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6 我要幫陳九州守住家門
“還有一件壞事。”等著陳九州說完,賈和的語氣,又驀然變得凝重。
“壞事?”
賈和點頭,“蟄伏在南梁的探子回報,幾日之前,南梁已經和徐國簽訂休戰之約。”
“什麽!”陳九州驀然驚起。
南梁的北麵便是徐國,占二州之地,和占了一州半的南梁,這幾年打得你死我活。
也虧得如此,南梁才沒有立即馬踏東楚。
“為何會停戰。”
天下大勢,合久必分,但凡有點國力的,哪個不想入主中原,占據富饒的司隸三州。
“聽說是梁皇主動退兵兩百裏,割讓了北麵三郡。”
“不妙了。”陳九州聲音變得幹啞,“這段時間,務必不能得罪南梁,落下被攻伐的借口。”
“東楚亡不亡國,就看能不能挺住這一輪了。”
“陳相,賢王夏青那邊,要不要立即動手?”
“若大戰將來,東楚不能舉國一心,共赴國難,會很難打贏。現在把賢王趕走,君疑民憤,得不償失。”
“陳相的意思,是要先把老狐狸的皮毛扒幹淨。”
“正是如此。”
沒有賢王回楚,陳九州此刻已經在積極備戰,所以才說,夏青回來的時機,實在是太巧合了。
“陳相!陳相!”這時,蘇仇從遠處急匆匆地走來。
“蘇老,發生什麽事了?”
“陳相,剛才有人送來拜帖。”
陳九州怔了怔,接過拜帖打開,整個人隨即笑了起來。
“陳相,誰的拜帖?”
“還能有誰,那位賢王的,邀請我楚樓吃江鯽。”
楚樓,是楚都四通街上,最為繁華的酒樓。
“這老東西,昨兒還被打得屁滾尿流的,今天又堂而皇之地下拜帖。”
“他知道,我知道,但東楚三千萬百姓,並不知道。”
“又想搏個名聲?”賈和冷笑。
“何止搏個名聲,估計更想試探我的底線。”
“陳相,咱們不和狗玩,咱們自個喝!”蘇仇罵罵咧咧。
“為何不去,本相突然想到一件好玩的事情。”陳九州眯起眼睛。
一直留在土城等黑衣組的消息,也不是個事情,倒不如大大方方地走一遭。
“陳相啊,這可是鴻門宴!”蘇仇大急。
“夏青是個聰明人,真想玩鴻門宴的話,就不會選在楚樓了。我防著他,他又何嚐不是防著我。”
“那陳相,我帶人在楚都城門外候著!”
陳九州轉過頭,看了眼虎背熊腰的蘇仇,似乎是想到了某個好玩的事情。
“讓於叔帶人吧,蘇老,你隨我一起去。”
蘇仇頓了頓,神情驀然驚喜。
……
楚都,由於正值晌午,頗有幾分車水馬龍的氣象。
帶著賈和與蘇仇,陳九州並未立即趕赴楚樓,而是在避開幾個城衛兵的目光之後,往一道巷子裏走去。
“陳相!”很快,一個魁梧的年輕男子,立即從角落處隱出,半跪在陳九州麵前。
“李統領,無需多禮。”
年輕男子叫李隆,正是昨天,跟著陳九州離開的裴家營小統領之一。
“公主回府了?”
“回了,似乎是很傷心。”
陳九州微微一頓,“有無生病?”
“回陳相,這倒沒有,但遠遠瞧去,如失了魂一般。昨日在陳相走後,那些大臣便立即進諫,讓賢王箍冠為相,還說著要把丞相府重新許給賢王。”
陳九州冷冷握住拳頭。
“公主昨夜便回了丞相府,從院裏搬了一張椅子出來,就坐在府邸前,不管是傳命太監,還是那些大臣,隻要說讓出丞相府之類的話,都會被公主趕走。”
“今日一早,那位鍾禦史早早趕來,仗著老臉說了半柱香時間,公主忍不住,動手打了兩個耳光。”
陳九州麵露微笑,笑得想心裏發酸。
“公主還說了什麽。”
“回陳相,怕被人發現,我離得遠了一些,不過也聽到了大概。公主是這樣說……丞相府是陳九州的,陳九州若是以後回來,發現我守不住家門,會把我這個不爭氣的夫人休了。”
“有大臣暗中罵公主是潑婦,不懂為社稷考量,公主今日上午,索性抱了根扁擔坐著,又打跑了好幾個傳命太監。”
陳九州沉默地揮揮手,李隆點頭,人影瞬間掠到屋瓦上,重新隱匿起來。
“陳相,要不去看看吧?”
“我原本不想去的,不過我聽軍師的話,賈和,這可是你勸我的,不然我真不去,你向來知道我的性子,是寧死不屈的。”
賈和擦了擦額頭的汗,“陳相,別人要是問起來,我就說是我磕頭苦勸的。”
“這還差不多。”
“陳相,老夫聽著怪怪,這怎的……好像小娘子矯情一樣,我知道了,陳相一定在布局策略!”蘇仇很不合時宜地補刀。
陳九州嘴巴一抽,實在懶得回話,沿著巷子小心往前。
他還記得,剛穿越來那會,背著夏驪,兩個人像擔驚受怕的老狗,沒頭沒腦地跑。
“陳相,驪珠公主……似乎是睡著了。”
陳九州抬起頭,心頭酸澀。
在晌午的陽光之下,丞相府邸之前,夏驪頭發散亂,正懷抱一根扁擔,卷著兩條腿,仰頭微微酣睡。
這模樣,哪裏還有半分金枝玉葉的矜持。
“陳九州!”
突然,夏驪猛一個激靈,急忙起身睜眼,待發現四周無人的時候,又揉了揉發紅的眼睛,頭趴在椅子邊上,繼續酣睡。
綠靈從院裏走出來,幫著換了盞茶,蓋了張褥毯,一邊動作一邊哭得稀裏嘩啦。
“陳相,要不去勸兩句吧。”賈和歎著氣。
陳九州不答,轉身大踏步前行。
“陳相?這就走了?”蘇仇看著陳九州的背影,頓時怔住。
隻有賈和,也隻有老賈,貼心地從懷裏摸出手帕,從後麵遞了過去。
陳九州接過,看似隨意抹了幾把臉。
可當賈和把手帕接回來,隨意擰了一下,好家夥,直接像擰毛巾一樣,嘩嘩嘩,把褲腿都彈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