覺得價格低了，我再加到兩百貫如何？”
王元霜暗歎一口氣，繼續加價道。
技術改革會帶來了生產效率！
生產效率會帶來的行業地震！
所以，當她見到腳踏紡車的那一刻，就知道大魏紡織業要變天了。
盡管王元霜是一介女流。
但是作為王氏布行的女掌櫃，她對紡織業有著極其靈敏的嗅覺。
李星塵搖頭道：“很抱歉王姑娘，這架紡車暫時還不能賣給你！”
王元霜追問道：“暫時要多久？”
李星塵答道：“最起碼要等到改進版紡車出世之後，我才會考慮將紡車賣給你！”
腳踏紡車隻是一種技術過度。
等紡織業步入正軌，他還打算將水動力大紡車造出來。
此物一出，大魏紡車真就變成垃圾。
因為水動力大紡車的錠子，可以多達數十枚。
在紡織速度上能提升數十倍，完全碾壓腳踏紡車。
“什麽？腳踏紡車居然還能改進？”
王元霜一臉驚訝，不由睜大了美眸。
本以為腳踏紡車已經是紡織業的頂級翹楚，沒想到還能改進。
真要被眼前的青年改進成功，那王氏布行可要遭受滅頂之災了。
王元霜越想越後怕，又小心翼翼的問道：“李公子，我想知道改進版紡車的速度……能提升多快？”
“大致十幾倍吧，但這還不是極限！“
李星塵盡量保持謙虛，腦海中卻浮起前世紡織工廠的畫麵。
數十台自動化的紡織機器上，無數梭子在自動來回飛奔，眨眼間可見棉絲成布……
腳踏紡車與之相比，何止是天差地別。
但他知道。
以大魏目前的原始技術，想造出這種的機器無異於白日做夢。
“我……我沒聽錯吧，改進版紡車的速度還能十幾倍？！”
王元霜瞪圓大眼睛，徹底驚詫了。
不止是她。
就連一旁的楚蘺，也被驚得目瞪口呆。
“大驚小怪！”
李星塵搖了搖頭。
“李公子，這架紡車我就不要了，可是你描述的改進版紡車，已經讓我怦然心動……”
王元霜輕咬下唇思忖片刻，才斷然說道：“幹脆我們合作吧，你有改進紡車的技術，我有經營布行的經驗，這簡直是天作之合啊！”
一聽這話。
楚蘺頓時不樂意了，看向王元霜的眼神也充滿了敵意。
天作之合？
你王元霜什麽意思？
我拿你當姐妹，你居然眼饞我家夫君？
“合作？”
李星塵嘴上雖然意興闌珊，可心裏卻樂開了花。
都說剛想困覺，就送來了枕頭。
可眼前這種好事，不僅是送來了枕頭，還順便送了個美女暖被窩。
如果有王元霜幫自己開拓市場，那何愁以後庫存擠壓的問題。
“沒錯！”王元霜輕點蓁首道：“以後你負責打造紡車，紡織布匹，我來負責售賣！”
“這確實是個不錯的主意，可是合作總不能空口說白話吧！”
李星塵故作無奈道：“到時我將紡車造出來，組建好工坊，你又臨時反悔，我豈不是要被坑死？”
“此事你無需擔心，明日我就去平城拿三千貫錢給你，算作我的訂金！”
說到此處，王元霜話鋒一轉：“但是你以後紡織出來的布匹，隻能賣給我王氏布行！”
“嗬嗬，看來王姑娘是想徹底壟斷我的貨源啊？！”
李星塵微笑道：“這樣一來，你以後豈不是可以隨意壓低布帛價格？！”
“李公子也太小看我了，若是我這樣做生意的話，恐怕王氏布行不出半年就會自絕後路！”
王元霜道：“明日我交訂金之時，會跟你簽下合作契約，以後我會一直用市場價，收購你紡織出的布匹。”
“一言為定！”
“一言未定！”
李星塵與王元霜當即擊掌為誓。
“合作既已議定，那我就不打擾二位了，告辭，明日我再來找李公子！”
王元霜傾身施了一禮，又對楚蘺道：“楚妹妹，你可找了一位好夫君啊！”
說完，她便提起裙擺，飄然離開李家府邸。
“夫君，你真打算跟王小姐合作嗎？”
望著王元霜離去的背影，楚蘺心頭隱隱有幾分醋意。
李星塵道：“都議定好了，當然要與她合作，況且有她售賣布匹，我們是穩賺不賠的！”
楚蘺急道：“可……可她是個寡婦啊，你若跟寡婦合作，外人定會說三道四！”
“王姑娘是寡婦？”
“都是寡婦了，還叫別人姑娘！”
“好吧，我承認我嘴瓢了！”
……
……
王府距離李家府邸，不過幾步之遙。
作為大龍鄉的富戶，王府的裝飾和陳設處處透露著奢華。
當王元霜回到府邸之後，一名老婦人便迎了過來。
“母親，我們王氏布行的難關可以度過了！”
“此話怎講？莫不是楚娘子幫了咱的忙？”
“不是楚娘子，而是他的夫君李公子！”
王元霜眸中異彩連連：“李公子改進了一架腳踏紡車，足足有五個錠子，紡織速度居然比手搖紡車快五倍！”
老婦人驚詫道：“什麽？李公子竟有這等本事？”
“李公子確實是個奇男子！”
王元霜拉著老婦人的手，說道：“母親，高家作坊故意拖延貨期，導致我們無法如期給江南布商交貨，我想跟高家分道揚鑣，再跟李公子合作，你看此事可行否？”
“唉，高家行事不講誠信，我們斷了也就斷了！”
老婦人哀然長歎道：“元霜，老身隻怕高泰那廝對你賊心不死，不會善罷甘休啊！”
王元霜秀拳緊握道：“惡人自有天收，我就不信他能一直為惡一方。”
“我兒命苦，若是你父親還在的話，高泰那廝又豈敢欺負我們兩個寡婦！”
老婦人憐愛的看著女兒，苦心相勸道：“元霜，趙慶陣亡四年了，要不你再找位夫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