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小子,你好手段
七八個衙役上來,夾起邱武三人就往外麵走。
孫班頭眼看著邱武三人被架了出去,這才對餘下的兩個衙役說道:“你們去問問那些人,看他們是不是聽到了。
留個口供,要簽字畫押的,明白嗎?”
說著,他伸手拍了拍那兩個衙役的肩膀。
這就是暗號,那兩個衙役頓時心中有數了。
“你也跟我們走,去衙門說話。”孫班頭在張顧的屁股上踢了一腳,順手把桌子上的連射弩拿了起來。
出到外麵,那些衙役找了一輛趕腳的馬車來,把邱武三人丟在上麵。
三個人都是腿上中了箭矢,也不怕他們能逃走,因此也沒有給他們綁上手腳。
馬車在前麵走,孫班頭與張顧和碧羽在後麵跟著,離著馬車有十來步遠。
孫班頭把跟著自己的人支開,便對張顧說道:“幸虧我今日當值,不然這事兒就麻煩了。
說說吧,到底怎麽回事兒?怎麽就動了弓弩了?”
張顧歎了口氣,就把先前發生的事情跟孫班頭講了一遍。
他倒是沒有跟孫班頭說什麽綁架勒索販賣人口的事情,跟自己必須把底子交待清楚了,不然兩者之間會出現配合不當的問題。
不過他也把自己栽贓邱武三人要綁架自己和賣碧羽去青樓的事兒也說了。
包括周圍看熱鬧的那些人的反應也跟孫班頭交代清楚了。
他這就是在告訴孫班頭,自己已經給他們設置好了陷阱,隻要按照這個思路去處置那三個人就可以了。
孫班頭聽張顧講完,朝著他豎了一下大拇指,低聲說道:“小子,你好手段。”
他是真的佩服張顧了,而且是從心裏佩服。
張顧射殺馬匪的事情他是知道的,還是親自給記錄的卷宗,那時他已經對張顧另眼相看了,覺得此子將來一定會出人頭地。
而今天的事情更讓他見識了張顧的心思縝密和手段陰狠,這讓他對張顧的認可又提高了一個檔次。
“才十四歲啊,做事就如此縝密狠辣,將來必然能成就一番大事。”孫班頭在心中想到。
到了郡守衙門,邱武等人就被塞到牢中去了,然後叫人找來大夫給他們醫治箭傷。
而張顧這邊則是孫班頭親自給錄的口供。
如此一來,這個口供就寫得有些離譜了,愣是把張顧寫成了一個反抗匪徒的英勇少年,不但聰明機智,還臨危不亂,出手果斷,簡直就是少年人的榜樣了。
張顧看了口供之後都有些咋舌,他覺得自己要是不獲得個見義勇為獎,都對不起孫班頭這個文筆。
果然是衙役一支筆,想寫啥就寫啥,想弄他就弄他。
張顧在口供上簽了字,孫班頭便笑道:“早點回去家裏吧,別亂逛了,這事兒你就不用管了。”
張顧施禮謝過了孫班頭,便轉身往外走。
走了幾步又轉回身來,湊到孫班頭身邊問道:“孫伯伯,這三個家夥會怎麽處置?”
孫班頭笑了笑,說道:“得罪了咱家人,他們不會有好下場,就先關在衙門的大牢裏吧。
先關個十年八年的,等新來的郡守大人有時間了再審問一下。”
張顧朝著孫班頭深施一禮,轉身走了出去。
碧羽就在廊下轉悠呢,眼睛一直盯著孫班頭的廨房,見到張顧出來了,即刻蹦跳著奔過去:“少爺,你沒事吧?”
張顧伸手在碧羽的頭上揉了一下,笑道:“沒事兒,少爺能有什麽事兒?走了,咱們回去。”
碧羽嗯了一聲,很自然的把自己的小手塞到張顧手中,讓他握住。
張顧也沒覺得什麽,順手就握住了,牽著她朝衙門外麵走去。
這個時候才剛剛到午時,張顧周圍看了看,便牽著碧羽朝著一個小酒館走了過去。
這都到中午了,不如就在外麵吃了飯再回去孫家。
寮州城到處都是過年的氣氛,同樣,遠在三百裏外的獨龍堡也是一樣,四處洋溢著年節的歡喜氣氛。
而在獨龍堡過年尚未到任的寮州郡郡守杜友同卻是半點歡喜的心情也沒有。
那一夜護送他的軍卒找到了他,也把他送到了獨龍堡,然後那些人就直接轉頭回聖京了,連一天也沒有多呆。
這些軍卒還是那些步行趕上來的軍卒,而那幾個騎馬逃走的,杜友同到現在也沒有見到他們的人影,不知道是死了還是已經回去聖京了。
杜友同倒是想讓那些軍卒把他護送到寮州城去,可是那些軍卒的頭丁至說了,上司跟他們說的是把人護送到寮州郡,可沒說要護送到寮州城。
如今獨龍堡已經是在寮州郡的境內了。
他們原本可以在兩百裏外就回去聖京城的,現在把人送到了獨龍堡,已經是很夠意思了。
而且郡守大人在獨龍堡外麵遇到那些馬匪的時候就已經拋棄他們先跑了,這就等於是告訴他們任務已經完成了,可以走了。
於是丁至就帶著聖京城的那些步卒往回走了。
現在杜友同的身邊隻剩下小妾和馬夫,想要去寮州城,他們也不敢就這麽上路。
寮州城外馬匪橫行,這句話他們在來寮州郡的路上就聽說過了。
杜友同也拿著自己的官牒文書去找獨龍堡的堡主兼裏正郭曉,結果人家帶著全家老小去渝州丈母娘家過年去了,要開春才能回來,堡中的人不敢私自做主。
於是杜友同就被困在了獨龍堡,進不得也退不得。
“等我到了寮州城上任之後,即刻遞折子入京,彈劾聖京中尉,他的兵居然把我們扔在這裏不管了。”
這句話杜友同不知道說了多少遍,葉青煙和馬夫老王也不知道聽了多少次了,耳朵都起繭子了。
“老爺,您也不用著急了,反正已經如此了。”葉青煙勸道:“等過了年,便會有商隊來獨龍堡,到時咱們跟著商隊去寮州城就是了。
今日已經是大年初一,聽他們說過了十五就有商隊往來。”
“嗯,也隻能這樣了。”杜友同歎道。
這樣的對話在他們之間也不知道說了多少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