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9 虎賁營危機

楚都郊外,一輛巨大的奢華馬車,幾十個黑衣武士,冷冷守在四周。

“我可差點死了!”夏福誌渾身顫抖,抓起琉璃桌上的一壺美酒,瘋狂灌了幾口進去。

“又是你說,這一局要把陳九州逼死的!至少逼他離開楚都!現在倒好,你可沒差點把兒子玩死!”

哐啷!

將酒壺砸碎在地,夏福誌的聲音如同嘶吼一般。

“父親啊,你早聽我的,別管那個陳九州,按著計劃行動,明年肯定坐上大位。”

夏青臉色鐵青,心裏很不是滋味。

“陳九州並未庸人,他留在東楚我不放心。”

“東楚亡國已經是定局,父親難道沒得到消息?南梁與徐國已經休戰,梁皇還主動割讓了北麵三郡?這是為何?這是要準備對東楚動手了!”

夏福誌語氣森寒,話鋒忽然又是一變。

“也對,畢竟我隻是婢妾之子,若是繼承東楚大統,該被別人笑掉了牙。”

“福誌!”夏青聲音發狠,“不許胡說,你身上有夏氏血脈,便是理所當然。”

“那父親為何不行動?”夏福誌早已沒有傻憨憨的模樣,戾氣衝天,一陣大笑之後,拖著瘸腿,驀然推開馬車門。

“派人入楚都,給我抓幾個世家閨秀回來!”

幾個黑衣武士身形一動,瞬間消失在了黑暗中。

夏青沉默坐了下來,有苦難言。

回楚的時候,他何嚐不是信心百倍,但後麵發現,那個名聲敗壞的奸相陳九州,實則已經是東楚社稷的幕後操手,操縱了東楚的半壁江山。

“明日我會在朝堂,進諫陛下調兵,把東楚的局勢攪混。”

這一句,讓原本咋咋呼呼的夏福誌,一下轉頭,眼神驀然狂熱起來。

……

翌日,天剛剛破曉。

一騎快馬,從皇宮狂奔而出,徑直來到楚都外的虎賁軍大營。

幾個虎賁軍統領,目光不善地列在營寨前。

“陛下有旨,著虎賁十三營立即拔營,前往淩波渡,剿殺楚江水賊!”

“虎符可在?”

“夏相會帶著虎符,馬上過來!”

“陳相可知道?”幾個虎賁營統領,又冷聲怒問。

“陛下諭旨!東楚現在隻有夏相,並無陳相。還請諸位統領莫要耽誤,快快拔營行軍。”

幾個虎賁營統領,頓了頓後,轉身冷冷走回營寨。

“立即派人通知陳相。”

“不過是剿滅水賊,並非是太大的軍事。”

“莊統領,陳相不止一次告誡我等,賢王若是調軍虎賁十三營,極有可能是假途滅虢的奸計。”

假途伐虢,即是臨戰之後,會變更目標。

“陳相現在何處?”

“受奸人陷害,陳相避身於莫兒土城。”

“告訴趙小刀,速去稟報陳相!”

十餘騎快馬,趁著夜色,從楚都裏飛馳而出。

為首的,赫然是裴家營小統領趙小刀。

“莫兒土城不過咫尺之遙,賢王用心歹毒,裹挾聖旨,意圖顛覆虎賁十三營!我等重任在身!”

趙小刀的話剛說完,**的戰馬,突然一聲悲慘嘶啼,四截馬蹄被橫根切斷,整具馬身轟隆一聲栽倒在土塵裏。

“勾馬刀!”從地上騰身而起,趙小刀怒聲大喊。

緊隨其後的十餘個軍士,紛紛勒住韁繩。

昂——

樹林之間,驀然響起刺耳的長鳴。

幾十個黑衣武士,從埋伏的黑暗角落裏,手掌一張,無數根索命鎖紛紛彈射而出。

“下馬!”趙小刀抽刀,朝著最近的一個黑衣武士撲去。

陣陣悲戚的馬嘶之後,十餘匹戰馬,瞬間被索命鎖絞住身子,不一會兒便氣絕倒地。

趙小刀怒不可遏,將手裏長刀,破開一條索命鎖之後,狠狠往前一劈,一個避之不及的黑衣武士,瞬間身首分家。

嘭!

“圓形陣!”腳板剛落地,趙小刀立即高呼。

十餘個軍士同仇敵愾,列隊為圓形陣,各為犄角,死死盯著周圍。

“統領,這必然是奸計!”

趙小刀咬了咬牙,朝著刀刃吐了一口血沫上去。

他又何嚐不知,前腳虎賁營剛收到聖旨,準備通知陳相,後腳伏殺就來了。

“李小郎,收刀!”趙小刀低喝。

叫李小郎的軍士一下愕然,抬起稚氣未消的臉。

“從南麵樹林往前跑,繞過清水橋,去莫兒土城!”

“李小郎,這是我等楚士的規矩,你年紀最小,我等舍命,送你走出鬼門關!”

李小郎雙目發紅,在他麵前的一張張臉龐,也不過二十餘歲的年紀,統領趙小刀,聽說今年才剛滿二十。

“諸位,陳相說過什麽!”趙小刀舉高手臂。

“若陷陣之誌有死無生,則遇龍屠龍,遇佛斬佛!”

“若有虎牌盾,老子能殺十個!”

“若有長鐵槍,老子也能殺十個!”

“李小郎,若遇到陳相,請代我等轉告,虎賁軍右威營第九哨,不辱楚風,來世還飲楚江水!”

“裴家營趙小刀,死戰不退!”

煙塵漫天,幾十個黑衣武士掩殺而來。

趙小刀虎吼一聲,帶著十餘人結陣,各自揚起手裏的長刀,悍不畏死地迎了上去。

李小郎咬著牙,任眼淚珠子隨風飄落,用盡全身的力氣,朝著樹林奔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