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瓷窯
於勝看出了丘總兵的好奇,指了指淩月明便解釋了起來,“丘總兵,此人是我在龍恩縣城找到的奇人,能打鐵,能製作許多新奇東西。”
聽到這裏,丘總兵的眼睛即刻從淩月明的身上移開了。
他本以為是多厲害的角色,但是沒想到,居然隻是個匠人。
打仗靠的是謀略跟士氣。
一個匠人能有什麽用?
“哦,原來是位匠人。”
丘總兵輕聲說著,“事情做完就趕緊去軍營看看吧,別浪費時間。”
說完,便離開了。
於勝察覺到了丘總兵的隨意,轉頭對淩月明道,“月明莫怪,丘總兵最近比較繁忙,所以才這樣。”
“沒事。”
淩月明笑吟吟的說道,“你不是要去軍營麽?順便帶我去看看鐵打營吧。”
前世高強度打工,被老板罵的頭皮發麻都沒覺得有什麽。
這點小事情,能破我的防?
雖然丘總兵對淩月明隨意。
但是淩月明對他可不隨意。
之前下船跟入金州城的時候,可是聽沈仇跟關意聊了不少關於丘總兵的事情。
“話說,於哥。”
淩月明伸出手輕輕的拍了拍於勝,“這丘總兵是個怎麽樣的人?”
於勝見淩月明對丘總兵好奇,心中不禁感慨,先生心真大。
感慨後,看著淩月明笑笑開口道,“說到,丘總兵那就厲害咯!”
我當然知道這個丘總兵厲害啊!
人家不厲害,能這樣暴打一個京城紈絝?不厲害,還能當上總兵?
你倒是給我詳細展開說說呀!
淩月明蹙起眉頭,用有點怨念的小眼神盯了盯於勝,“細說。”
“丘總兵,在之前,隻是朝廷的文官而已,”於勝輕聲道。
“那他為什麽做上總兵了?”淩月明不解。
淩月明對文官向來沒有多少好感。
前世的封建朝代,文官誤國的事情實在是太多了。
隻是好奇,丘總兵文官一個,咋當上的總兵。
“因為丘總兵硬氣才當上的。之前瓦剌打到京城的時候,朝廷裏的文官,還是在那裏隨意的出謀劃策,根本無人敢出城迎戰。”
於勝昂高腦袋,眼睛亮堂了起來,“丘總兵看不過眼,就大罵這些文官吃幹飯,什麽屁事情也不會。”
“之後呢?”
淩月明好奇的看著他道。
槍打出頭鳥啊,還是在朝廷的文官麵前這麽硬氣。
鐵定會被說,你行你上啊!
之前於勝打勝仗都能被彈劾。
這丘總兵力這樣搞,不得被彈死。
“丘總兵,親自出城迎敵唄。穿著官袍直接跟瓦剌人打算拚個魚死網破,那叫一個威風。”
說到這裏,於勝的眉頭蹙起,歎息一聲,“隻是可惜,臣欲戰死,陛下先是降了……”
淩月明記得這個,之前在石湖村沒少聊,印象也比較深。
“這件事情,之後丘總兵便棄筆從戎了,從最底層的兵,一直幹到昭武將軍,才停下來。”
於勝笑道,“今年更是厲害,在朝廷眾文官的攻擊下,拿到了遼東總兵的官銜,手中的將印更是能統領整個遼東的部隊呢。”
淩月明點了點頭。
對這個丘總兵也是敬佩了起來。
也難怪方才他是這麽個態度了。
如此鐵血而且硬氣的人,不給我這種匠人好臉色看,也正常。
二人聊著聊著,便到了鐵打營的駐地。
於勝心裏著急,想要看看,這鐵打營被宋長恭糟蹋成什麽樣子了,便快一步,走了進去。
鐵打營與鐵膽軍是分開駐紮的。
大青的所有的部隊,都有單獨一個負責冶煉的營。
因為大青的冶煉技術不好,所以武器折損率非常高。
若是不專門置辦一個。
怕不是上戰場都沒武器可以用。
鐵膽軍駐紮在白水灣,而鐵打營則是直接駐紮在城內。
一有武器損壞就直接送回來城中,修好了,再給送回去。
鐵打營的營地修的格外的大。
因為複州城已經沒有多少人了,基本都被瓦剌人給嚇跑了。
地沒住人,就幹脆被拿來做鐵打營的營地了。
於勝跟淩月明沒有起碼,走出宅邸,繞了幾個彎,便直接到了鐵打營。
見於勝領著人過來,負責監督鐵打營的監工,便走了過來,雙手抱拳,參見道,“小的恭迎於副總!”
“好了,別說這些了。”
於勝指了指一旁的淩月明輕聲道,“從今日起,鐵打營由淩先生監工。一切事情都聽淩先生的!”
說罷,又扭頭看了看那跟在身後的沈仇,“沈仇,你留在這裏,不用隨我上前線,鄧居高暫時代替你。你就在這裏輔佐先生,鐵打營若是有人敢不從先生,你直接砍了他。”
淩月明見於勝如此安排。
這才放下來心來。
鐵打營的人畢竟是於勝的心腹,自己突然接管,他們未必願意。
現在有沈仇輔佐,就不用擔心了。
“是!”
監工說罷,對著淩月明跪拜恭敬道,“小的趙秀,全聽先生差遣。”
淩月明還是不太習慣被人跪拜。
生在紅旗下,哪有這些規矩,伸出手便將監工趙秀給扶了起來,“行了行了,別跪了。給我介紹一下鐵打營的情況先。”
“鐵打營,共六十人。守備軍十人,工匠三十人,雜役二十人。熔爐三座,瓷窯一座……”
趙秀話沒說完,於勝便直接打斷了他,“鐵打營,為什麽要建瓷窯?拿來作甚?”
“回稟於副總,這是宋副總之前安排的……說是燒瓷做兵器,對付瓦剌人。”
趙秀輕聲說著,表情有點不太好看,“於副總,也好在你回來了……小的好不容易將這瓷窯製作出來。那宋副總突然就不讓用了,說是什麽做的不好!小的被打了三十多軍棍啊!那做瓷窯的師傅,小的都找了十幾天啊!”
“胡鬧!拆了!”於勝怒聲道。
淩月明聽到瓷窯,卻是滿心歡喜,趕忙是對著那趙秀道,“趙監工,先別拆。”
趙秀愣住了。
他不知道自己現在要聽誰的了。
於勝是副總,他要拆。
淩先生,現在是自己的頂頭上司,他讓不拆。
兩難啊!
趙秀那有些為難的表情,被淩月明看在了眼裏,他也不想人家為難,轉頭便對著於勝道,“這個瓷窯可以不拆麽?之後我可能要用到。”
“當然可以,月明需要用的話。”
於勝說罷,便取消掉了這個命令。
在軍中於勝說一不二。
這次為了淩月明,居然撤回了命令,屬實難見。
監工見於勝這麽說,這才歎了氣放心了下來。
好險好險!
“那師父現在在哪?”
淩月明好奇的問道,“瓷窯又在何處?”
“這瓷窯被廢之後,那師傅便被編入了雜役裏麵,淩先生若要見,我帶你去見他。”
趙秀輕聲道,“那瓷窯跟熔爐建在同一個地方,見那師傅的時候,我順帶帶你去看。”
“行,出發,”淩月明笑吟吟的說道。
於勝見淩月明要走,轉身也準備離開。
但是這步子還沒邁出去,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呼喊聲。
“喲?於副總,你回來啦?”
一個身材矮胖的中年人,笑吟吟的走了過來,到了於勝跟前一把搭住了他的肩膀,“真是好久不見啊,兵權被你奪回來了?恭喜恭喜!不枉我坐船從老龍頭那麽遠過來!”
“你不去守山海關,來這裏做什麽?”於勝有些慍怒道。
此人便是幹火軍的副總兵,周扶蘇。
他統領的幹火軍,已經丟了不少城了。
之前金州城便是他們負責駐守。
很不幸,這個城他們也沒能守住,被瓦剌人屠了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