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犯事了?

淩月明苦笑,伸出手將何倩兒攬入懷中。

在封建時代,嫁出去的女人如同潑出去的水。淩月明也明白,為什麽何倩兒會臉紅。

因為所謂的娘家已經跟她沒有什麽關係了,再留念也沒辦法,人家也不待見。

“沒事,既然是倩兒的小妹,那也是我淩月明的小妹,”淩月明笑道,“待我回來,帶人家吃到怕的量回來。”

何倩兒聽到這句話,心中一陣暖流緩緩的飄過。

她對淩月明的依戀變的更加深了。

過了晌午。

淩月明跟朱齊幾人對付完午飯之後,便出發去縣城。

為了還村長人情,還帶上了他的兒子,羅剛。

“若是宿主身份沒那麽麻煩就好了,”淩月明小聲嘀咕,旋即從腰間拿出麵罩戴了上去。

山路難行,草木結成一塊,完全沒法辨別方向,如若不是有那鍾財在前麵領路,恐怕幾人都走不出去。

“淩大哥,據說這附近有土匪出沒,咱還是小心點好,”朱齊推著板車,小聲說道。

他雖然是個獨臂,但也明白無功不受祿的道理。

推車這類的事情,能幫上忙,還是會盡量幫忙。

淩月明拍了拍自己肩上扛著的弩弓,冷靜道,“你看我像是沒準備的人麽?”

“淩大哥,為何你帶著個麵罩?”朱齊注意到了淩月明臉上的麵罩,開口道。

淩月明摸了摸自己的麵罩,笑道,“臉上昨日勞作太久,被曬傷了,這進城肯定要風光點,就取麵罩遮蓋下。”

朱齊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這群土匪也是天殺的,咱石湖鎮都那麽窮了,還要天天來敲骨吸髓!”許常安跟在身後怒聲道,說罷用力的踏了一下地麵,“若是給我一身甲胄,定要殺的他有來無回。”

“這私藏甲胄可是犯法的。”

“那又如何?”

……

幾人聊著聊著,便到了一條過道,極其狹隘,好似葫蘆一般,勉強夠板車通過。

“我先去前麵探探路,”鍾財雙手抱拳冷笑一聲,便穿過那洞口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見對方離開,朱齊忽然湊到了淩月明的耳旁小聲道,“那鍾財在村裏頭可是貪財的很,你確定讓他消失在咱的視野之中?”

“反正狼腦袋在我們這裏,他能這麽貪財?”淩月明道,心中預知到了朱齊接下來會說什麽。

“萬一人家跟那些土匪勾結算計我們呢?”朱齊道。

鍾財在村裏的名聲並不算好,起碼貪財這個點是如同烙印一般刻在了所有人的心頭裏。

淩月明笑笑,將腦袋往前探了探,旋即開口道,“這個你就不用擔心了,看看,那前麵是誰回來了?”

他自然知道這家夥貪財,但是自己已經允諾給他利潤了。

這種不用承擔多險的利潤,怎麽想都比做壞事帶來的利潤,要讓人舒服的多。

鍾財是個生意人,這種判斷,還是有的。

隻見鍾財滿臉嬉笑的走了回來,來到淩月明的身邊,雙手作揖道,“成了,前麵沒什麽危險,可以往前繼續走了。”

淩月明滿意的點了點頭,便推著車繼續往前走了。

幾人一路從一個天明走到另一個天明。

這才到了縣城腳下。

此縣名為龍恩縣,是管轄石湖鎮以及其他幾個周邊小鎮的縣城。

龍恩縣並不算大,官道也就剛好夠兩人一馬車平行而已。

上了官道。

幾人好不威風。

唯獨淩月明卻是格外的低調,將腦袋還往下俯低了不少。

那走在最前頭的許常安昂高了腦袋,對每一個向著他走來的人,都露出了輕蔑的表情。

整車野狼的腦袋,別說在龍恩縣少見了,舉全國來說,都是一件稀奇的事情。

路過板車見狼腦袋的路人,無不捂嘴稱奇。

到了縣府門口,那知縣更是親自迎接。

“這些野狼都是你殺的?”知縣捏了捏自己的胡須,看著站在最麵前的許常安問道。

許常安趕忙擺手,讓出路來,指了指身後的淩月明,“不是俺殺的,這些野狼都是這位公子所殺。”

知縣蹙起眉頭,仔細的打量了一番淩月明,這才雙手作揖道,“這身形居然能殺這麽多野狼,奇才奇才!”

說罷,便擺了擺手,示意身後的人,拿出賞錢來。

見對方如此,淩月明懸著的心,才逐漸的放了下來。

好彩沒被發現……

一顆狼的腦袋,兩貫銅錢。

淩月明足足帶來了三十顆狼腦袋來。

足足拿了六十貫銅錢,滿車去滿車回。

淩月明沒有忘記要做的事情,特別拿銅錢買了不少的糖人放在了板車上,怕他化了還特意用油紙給包上了。

“來,這是你們的紅包,”淩月明將三十枚銅錢串在一起,遞給了眼前的朱齊。

朱齊愣了神,當即便擋了下來,“你是我等的救命恩人,還要你的錢?萬萬不可!況且三十枚,這也太多了!”

其餘幾人也是一個反應。

在大青,一枚銅錢能買不少鹹菜跟白米了。

三十枚銅錢,起碼夠一家子吃上好幾個月。

淩月明不滿,當即便蹙起眉頭,有些慍怒,“算是辛苦費了,陪我一趟下來,山高路遠的。若是你們不拿,就別叫我救命恩人了。”

幾人無奈,他們都知道淩月明是讀書人,脾氣倔得很,無奈隻能是將錢給接了下來。

鍾財倒是不客氣,淩月明一給便直接接了下來。

“謝過,”鍾財笑道。

“別急,還有你的份,你帶路,我自不會虧待你,”淩月明道。

幾人在城裏,下了頓館子,這才啟程準備回去。

路上,那許常安還將帶來的泥鰍,野兔跟狼皮也給賣了,多帶上了不少錢。

而淩月明則是買了許多米麵跟生活用品。

到了門口,淩月明明看了看板車上的銅錢,覺得有些不妥,便將一部分直接給換成了銀子。

“這銀子啊,可是一天比一天不值錢咯,”那掌櫃的笑道。

淩月明蹙起眉頭看了看他,沒說什麽,便跟著朱齊等人踏上了回家的路。

在路頭上,淩月明拿出銀子,仔細的清點了一下。

抬起頭來,看見麵前有個肉鋪子。

當即有些興奮。

“正巧給倩兒補補身子,”淩月明小聲嘀咕完,便轉身看向了身後的幾人道,“你們在這等我一下,我去買點肉。”

跟在身後的朱齊愣了一下,正準備伸手阻止,卻見那淩月明已經走過去了。

隻能無奈的搖搖頭。

其他幾人也是如此。

到了肉鋪門口,淩月明拿出銀子在手中搓了搓,看了看那整整齊齊擺放在一起的肉,又看了看那還在剁肉的屠夫道,“這肉怎麽賣?”

“一個銅板,半斤肉,”那屠夫道。

嗯?一個銅板,半斤肉?

肯定不新鮮。

淩月明摸了摸自己的下巴,將銀子收了回去,開口問道,“這是什麽肉?這麽便宜?”

“白肉,”屠戶一邊說著,一邊將一個類似排骨的肉給直接斬開。

聽到白肉這個詞,淩月明整個人怔了一下,惡心的感覺頓時從體內噴湧而出。

天大旱,人相食。

大青外有瓦剌,內有旱災。

肉這種東西普通人已經很難見到了。

許多平民為了活命,隻能是將家中沒有用的人拿去賣了,做白肉。

官府也知道這個情況,想要阻止,但是卻無能為力,隻能是默許了白肉的交易。

“算了,算了,”淩月明捂著自己的嘴,連連擺手趕忙是回到了隊伍中去。

那身後的屠夫卻是冷哼一聲,“不識抬舉,白肉多好吃!”

回到隊伍,淩月明沒有說話,隻是麵色鐵青。

在史書中,越大的事情,反而描述越少。

淩月明這才意識到,這句話是個真理。

隊伍中的其他幾人見他如此,也是沒說什麽,投來同情的目光後,便帶著他繼續趕路了。

此時此刻。

淩月明方才置換銀子的店鋪之中。

掌櫃的正在打理著淩月明方才帶來的銅錢。

“這小子,還真是蠢。這銀子可是一天比一天不值錢啊,”掌櫃的小聲嘀咕著。

砰——

大門猛的被推開。

掌櫃抬眼看了過去。

隻見幾個穿著紅袍帶著刀子的兵人走了進來。

掌櫃被嚇到了,趕忙是下跪,對著他們連續幾下磕頭大聲喊道,“小的老老實實做生意,沒犯過什麽事情!”

“犯事?誰說你犯事了,”為首的紅袍兵冷笑道,“我們是替我們公子來問事情的!”

話音落下,一個瘦高男子從門外走了進來,對著那為首的紅袍兵怒聲道,“孫澤,莫要無禮!”

說罷,趕忙是箭步向前,將那掌櫃給扶了起來,“不必跪下,您沒犯事。”

掌櫃抬起頭來,緊張的看了看瘦高男子,惶恐道,“那、那你們是來找我作甚的?”

“跟他說的一般,我們是來問事情的,”瘦高男子輕聲說著,生怕嚇著這掌櫃一般,“敢問方才可有一夥人來這裏換過銀子?”

掌櫃歎了口氣,放下了心中的緊張,頓了許久才開口道,“小店的生意還不錯,時常有人拿銀子來換銅錢。這換銀子的就一個。”

“那人可是帶著麵罩?還有一個獨臂的跟在他身邊?”瘦高男子繼續道。

“對,那人確實帶著個麵罩,身旁還跟著一個獨臂的,”掌櫃道。

瘦高男子滿意的點了點頭,旋即從口袋中拿出幾枚銅錢來,“這是給你的,謝過掌櫃提供線索。”

“那人犯事了?”掌櫃接過銅錢開口道。

瘦高男子沒有應答,轉頭看著他笑了笑,便帶著其餘幾位紅袍兵人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