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野狼

“明日中午帶我去縣城,等貨物賣出去了,我會給你帶路費的,”淩月明說罷,將麵前那淡如水的茶給喝了下去。

鍾財倒是客氣,一直送出家門口,才轉身離開。

起身,簡單告別後便離開了這裏。

見淩月明離開。

那趙大娘,這才從廂房中走了出來。

“你這麽相信這瘋秀才?”趙大娘走到鍾財的麵前說道。

鍾財昂起腦袋,用手指輕輕的敲了敲椅子道,“有錢不賺,那可是傻子的作為。而且我隻是幫忙帶路而已。”

“那去往縣城的山路可是有野狼跟土匪,官府都解決不了,你隨他去,不怕把命搭進去?”趙大娘關心道。

“我有腿,又不是不能跑。況且,家裏現在這個情況,你就不想改善一下?”鍾財有些惱怒的說著。

趙大娘被堵了嘴,說不出話來。

這個家靠兩個人摘野菜,是很難支撐起來的。

……

淩月明離開趙大娘家後,並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了朱齊家。

他需要朱齊。

山中還有土匪,帶上他,起碼更加安全一些。他畢竟是個丘八,警惕性比淩月明這種普通人,要高的多。

隻是到了這朱家的時候,卻發現了朱齊並不在家。

獨留那何青玉在家中。

“妹夫呢?”淩月明看著在擺弄木犁的何青玉道,“今天怎麽不在家?”額

何青玉將手中的木犁放在地上,站起身來道,“出去了。”

“去哪了?我還找他有點事情呢,”淩月明訕訕笑道。

何青玉對他造成的心理陰影並不小。

起碼他現在完全是知道了,什麽叫做母老虎。

何青玉捏了捏自己的下巴,過了許久才開口,“他看你在山中抓了不少野兔子,今日也上山看,看看能不能撿漏。”

聽到這句話,淩月明的腦子嗡的一下響了,心直接提到了嗓子眼。

他一把抓住何青玉的肩膀,慌忙道,“什麽時候去的?多久了!”

“去了三個時辰了,早上出發的,現在還沒回來呢,”何青玉小聲說著,淩月明的反應讓她嚇了一跳。

淩月明無奈,歎了口氣,隻感覺這姑娘心大。

慌忙告別,便快步的向著家中趕去。

不多時,便到了家中。

淩月明拿上了弩弓,將家中的柴刀也帶上了。

“相、相公又要去打獵了麽?”何倩兒蹲在一旁問道。

淩月明扭頭過去,笑道,“今天不打獵,去救人。”

在方才回家的路上,淩月明想明白了。

為什麽自己能這麽順利抓到野兔。

那是因為深山中有狼。

野兔們被逼無奈,隻能向著外麵的山遷徙。

“救、救人?”何倩兒也緊張了起來,“誰、誰人?那些土匪又來了嗎?”

淩月明將箭矢收入口袋,綁好頭繩,這才開口道,“朱齊,不是土匪,這家夥上山打獵去了……”

“上山打獵有什麽呀,人家之前可是軍中鐵匠呢,打幾隻野兔對他來說,不會有什麽危險的,”何倩兒打消掉了一些緊張,小聲說著。

淩月明扭頭看了看何倩兒,歎了口氣,語重心長道,“倩兒,你可記得我帶回來的那幾隻野兔?”

何倩兒點了點頭。

“這些野兔都是被野狼逼下山的,”淩月明道,“我已經聽了不隻一次,那山上有野狼了。朱齊之前從軍,肯定心高氣傲,不畏這些東西!所以才危險呀。”

何倩兒這才反應過來,整個人愣在了原地,頓了許久死死的拉住了淩月明的手,“相、相公,你不要去了。我怕你也出意外,我們去報官,讓官府派人來剿這些野狼。”

淩月明卻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若是能輕易縣城,他就不會專門找人帶路了。

石湖鎮地處盆地,四麵環山,能通往縣城的隻有那一條後山的路。

野狼早就盤踞在那裏了,出去報官,談何容易,況且宿主還是通緝犯。

“沒事,相公有辦法解決,你妹妹家可就隻有朱齊能幹活,若是是他死了,你妹妹也要跟著完蛋了,”淩月明摸了摸何倩兒的腦袋道。

這次我必去不可。

朱齊家於我有恩,我決不能袖手旁觀。

何倩兒抬頭看了看淩月明,看到了他那堅毅的眼神,旋即緩緩的鬆開了手,“那、那相公,一定要注意安全,倩兒等相公回來。”

淩月明點了點頭,便拿起弩弓出發後山了。

……

此時此刻。

後山之中。

朱齊舉著火把,背上帶著一把長刀,身旁跟著兩個精壯男子。

“都說那淩月明能打到野兔是運氣好了,你看看,俺們都來好幾個時辰了,都沒動靜,”走在左側的留著須的男子抱怨著,說完一把踢開了那在一旁石頭。

“許常安不許這樣講話,那是淩大哥有實力!”朱齊不滿道。

胡須男子許常安歎了口氣,蹙起眉頭看了看朱齊道,“當年咱哥幾個在軍中那叫一個叱吒風雲,現在你對一個瘋秀才馬首是瞻?不覺得丟人?”

“丟什麽人!”朱齊慍怒道,“若是咱哥幾個真的做的好,就不至於退伍回來了。”

“還不是怪那群瓦剌人,若是他們沒馬,俺能殺的他們叫媽!”許常安怒聲說完,不滿的將手交叉於胸前。

走在左側的男子,見兩人爭吵,出來勸阻道,“常安,夠了,不許跟大哥頂嘴。”

許常安冷哼一聲,沒多說什麽。

朱齊則是向左側男子投去了欣慰的眼光,“還是你於敬德會說話。”

太陽逐漸下山,能見度開始變低了起來。

樹林也開始逐漸的變的陰冷起來。

“這地方據說有野狼,大哥還是小心為好,現在這個點,咱還是下山吧,”於敬德緊張道。

朱齊沒有開口,隻是轉頭看了看自己長刀,“野狼有什麽好擔心的,那些村婦嘴巴大的很,指不定是瞎編的呢。”

跟在一旁的許常安附和道,“就是,就是!也不看看俺們是誰,對付野狼還能沒辦法不成?”

於敬德被說的有些無奈,歎了口氣尷尬的笑了笑,心中有些惶恐不安。

嗷嗚——

狼叫聲忽然從遠處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