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南梁使臣

“陳相,可知南梁使臣團的代表是誰?”突然,魯長風淡淡開口。

“不知。”陳九州搖頭,剛死而複活,他還沒空打聽大多事情。

“嗬嗬,是南梁大都督範龍之子,範炳。”

魯長風的話剛完,原本安靜的金鑾殿裏,突然又竊竊私語起來。

去年夏初,奸相陳九州領十萬楚軍出征,被南梁設計埋伏,一場大敗,十萬楚軍盡數葬於楚江口。

這也是為什麽,會有老忠臣最終忍不住,在金鑾殿捅刀子刺殺。

而南梁的領軍大將,便是範龍。

眼下範龍之子來做使臣,無疑,是打陳九州的臉。

“天下人盡皆知,陳相帶兵安天下,十萬楚士魂不歸啊。”周元在後,陰測測地補刀。

陳九州聽得心底動怒,雖然不是原主人,但這幫所謂的肱股之臣,為了蠅頭小利,居然沒有半點家國情懷,反過來幫腔敵國。

“南梁使臣入殿!”正當陳九州想著,立在殿外的小太監,已經扯著嗓子高喊。

很快,兩個正裝打扮的高大年輕男子,威風凜凜地踏進了金鑾殿,左腰佩劍,右腰挎弩。

朝堂規矩,外邦入殿必須卸下武器。

立在殿內的小太監盡責地剛要阻攔,被其中一個男子冷笑著踹翻,甚至踹翻之後還碾了兩腳。

小太監的慘痛聲,此起彼伏。

這一幕不少大臣都看見了,可惜都垂頭躬身,一語不發。

“知道我是誰麽?我是範龍之子範炳!什麽狗屁的東楚規矩,要不是我南梁仁慈,早就滅了你們!”

叫範炳的高大男子訕笑,東楚在南梁人的眼中,早已經是囊中之物,時間長短罷了。

陳九州冷眼相看,這些南梁蠻子,果然夠囂張。

小皇帝別說龍顏大怒,分明是連聲都不敢吭一聲,這小舅子,是要好好教一下了。

“放肆!”突然,一道憤怒至極的嬌吒,響徹人耳。

滿朝文武,這些所謂的楚地男兒,無一人敢發聲,到最後,居然是夏驪這位公主,忍不住出口嗬斥。

範炳停下踐踏的動作,抬起頭,冷冷看著夏驪。

“這一位,就是驪珠公主吧?”

“是又如何?”夏驪不甘示弱。

事關國體,退一步是奇恥大辱。

“嗬嗬,果然是個美人兒,驪珠公主好像忘了,你下個月是要到南梁做世女的吧?到時候我一定好好爭取,把你帶回府上做個婢妾。”

堂堂一國公主,淪落到做婢妾,何等侮辱。

範炳身邊,另一位南梁使臣,已經誇張地仰頭大笑,尖銳的笑聲,回**在東楚金鑾殿裏。

“陳九州,作為丞相,你說話啊!”夏驪轉頭,聲音發顫。

不僅是丞相,還是丈夫。

陳九州臉色依舊平靜,語氣如常,“說什麽,南梁是上國,範小統領是上國使臣,我們要好好歡迎,不得無禮。”

“你——”夏驪渾身戰栗,眼神變得黯淡無比,原來還以為陳九州變了,卻不料還是這副禍國賊子的模樣。

“奸相陳九州?哈哈哈,說的好!”範炳極為得意,大步踏入金鑾殿。

“家父提過你,說你打仗了不得啊,就一個小小的激將計,就把十萬楚軍全送了,有句話怎麽說來著?”

陳九州藏在袍袖裏的手,緊緊握成拳頭。

“陳相帶兵安天下,十萬楚士不歸魂。”魯長風似笑非笑。

範炳一聽,整個人笑得更歡了。

夏驪冷冷站起身子,她實在沒有臉,繼續留在這裏。

卻不料,陳九州不經意地走過,將她重新按了下來。

“南梁是上國,打仗自然厲害。”陳九州一副虛心的神態。

“那是當然,我南梁兵甲百萬,攻無不勝!”

“佩服,佩服。”陳九州拱起手,語氣稍頓,“南梁兵甲精良,我東楚是萬分不及,但我聽說,南梁尚有一處不足。”

“哪裏不足?”範炳表情慍怒。

這是來顯擺的,力求百分百完美。

“是南梁打造的刀劍。”陳九州一聲歎氣,“聽說啊,隻是聽說,南梁淬火技術落後,打造的刀劍,刃麵上都會有裂紋。”

“胡說八道!荒謬之談!”

第一排的老狐狸魯長風,有點想不通,為何陳九州要鑽這種話題,突然間,他的臉色劇變起來,急忙想打斷兩人的對話。

終究是慢了一步。

東楚金鑾殿,南梁使臣範炳,“鏘”的一聲,把腰上的佩劍一下子拔出鞘。

“來!諸位看,哪裏有什麽裂紋——”

“護駕,來人護駕!抓刺客!”陳九州一邊後退,一邊大喊,原本昏昏欲睡的小皇帝,聽到陳九州的喊聲後,又驚又怕,都要往龍椅下鑽了。

一大群的殿前衛士,轟隆隆圍了過來,將一臉懵逼的範炳,死死圍在中間。

畫麵反轉得太快,金鑾殿裏的群臣,皆是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唯有夏驪,眼睛又突然變得亮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