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5 五藩齊聚天子關

東楚南方,建林郡。

此時,在建林郡的郡口,旌旗飄動,長蛇形的隊列,浩浩****一眼望不到盡頭。

五騎駿馬,各自從隊列從緩緩踏出。

“中親王夏崢!”

“東海王夏福!”

“端南王夏瑞!”

“平安王夏構!”

“東楚太尉魯長風!”

魯長風是最後一騎,騎在馬背上,滿頭銀發隨風飄起,再配上一臉的老褶,顯得更加老態龍鍾。

“我大女婿會稽王重病臥床,交與老夫全權指揮。”魯長風聲音森寒,“諸位務必同心協力,攻入楚都,活剮陳九州!”

四個藩王皺了皺眉,但也沒有多問,相反,一個半截入土的老頭,若大家真的入了楚都,反而是更加容易對付。

“歃血為盟!清君側,除奸佞!奸相陳九州挑動虎賁十三營,意圖謀反,罪無可赦!”

“謹望諸位同心協力,死戰不退!”

魯長風咬著牙,將指頭用劍挑破,心底早已經激動不已,兒子魯敬的死,陳九州必須要以命償命,方能消心頭大恨。

五人將血酒,各自仰頭飲盡,才各帶心事回了自家隊列。

“父王,此處離著天子關已經不遠,不若讓兒臣前去挑關!”中親王夏崢還沒坐穩,養子夏無傷,便已經拱手請戰。

夏無傷身後,兩個夏崢的嫡子,皆是嘴角冷笑。

“好!我兒勇不可當,三軍盡知!本王便在此處,等你破敵的好消息!”

“斥候消息已到,天子關守軍,不足三千之數!”

“若不破關,更待何時!”

破了天子關,便是一馬平川,五藩的十萬軍馬,將會毫無預兆地把整個楚都打爛!

“著!虎牙大將夏無傷,帶本隊人馬,挑關!”

挑關!即是讓對方大將,下關單挑。

這樣做的目的很簡單,畢竟天子關號稱天險,哪怕人馬不足,但強攻之下,依舊會損失慘重。

腳跨汗血寶馬,身著金色長鎧,頭戴的虎字金冠,紅纓在風中高揚。

從一處山坡之上,夏無傷直接躍馬而下,馬蹄穩落的神姿,令後方的五藩軍隊,發出驚呼瘋狂的喝彩。

“著!”夏無傷回馬側身,一個搭弓撚箭,朝著天子關射去。

瞬間,天子關頭的一麵黑熊旗,旗杆從中被折斷,“嘰呀”一聲倒了下來。

“吼吼!”五藩軍士更加瘋狂,幾乎要把喉嚨喊破。

……

“東楚之虎夏無傷,名不虛傳。”天子關上,一個謀士模樣的中年人,眼色裏滿是震撼。

在何通帶兵離關之時,他也曾勸過,但沒辦法,一連七道血詔聖旨,再加上虎賁營叛亂的消息傳來,即便何通再堅持,也終究要忍不住。

何家三代鎮守天子關,是為楚臣,再怎麽說也不能忘記臣子本分。

“周軍師,我們怎麽辦?”一個統領急匆匆走來,聲音充滿了驚惶。

敵人挑關,若不理不戰,很容易打擊士氣。

軍師周公陸咬了咬牙,最終擺了擺手,“別管,侯爺發現事情不對,肯定會回兵的,等侯爺一回來,天子關便破不了。”

事實上,三千人守關,若是五藩不計損傷,強攻之下,估計是要守不住的。

數百輛的衝車井欄,甚至還有幾輛重型投石車,這樣的攻勢,放在以前也不多見。

周公陸陷入迷茫之中。

“報——!軍師,關後有軍隊馳援!”

“有軍隊馳援?”周公陸怔了怔,陳九州和自家侯爺的事情,他是知道一些,譬如說河安郡那邊,兩家是互為犄角的。

不過,河安郡並沒有什麽兵力,據說到現在隻招募不到五千的新兵,維持治安什麽的,還要靠山越軍來幫忙。

“莫非是河安郡的人?”

“軍師,應當不是,那些人……穿的不甚好看,就跟流民一樣,不過帶頭的人,說是陳相派他們來的,手裏還有陳相的信物。”

“走!去看看!”

周公陸又急又擔心,也顧不得關前的情況,匆匆踏著腳步,往關後的城門口跑去。

如斥候所言,麵前赫然是一支流民,且規模並不多大,算起來應當不足萬人。

手裏的武器,大多是些破刀鈍劍,連著身上的鎧甲,也沒有成製式,看起來落魄無比。

“諸位是?”周公陸略有不滿。

流民不同於軍隊,人數再多也不頂用,被衝車井欄一嚇,估計都要嚇跑了。

上萬流民整齊地分列兩邊,一道穿著亮銀鎧的人影,緩緩踏步走出。

一張臉上,不僅有傷痕積血,還有抹之不盡的蕭殺。

周公陸臉色微驚,這等尊容,他隻在那些笑傲沙場的大將上看過。

但麵前這人,似乎是真沒聽過,也不認識。

“這是陳相的信物。”麵前的人,沉穩地攤開一張公文,公文末處,落款赫然是陳九州的親提筆名。

歪歪扭扭很好認,周公陸也曾在不少密信裏見過。

將信物查看幾番,周公陸終於忍不住開口。

“恕罪,不知將鍕姓名——”

麵前的人,冷冷抬起了頭。

“軍師勿要自責,我不過一裨將之子,此番能征戰沙場,全靠陳相運籌帷幄。”

“我叫林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