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戰事突變
初平三年五月，劉封現在無比的慌，他感覺自己的後背已經一層又一層的冷汗落下來，止都止不住的那種。
孫堅沒死！
當劉封知道這個消息的時候，他整個人都懵了。
孫堅攻伐荊州之戰，是江東孫氏和荊州勢力世仇的源頭。
他們的開始就是因為袁術要占據荊州，孫堅作為袁術麾下第一大將，為他衝鋒陷陣那自然是理所應當的。
按照劉封的記憶，初平三年四月大戰開始，孫堅大敗黃祖，攻克樊城，渡過漢水，圍困襄陽，打的劉表閉門不出，深諳人間險惡。
然後劉表會再逼迫黃祖出城交戰，最後黃祖再敗然後逃入峴山之中，最後孫堅在追擊的時候被黃祖麾下呂公暗箭射殺。
之後，荊州平靜，暴怒的劉表還順手斷了袁術的糧道，驅逐了袁術，讓他滾出了南陽郡。
一切多麽的和睦，但是這件事情的前麵都沒問題，到了最後孫堅追擊的時候，因為關羽和劉封的出現，保住了孫堅的親將祖茂。
然後呂公射出了暗箭，黃祖也順勢埋伏了一次。
可是這一次，祖茂拚死擋在了孫堅的麵前，被當場射殺，而孫堅雖然也中了箭傷，可是卻性命無礙的回到了襄陽城下。
並且因為痛失祖茂，暴怒的孫堅幾乎將黃祖追殺的上天無路入地無門，呂公被他當場斬殺，梟首示眾。
黃祖被他打的狼狽逃竄僅以身免，襄陽被孫堅加緊攻打，搖搖欲墜。
劉表好不容易才派出使者，明著告訴劉封，若是他們再看戲，荊州沒了，他們什麽都得不到。
此時劉封看著他麵前的龐季，聽著他說著這襄陽城下的戰鬥，隻感覺自己有些心慌氣短。
他當然知道襄陽完蛋了他也就玩完了。
他現在隻能依附在一路諸侯羽翼之下猥瑣發育，順帶安撫百姓，但是這天下這麽多的諸侯勢力他跟著誰混都行，唯獨不能跟著袁術混。
因為其他人是發展，袁術這個家夥腦子有坑的，他隻禍害，還是專門禍害自己治下的百姓。
他一度占據了天下最繁華的地方，然後讓那裏成為人間煉獄，就這麽個玩意對漢室宗親還出奇的仇視，所以劉封和袁術雖然沒有見過麵，那是天然的仇寇。
本想在荊州占占便宜，結果這事情發展的越來越偏，孫堅沒死，那還怎麽玩。
孫堅比孫策還激進，這家夥就不想去江東發展，他就想征戰中原，現在又是豫州刺史，在幫袁術奪下來荊州，揚州的陳溫口恐怕也活不久了。
那老劉家還玩什麽，玩蛋去吧。
“點兵，點兵！”此時劉封也不談條件了，這個時候就如同他那個叔父劉表說的，襄陽活下來了一切好說。
襄陽沒了，他們都沒了。
關羽也知道了如今的局勢，若是在雍涼他們還有援兵，可是在這裏，他們能夠依靠的就是手中的這點兵馬。
大半年的時間，他們隻將士卒補充到了五千之數，這可是劉封用臉皮換的。
再多那就胡鬧了。
五千士卒，大半新兵，硬剛孫堅的數萬討董精銳，這事兒怎麽聽怎麽不靠譜，可劉封還不能不這麽做。
公孫越也跑了過來，他本來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隻不過不放心劉封這個當侄兒的，便幹脆多留了幾天，結果就碰到了這個事情。
“若是情況不對，不如一同回幽州去。”
公孫越不能和孫堅動手，但是他卻能夠給劉封找一條後路，大不了就走，公孫家保得住自己的朋友。
“若是想要回涼州，我等也能送你回去，你大可放心便是。”
看著情真意切的公孫越，劉封也是深深的吸了口氣，雖然公孫家的脾氣都不太好，但是真的夠仗義啊。
隻不過這般仗義，他卻不能領情了，因為劉封知道幽州同樣很快就不安穩了。
“多謝叔父，隻不過小子能走，這數萬的百姓如何走，這等事情不到萬不得已，小子當真是做不出來的。”劉封這時候也不知道那些百姓是自己的借口，還是真情實意了。
反正事情到了這一步，他隻能堅持著走下去。
公孫越看著劉封那還有些稚嫩的麵容，不由的輕笑了起來，“和你父親一個樣。”
公孫越不再管劉封的事情了，不過他卻沒有離開，在必要的時候，他得將這個侄子帶走。
而有公孫越的千餘精騎在身邊，雖然不參戰，但能讓眾人心安不少，至少這是條後路。
輿圖再次拿了過來，從鄧縣到襄陽幾乎是一路坦途，孫堅在中伏之後各地駐守的將士大部分就已經去襄陽匯聚了。
樊城，漢水全部失守，江夏雖然未曾失守，但是黃祖沒有了兵馬，這已經不是龜縮不出了。
這家夥現在都已經徹底的縮了起來，生怕孫堅會找他報仇了。
而劉表雖然說自己坐鎮荊襄七郡，但是這裏麵有多少實力他自己清楚。
張羨在長沙一蹲，長沙郡和劉表幾乎就沒有什麽關係了，當初區星叛亂的時候，零陵、桂陽本就是孫堅和王睿平定的。
現在王睿讓孫堅弄死了，在這兩地的威望，劉表還真比不上孫堅。
武陵太守曹寅和王睿之死有直接的關係，而且這家夥是標準的袁術一脈，和孫堅就算不是穿一條褲子，也不會幫助劉表的。
至於江夏郡已經說了，黃祖自顧不暇，南陽郡是人家袁術的，現在劉封都得慶幸袁術太過大意沒有親自參戰的意思。
樊城失守，南郡也幾乎淪陷。
所以說，劉表現在困守襄陽，那也真的是毫無辦法。
樊城並無什麽兵馬駐守，孫堅就沒有給自己留下後路，因為隔著樊城就是袁術的南陽郡。
此時劉封若是出兵，可以直接渡過漢水到達襄陽郡之地，隻不過這趕路不重要，如何打仗才是重要的。
劉封看向了關羽，希望關羽能夠發揮出他的作用。
但是關羽臉色無比的難堪，最後隻有一句，唯死戰爾。
一句話堵得劉封差點心肌梗塞，不過卻也沒有辦法，這個時候的孫堅強的有些太離譜了。
他麾下的兵馬從南打到了北，本來並不算多麽精銳的士卒，在一場場的勝利之下，生生的依靠士氣將這支大軍變成了一支真正的精銳。
孫堅麾下的大軍現在更像是一群死士，衝殺起來，不管對方多麽的精銳，不管局勢多麽的危險他們都堅信自己能夠勝利。
他們每一個人都願意一命換一命，這種打法就很恐怖了。
要知道孫堅麾下可是有著數萬人之多，雖然一路征伐多有折損，但是也有不少俘獲，整體來說他的兵馬並沒有如何的減少。
在這種幾乎是全員死士的情況下，守城稍微還好上那麽一些，一旦開始進入野戰。
哪個敢保證自己折損成千上萬的士卒之後，士氣還能不崩？
孫堅可以，他也正是這麽幹的。
孫堅就是靠著這種辦法，一路野戰橫掃董卓，從豫州生生打到了洛陽，踹開了洛陽皇宮的大門。
此時麵對著這種大軍，關羽仍然能夠說出一句唯死戰爾，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關羽沒了主意，劉封看向了馬超，這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家夥，如今雙手交叉，似乎頗為興奮。
嗯，這也是個沒注意的。
再次轉頭看向了郭圖的時候，劉封終於有了變化。
“公則，這是有主意了？”
此時的郭圖是這幾個人之中唯一一個臉上沒有驚慌之色的，這不由的讓劉封有些興奮。
這家夥莫非還能再給自己一個奇跡....
“主意自然是有，不過你可能就沒了。”郭圖一句話讓劉封的臉色再次變得陰沉了起來。
劉封覺得這家夥總是對自己有著滿滿的惡意。
“說，你這家夥又有什麽餿主意。”
郭圖看著劉封那張陰沉的臉，不由的嗤笑了一聲，他慢慢的在劉封身邊找到了自己的樂趣。
“孫堅如今不斷的勝利，其根源無非就是兩點。
其一，他們的士氣正隆，此時的孫堅算不上什麽兵強馬壯，他麾下的士卒隻是士氣太盛了，這種士氣之下，讓這些士卒一個個的舍生忘死，常人難以應對。
其二，他們後方補給充足，袁術雖然帶兵打仗和治理民生那都是一塌糊塗，但是他是袁家嫡子又占據偌大地盤。
有袁術的鼎力支持，孫堅絲毫不用擔心後方。
所以想要破孫堅不是要打敗他麾下的士卒，而是要攻破他的士氣，斷絕他的後路。
隻有做到這兩點，孫堅才會變得微不足道起來。”
郭圖說完之後，劉封還是沒有想明白他到底想要幹嘛。
“這事兒還用你說麽...”
“難道你還沒看出來，你已經握住孫堅的另一個命脈了麽？”郭圖冷笑著打斷了劉封的話。
“李儒那家夥幫你做完了準備，但是他破不了孫堅的氣勢。
但是你卻不一樣，你現在有一樣東西，能夠在這個時候破了孫堅那百戰百勝的氣勢。
隻不過就看你敢不敢了。
現在你需要親自前去孫堅大營，勸他回轉豫州，退兵荊州，平息戰亂。”
“當然，也有可能你一進孫堅大營，就被他殺了祭旗，給他的愛將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