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瘋狂之戰
在夜色的掩護下，數百隻翼展達到四米的黃鷹順勢俯衝，向著煙水城城門後方數百米的民房上衝去。
在離房頂還有十幾米的時候，群鷹齊齊減速，隨後以斜掠的姿勢飛過民房頂，使鷹騎兵能夠以動靜最小的姿勢降落。
“砰！”
“空中有敵襲！！”
隨著一聲槍響，暗中一直在謹防城中有叛亂份子的禁軍發現了突然闖入的鷹騎兵。
“砰！”“砰！”“砰！”
“pong！”
一聲與眾不同的槍聲響起，隨即一隻剛要升空的黃鷹猛地栽下。
在風聲的呼嘯中，鷹血混帶著羽毛當場爆開，還未落地就已氣絕。
“砰！”“砰！”“砰！”
……
各個隱蔽的角落不斷跳出禁軍，對著鷹騎兵與黃鷹連續射擊，進行無差別射殺。
“該死！他們有防備！”
“勇士們，隨我殺！”
“你們這些大秀軍都該死！竟敢埋伏我等！”
“殺啊！”
……
鷹騎兵人數不少，降落的速度很快，因此，即使被發現，眾禁軍也沒能第一時間集火將其解決掉。
除此之外，因為是晚上，城裏布局複雜，他們一旦逃跑，就十分難以尋找。
“砰砰砰~~”
好在他們有任務在身，全都第一時間向著城門的方向衝去，並未將傷亡放在第一位。
禁軍們發現了他們的意圖，一邊舉槍射擊，一邊飛速拔刀進行攔截。
這支鷹騎兵是黃鷹大首領的精銳部隊，人數雖然不多，但其實力卻不容小覷。
當禁軍為了攔截，不得已進行短兵血刃戰的時候，發現他們實力異常強悍。
“歘！”
一名蠻兵千夫長利用拐角躲過後方禁軍的子彈，隨即翻身一個空天劈，一刀將追來的禁軍砍翻在地。
就在他舉刀趁機斬首的時候，“pong”的一聲槍響，一發殺傷力極大的子彈從千米之外的閣樓上傳來，打在他的斬馬刀上，直接將其連人帶刀掀飛好幾米。
“可惡！”
警覺性極高的千夫長提前進行了閃避，因此子彈擊穿他武器的時候，並未擊中他的頭部，而是剛好擦著鬢發飛了過去。
饒是如此，他也不好受，被擊穿的斬馬刀碎屑濺射到他臉上，給他開了好幾個新鮮的血窟窿。
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禁軍，他不甘的低罵一聲，隨即頭也不回地向著城門跑去。
“打偏了，哎！”
千米之外的閣樓上，一名狙擊手十分可惜的歎了口氣。
他原本是瞄準對方腦袋的，但不知為何，最終子彈打在了對方的兵器上。
雖然成功救下了戰友，但是作為一個狙擊手，剛才的一幕屬實丟狙擊隊的臉，還浪費了陛下一顆寶貴的子彈，無顏見人也。
“嗙嗙嗙！！”
“給爺死！”
一個滿臉大胡子的百夫長一板斧擊飛禁軍的佩刀，隨後反手一斧子砍在其胸口。
想象中的鮮血四濺，一擊斃命並沒有出現，禁軍隻是被巨大的力量轟飛出去，不停在地上翻滾而已。
“砰！”
被無雙寶甲救了一命的禁軍一落地就開始摸槍，當他在慣性的作用下翻滾七八米停下的時候，他已經成功握住了槍把。
趁蠻兵還未來得及衝過來之際，他舉槍便射！
“砰！”
一聲槍響，衝到一半，欲補刀的蠻兵應聲倒下，其頭部偏右的位置被打了個血洞，身體本能的掙紮了幾下，很快便沒了呼吸。
“陛下萬歲！！”
禁軍踉蹌著起身，對著夜空高喊了一聲，想要繼續作戰。
奈何胸口極痛，感覺裏麵的骨頭應該是斷了，剛走兩步，便一口鮮血咳了出來。
饒是如此，他也沒有放棄，以極慢的速度向著城門的方向趕去。
他寧願丟掉性命，也絕不能讓這群空降的獸騎兵打開城門！
……
煙水城中，一處民房裏。
“爹爹，他們能打贏嗎？”
一個金釵之年（12歲）的小女孩躲在父親的懷抱裏，聽著外麵不絕於耳的槍聲和炮聲，心中十分恐懼。
“小香乖，我們要相信陛下的親軍，他們一定可以的！”
父親一邊拍打女兒的後背，一邊說著自己都沒把握的話。
他早就聽說過蠻軍的凶殘和可怕了，但是，在有機會選擇離開這裏時，他並沒有那樣做。
在這裏生活了大半輩子，他見過各式各樣的大秀官員和軍隊。
他們不是沆瀣一氣，就是暗中勾連，通過各種方式壓榨百姓，讓百姓苦不堪言。
尤其正值亂世，他們更是變本加厲，毫不遮掩。
自從這支自稱陛下親軍的神秘軍隊到來之後，整個煙水之城的風氣都得到了極大的改善。
他們殺了很多人，其中，有官，有民，也有大戶，但他們卻從未殺過一個無辜的普通百姓。
不僅如此，在殺掉那些人後，他們宣布了全新的政策和規定，吃不飽飯的百姓可以不再上稅，入不敷出的商戶可以不再交賦……種種他想都不敢想的措施，讓原本即將崩潰，死氣沉沉的煙水之城硬生生活了過來。
如果不是孩兒她娘去得早，他都報名守城，抗擊蠻軍去了。
他不知道大秀當前其它地方怎麽樣了，但他清楚，隻要陛下親軍能夠守下這裏，那未來這裏將成為全大秀最幸福的地方。
與其帶著女兒去奔一個看不到希望的遠方，不如留在這裏，與陛下親軍共存亡。
這是一場賭博！
贏，從此生活無憂，前途光明！
輸……他被子裏藏了一把刀，城破之日，就是他帶小香去見她母親之時。
“爹爹，如果他們輸了，你會殺了我嗎？”
就在父親還在思索的時候，金釵之年的女兒突然提出一個他無法回答的問題。
見父親沒有回話，女兒繼續道：“爹爹，我知道你背後藏了一把刀。”
父親：“……”
女兒：“爹爹，女兒不怕，您別哭~~”
察覺到老父親的眼淚落在自己的臉上，小香竟主動安慰起對方來。
老父親此刻的心情萬般複雜，除了沉默，就隻有流眼淚。
與此同時，他在內心瘋狂祈禱：陛下的親軍一定要贏啊！
……
青曆940年，3月7日，水州煙水之城爆發了有史以來最慘烈的一場大戰。
北蠻百萬大軍壓城，與擁有現代化武器的禁軍展開了跨越時代的交鋒。
殺喊聲撕裂夜幕，炮響聲震動蒼穹，無數鐵騎與獸騎在夜幕的橙色風景中化為碎片。
猶如暴雨一般的子彈從城牆上傾瀉而下，射殺的蠻軍與獸屍足足堆平了三分之二個城門。
火力覆蓋巔峰的時候，後方幾十萬蠻軍畏懼不敢衝鋒。
然而，在蠻軍大首領的鐵血手腕下，數萬怯戰蠻兵被斬殺當場，於是，在死與必死之間，蠻兵們全部瘋了。
守城禁軍沒想到殺了幾個大首領後，蠻軍會如此瘋狂，完全不計代價地衝鋒，以命填坑，以軀擋槍，以屍填城！
隨著戰爭的升級，整個戰場都變成了屠宰場，無數的屍體橫陳在大地上，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盡頭。
海量的鮮血已經將整片大地浸染成了血色，在落日餘暉與近夜烏雲的映照下，宛如人間地獄，極其駭人。
在蠻軍徹底瘋狂的情況下，大秀禁軍早先準備好的所有彈藥全部打完，甚至一些武器的槍管和發射架都被融廢。
當蠻軍最後的三個大首領又被轟殺兩個之後，僅剩的大蠻徹底瘋狂，要不惜一切代價踏平煙水之城。
他發誓，隻要城破，一定要將所有能夠看到的生命全部屠盡，哪怕是螞蟻和蚊蟲都不會放過。
他要用最殘暴的方式徹底毀滅這座讓他恨到發狂的城！
在無盡仇恨值的加持下，雙方從黑夜殺到黎明，再從黎明殺到黑夜，如此反複，不眠不休，足足激戰五天五夜。
無數蠻兵悍不畏死地接連衝鋒，踏著戰友的屍體和已經形成血色沼澤的地麵，咆哮著，嘶吼著，跳上城牆前去拚命。
他們已經忘記了恐懼，忘記了生死，忘記了命令，腦中隻有一個念頭：殺！
麵對完全殺紅眼的蠻兵，所有禁軍選擇丟棄已經沒有子彈的聖器，開始拔刀血戰。
為了不讓蠻兵波及到城裏的百姓，他們決定將戰場逆推，在蠻兵徹底攻上城池之前，主動放棄堅守了五天五夜的城池。
打開城門，紅著眼睛，拿著戰刀，猶如一群從地獄中衝出來的厲鬼，正麵殺向最後的二十幾萬蠻軍。
在沒有任何回旋餘地的慘烈交鋒裏，隨著時間的流逝，雙方所有統領和士兵都失去了理智，憑借瘋狂和意誌，進行最後的生死之戰。
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這一刻，沒有撤退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