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酒館還是醫館?
李元英不解的問道:“程將軍,你這是?”
程咬金哈哈大笑,“來不及多說了,總之你趕快幫我多做幾盆這個魚湯,我去去就來。”
交待完畢,飛也似的跑了,邊跑邊喊著:“哈哈,活血化瘀舒筋通絡,二哥、二哥你有救了……”
“他這是……
程將軍家裏有幾個兄弟?”李元英不解。
這時李淵和尉遲恭才反應過來,尉遲恭解釋道:“老程應該是去請秦瓊秦將軍了,他二人乃是結義兄弟,不是親兄弟,勝似親兄弟。
秦將軍征戰多年,每戰衝在最前麵,經常流血數鬥卻草草包紮再戰,所以落下一身病患難醫,現如今一直養傷在家。”
李淵點頭感懷道:“秦將軍是我大唐股肱,為我大唐征戰多年,立下赫赫戰功。現如今,堂堂猛將卻落得個病榻等死的結果,是朕之過也。”
說到這裏,李淵看向了李元英,“五郎,你如果有良方可以幫助秦將軍,不可藏私,一定盡力。”
我?
開什麽玩笑?
李元英哭喪著臉道:“我這是酒館,不是醫館,您有點為難我了。”
“廢話,休要蒙騙老夫,你既然會做藥膳,一定精通藥理。有這種片刻治好青眼框的本事,皇宮太醫都不如你。
我不管,秦將軍就交給你了,治不好他,唯你是問。”老李淵開始不講理了。
他知道這個兒子有非凡手段,就是有點憊懶,有時候不逼一下子,就不知道他有多大本事。
李元英看著似乎被賴上了,索性不跟這個便宜老爹強,直接伸手過去,“好,既然如此,拿錢來。”
“無論花費多少,都算在朕頭上,會有人來跟你結賬。”李淵大包大攬著。
“沒現錢不管,有道是親兄弟明算賬。”李元英可不給麵子。
李淵氣得胡子發抖,“哼,滿身同臭味成何體統。稍後我讓人送來,現錢。”
這還差不多,李元英得了承諾,想起程咬金一會兒可能會帶人來吃飯,所以轉身去後廚做飯。
而出門尋了一匹快馬的老程,也顧不得長安城內不許縱馬的禁令,朝著東城疾馳而去。
很快長安城內的禦使就給他狠狠記了一筆,大將軍程知節長安城內縱馬擾民,一定得彈劾。
“二哥,二哥,大喜事啊二哥,你有救了……”
來到秦將軍門口,翻身下馬,直接將韁繩扔給門口護衛,就這麽風風火火衝了進去。
往常程咬金談起秦叔寶的傷痛,可一直都是寬慰著說,會越來越好的,那也隻是安慰。
現如今倒好,直接喊人家你有救了,一句話就把以往自己的謊言戳破。
兩家關係極好,幾乎達到了穿房過屋妻子不避的程度,遍數大唐,也隻有程咬金敢這麽往裏闖。
就算是天策上將,都得顧忌秦叔寶的顯赫功勳,派人先來知會。
前院裏,秦叔寶獨子秦懷道迎了出來,對方一臉著急,顯然是遇到事情了。
看到程咬金來了,像是遇到救星一樣迎上來道:“程叔父,你快去看看家父吧。今日他身上舊傷疼痛難忍,藥石無用,家父索性狂飲一大壇烈酒,然後提起雙鐧耍起秦家鐧來。
我等苦勸不住,您快去勸勸他……”
什麽?
程咬金慌了,“這怎麽行?太醫千叮萬囑,二哥的傷不可飲酒,更不可再劇烈練武,以免拉扯筋骨增加內傷,他不要命了?”
一邊驚呼,一邊加快了腳步往秦家演武場衝過去。
就在二人剛進入演武場的時候,聽到一陣暢快的大笑。
臥榻多日,渾身都被鏽住的秦瓊,今日終於借助酒勁,重現當年征戰沙場的豪情。
一連使了三趟秦家鐧法,可謂是酣暢淋漓,一舒胸中抑鬱。
“二哥,二哥你怎麽如此糊塗……”程咬金衝了過來。
此時秦瓊精神大好,但渾身水洗過一樣,臉色微微泛白,可把他嚇壞了。
秦叔寶心情大好,將雙鐧丟給兒子,輕快說道:“咬金來了?
多日不曾習武,今日總算是過了把癮。
到此時方知,以往那些勸我休養生息的全都是無能庸醫,再躺下去,怕隻能痛死在病榻上。我輩習武之人還是得多出來活動活動,明日我就可以去左武衛當值了……”
話沒說完,就感覺一陣眩暈感襲來,直挺挺向後倒去。
“二哥(父親)……”程咬金和秦懷道同時驚呼。
完了完了,還是來晚一步,二哥你可千萬別死呀!
秦懷道大喊著:“來人,來人,快去請太醫……”
程咬金直接一把背起暈過去的秦瓊,“來不及了,給我備馬。”
秦懷道尚且年輕,哪裏有程咬金有主意,手忙腳亂的去準備。
程咬金不愧是馬上征戰的猛將,就這麽一手抱著秦瓊,一手持韁繩駕馭馬匹,在長安城內狂奔起來。
後麵秦懷道竟然一直追不上。
“錯了,錯了叔父,太醫院不在西邊……”秦懷道都快急哭了。
原本以為這個叔父老成持重靠得住,現在怎麽也慌亂起來,連路都記錯?這不是耽誤治病嘛。
看到程咬金直接衝進西市,秦懷道差點暈倒下馬,西市人多,好進不好出,一會兒還來得及嗎?
酒館裏麵,李元英已經重新熬好了一鍋魚湯。
還是剛剛那桌,李淵和尉遲恭正在拿魚刺剔牙。
看著那全新的魚湯,尉遲恭百無聊賴道:“從東邊到西市,最快也得半個時辰,這魚湯涼了就不好喝了,不如……”
李淵瞪了尉遲恭一眼,“說的什麽渾話,剛剛沒吃飽嗎?”
尉遲恭撓了撓頭,訕訕笑道:“這不是魚湯不扛餓,休息一會兒感覺又能吃了。
再說了,陛下您看,我是為孩子著想,你看小兜兜一直盯著魚湯呢。”
大家低頭一看,可不是嘛,李淵懷裏的小孫女兩隻大眼睛盯著魚湯一動不動呢。
“兜兜,你又餓了嗎?想喝魚湯的話,爺爺給你拿小碗先盛一點?”李淵寵溺的問道。
尉遲恭直咂嘴,果然身份不同就是待遇不同啊,這寵的……還是當孫子好。
誰成想小兜兜回過神來,說了一句所有人都沒料到的話。
小家夥脖子一縮,滿臉嫌棄的指著魚湯說道:“我才不要,剛剛我看見,黑伯伯把剔牙出來的東西摔進魚湯裏了。
嗚,好髒……”
啥?
李淵和李元英同時驚呼起身,離席向後退去。
尉遲恭絕倒,隨即臉色漲成紫薯一樣,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尉遲將軍,這真是、真是,我好不容易精心熬的,等會兒秦將軍……”李元英話還沒說完。
門口馬蹄聲傳來,程咬金勒馬直接飛身下來。
“魚湯,快,有魚湯沒有?
好好好,二哥你有救了,來,快喝口魚湯……”
二話不說,將秦瓊平放在旁邊桌上,直接一手摟著,一手端起湯盆,噸噸噸,給剛恢複了點意識的秦瓊猛灌三口。
這一幕,看得旁邊三大一小幾個觀眾,忍不住齊齊咽了口唾沫,都看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