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1 草民陳九州,奉血詔討敵

街路上,蘇仇幾下躍上屋簷,落到瓦頂上。

幾十個身穿勁裝的老卒,也不甘示弱,紛紛各展神通,眨眼之間,便擋在了受傷的李隆麵前。

“殺!”武士頭目咬了咬牙,把刀往前一指。

血詔流出,賢王必定會身敗名裂。

“列陣!”蘇仇撿回虎頭刀,順帶著把李隆扶起,往下一拋,早已經等著的幾個老卒高呼兩聲,把李隆穩穩接住。

“破敵殺賊!”舉起虎頭刀,老當益壯的蘇仇,聲音若雷。

兩撥悍不畏死的人馬,迅速鏖戰到一起。

……

“陳相,李隆幸不辱命!”伸出滿是鮮血的手,李隆把揉成一團的血詔,遞到了陳九州麵前。

“來人,把小李統領送軍醫。”

接過血詔,陳九州心頭感慨萬千,若非有李隆這等不畏生死的人,天知道得到這等鐵證會有多難。

“怎麽有股尿騷味?”

“陳相,打聽過了……陛下似乎是扔進了夜壺。”賈和在旁幹笑。

“他能想到這等法子?這血詔之書,似乎也有幾分文采的,我這小舅子,估計是真害怕了。”

“陳相正好缺一份公布天下的證據,這血詔是再合適不過了。”

“小舅子立了一功,等清剿了老狐狸,那一頓打暫時就免了。”

言罷,陳九州抬起頭,看向瓦頂上的戰況。

兩方勢均力敵,隻是那上百黑衣武士,明顯有了退意,被幾十個老卒逼到了角落。

再等一會,已作鳥獸狀散。

東楚皇宮裏,坐在鎏金椅上的夏青,盛怒之下顯得心事重重。

此時,殿上亦有不少大臣,還不忘諂媚一番,特別是那位鍾禦史,簡直是把夏青十八大祖宗的馬屁,都拍了個遍。

“夏相,陳九州此人乃心腹大患,眼下還留在楚都,還望夏相早作打算。”

夏青冷冷抬頭,瞟了一眼鍾禦史。

他何嚐不知道,原本今天趁著冬至節帶小皇帝出宮,就想著要製造輿論,把陳九州徹底趕走的。

可惜,有禍事發生,他的全盤計劃被打亂了。

血詔!那份血詔!若是落入陳九州手裏,必然會成為他的催眠之符。

一個殿前衛士走入,臉麵上,明顯還帶著幾道血痕。

“主人,失……手了,陳九州拿到了血詔。”走到夏青身邊,殿前衛士聲音發顫。

嚓!

夏青抽出佩劍,惱怒地捅穿了殿前衛士的胸膛。

整個金鑾殿,瞬間大驚失色。

“諸位勿驚,此人乃是奸相陳九州的細作。”夏青疲憊的站起身子,還不忘用手理了理額頭的亂發。

遊離諸國幾十年,他自詡見多識廣,謀略無雙,看輕天下英雄,甚至婉拒了趙國的國師之職,卻不料,在小小的東楚陰溝翻船。

天時地利,他都占了,哪怕是人和,他有東楚百姓作後盾,也自覺不輸給陳九州,但為何,為何會變成如今的模樣。

五藩攻關失敗,天子關穩如泰山。

而那個陳九州,幾乎如蛆附骨一樣,死死防備著他的動作。

除了能順利做東楚丞相,他似乎什麽都沒有贏。

“陳九州啊陳九州。”夏青痛苦地微微閉眼,總是棋差一招,這種感覺是最為不爽的。

“夏相……不若立即動用虎賁營,攻破莫兒土城。”

嚓!

夏青臉色暴怒,將開口的鍾禦史,一劍割了脖子。

這種蠢話,居然還能講得出!

“他也是陳九州的細作。”將劍扔在地上,夏青仰頭,深深呼出一口氣。

還在金鑾殿裏的十幾個大臣,此刻都驚得退到角落裏。

這哪裏是什麽賢王,分明是殺人不眨眼的屠夫啊。

小皇帝夏琥,差點沒嚇趴在龍椅上。

“皇叔……朕,朕要出恭。”

“陛下的夜壺呢!”夏青咬牙切齒。

夏琥縮著頭,滿臉恐懼。

“主人!陳九州帶人入宮了!”一個黑衣武士掠來,再無顧忌,聲音帶著沉沉的嘶啞。

“南梁使臣到了何處?”夏青艱難地重新坐下。

“快到楚江口了。”

夏青仰頭大笑,尖銳的笑聲,在死寂金鑾殿裏,顯得尤為刺耳。

“來!把我兒請來!”

黑衣武士拱手,轉身又掠了出去。

一個大臣想伺機離開大殿,腳步剛踏出一半,立即被殿外的一個黑衣武士,用長刀斬斷了腿,痛得他摔倒在地,狼狽地爬到一邊。

很快,滿臉狂喜的夏福誌,帶著滿身的酒氣,跑入了金鑾殿裏。

“父親,大事成了?”

“成了。”夏青臉色,難得露出一抹慈祥,“今日,你便登基為帝吧。”

這一句,頓時驚得在場的十幾個大臣,紛紛立不穩身子。

夏琥更是開始痛哭,死死抱著身上的龍袍。

“脫下來!”夏福誌臉上,湧出病態的瘋狂,幾步跳到龍椅上,把夏琥一拳打倒,然後瘋狂地開始撕扯龍袍。

“我夏福誌亦有皇室血脈,今日登基,是萬民所向!”

“你們這些大臣,快喊萬歲!朕才是九五之尊!”

十幾個大臣驚慌失措,不敢開口,這等事情,若是日後被追責,絕對是滅九族的大罪。

可當夏青陰沉的臉一轉,這十幾個大臣立即嚇得跪地,麵向胡亂披著龍袍的夏福誌,聲音帶著萬分驚恐。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好好!諸卿平身!”將夏琥一腳踹出龍椅,夏福誌慌不迭地平舉雙手。

“朕明日便要選妃,還要向南梁宣戰,還要帶兵削平亂民叛亂,還要削五藩的封地!”

“朕是東楚一代明君,朕要這東楚萬裏河山,都記得朕的名字!”

夏青微閉著眼,臉色顯得無比挫敗,卻又隱隱帶著興奮。

“草民陳九州,奉陛下血詔,前來討敵——”

金鑾殿外,陳九州的聲音遠遠傳來,如催命之音。伴隨著的,還有百姓此起彼伏的怒斥,虎賁營的憤然高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