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陸陽打高坎

林衝一聽這話急忙起身和兄弟們告別:“諸位,林衝先走了,咱們來日再聚。”

陸陽剛看到那丫鬟進去便猜到是錦兒,他一路狂奔到了五嶽廟前,老遠便看見一個錦衣玉帶的浪**子正在糾纏一名年輕貌美的娘子。

四周的狗腿子們還紛紛起哄。

那高衙內名叫高坎,原是高俅的叔伯兄弟,為了榮華富貴不惜給高俅當幹兒子。因他好色貪**,東京都稱他做花花太歲。

此刻他正堵在林娘子身前言語調戲,動手動腳。

陸陽徑直推開人群,一把拉住那高衙內的脖領子,照著他的眼窩就是一記老拳。

那高衙內一聲慘叫,倒在地上,哭著罵道:“你是哪裏來的豬玀,敢打我,還不給我弄死他。”

他那些個辦當們一個個都是酒囊飯袋,平日裏欺負老實百姓還行,根陸陽交手就沒有能過一個回合的。

隻見他左手一伸抓著一個,右手一展又挾住一個,雙臂使力把兩個腦袋撞在一起。他們便搖搖晃晃的倒下再也起不來了。

陸陽騰出手來,拽著地上的高衙內來到廟門口的護法神像邊。

“你個不知廉恥的蠢物,混吃等死的廢柴。整日不學好,專愛欺負人,我今日就讓你嚐嚐被人欺負的感覺。”

他見高衙內眼眶黑了一隻,便說道:“熊貓眼隻有一隻不對稱。”

說著就把另一隻眼睛也打成了熊貓眼。

高衙內兩眼都腫著根本看不清東西,隻顧著哭到:“哎呀,媽呀!我瞎了!啊啊啊!”

陸陽抓著他的頭發直拽到神像前:“給我磕夠三百個響頭,少一個便打一拳。”

接著一腳踢到了高衙內小腿外側的脛骨上,直疼的他掉眼淚。

接著陸陽便恐嚇這些辦當道:“我便在遠處看著,誰敢扶他起來,就跟他一起磕。”

卻說林衝得了丫鬟錦兒的消息之後心急如焚,告別了兄弟們就往五嶽樓處趕,他跳過了牆壁的缺口,沿著大路一直狂奔,還沒有到五嶽樓,便見了自己娘子哭哭啼啼的小跑著往自己這邊趕來。

他急忙上去一把抱住娘子,關切的問道:“娘子,你怎麽樣?那混子沒傷到你吧?”

林娘子隻是哭泣,弄得林衝心焦無比。

沒過一會,魯智深、史進便帶著張三李四從後麵趕來。

智深道:“師兄先回我那菜園子,有事與你說。”

林衝念及娘子剛剛遭逢劫難,原想拒絕。

可是史進又小聲對他耳語說:“哥哥千萬要來,與娘子有關。”

這一說,林衝便不得不去。

眾人回到了菜園子,此刻園中隻有陸陽一人。

他迎出來說道:“諸位回來的好慢啊!”

林衝問道:“兄弟有何事,非要在此處說。”

陸陽稍加思索道:“今日在五嶽樓調戲林娘子的正是高俅老賊的螟蛉之子,那個花花太歲高衙內。”

林衝一聽大為震驚:“什麽!竟然是他!想來他是不認得荊婦,此事應該是個誤會。”

智深卻痛罵道:“誤會個鳥蛋,要是讓我遇見他,非把他屎尿打出來。”

陸陽笑著說道:“我已經把他打了一頓了,兩隻眼睛都打腫了。”

史進稱讚道:“先前有咱們師傅怒打高俅,今日哥哥再打高坎,也是一樁美談啊!”

林衝卻擔心道:“兄弟你怎麽把他打了,他可是高太尉的幹兒子,得罪了高太尉他肯定要報複與你。”

智深道:“你怕那高俅,我可不怕,陸陽兄弟打得好,要是讓我看見那撮鳥,先讓他吃我三百禪杖。”

林衝也道:“師兄說的是,我隻是一時攝於高太尉之威。不過陸陽兄弟你得趕快躲躲,否則必有禍患。”

陸陽點點頭說:“就算哥哥不提我也會這麽做,我在東京總共也不超過五天,街上沒人認識我。今天我打了他,明天便走,看他倒上哪尋我去。倒是你,你是顯眼之人,我擔心那高衙內賊心不死,到時候再來尋嫂嫂。一定要千萬小心。”

林衝道:“那好,兄弟走得越早越好。”

林娘子此刻也出來向陸陽道了聲謝。

智深等人與林衝告別,說道:“阿哥有事一定要通知我們,咱們改日再會。”

林衝拱手道:“改日再會!”

智深自領了眾潑皮回菜園去了,陸陽也做了些偽裝和史進回到了商行並在第二天出了城,到了城外的一個小村子暫住。

林衝扶著自己娘子和丫鬟錦兒取路回家,心中鬱鬱不樂。

卻說高衙內自打見了林衝娘子之後便茶不思飯不想,迷醉不堪,著手下打探之後才知道原來是殿帥司的教頭林衝的娘子。

又過了兩三日閑漢們都來伺候,知道高衙內喜歡逗鳥,便帶來了許多鳥來給他玩。

隻見衙內也不梳洗,頭發亂糟糟的,對鳥也沒了興趣。

其中有一個人,喚作幹鳥頭富安,他知道高衙內的意思,便在眾人離開之後一個人回到了府中伺候。

他推門進來,看見高衙內在桌前閑坐,於是上前說道:“衙內最近清減了不少,必然是心中有事。”

衙內問道:“你是如何曉得?”

富安笑道:“小人一猜便知。”

高衙內一撇嘴,說道:“那你可能猜猜我的心事到底是什麽。”

富安露出奸笑:“這有何難,衙內無非是為了那雙木。”

高衙內瞪大了眼睛問道:“你是怎麽知道的,隻是沒有辦法得到她。”

富安道:“這有何難,衙內無非是顧及林衝勇猛,不敢欺他,這個無傷大雅。那林衝在太尉手下聽用,怎敢得罪太尉?輕則刺配,重則要命。小人有一計,可使衙內一親芳澤。”

高衙內歎氣道:“我不知見過多少好女子,可自打見了林娘子後,心裏便全是她,是以茶飯不思,你要是真能幫我得到她,我自然重重有賞。”

富安向高衙內推薦道:“太尉府有一個知心腹的虞候叫陸謙,他是林衝發小,我明日讓陸謙在樊樓裏擺些酒席,請林衝去吃酒。之後再遣人去林家告林娘子,就說林衝在陸謙家裏吃酒,一時氣重,悶到在樓上,叫娘子快去看看。隻要把她賺到樓上,婦道人家性子軟,衙內到時候再說幾句中聽的話還怕不能一親芳澤嗎?”

那高衙內頓時興高采烈的道:“好計策,你馬上把陸謙叫來吩咐了。”

當日富安找到了陸謙,與他提及此事。

陸謙正義凜然的說道:“那怎麽行,他可是我兄弟,得加錢。”

陸虞候接了令,也是想到,林大哥切勿怪我,衙內和兄弟之間我隻能選一個,此時也顧不得你了。

今日林衝正在家休息,門外突然傳來叫喊聲:“林教頭在家嗎?”

出來一看,原來是發小陸謙。林衝慌忙道:“原來是陸兄,前來所為何事。”

陸謙道:“大哥哪裏話,我這些日子公務繁忙來大哥府上走動的少了,大哥怪我是不是。我這不是一得空就來了嗎?前幾天怎麽都沒在街上看見大哥。”

林衝道:“心裏煩悶,這幾天都沒出去。”

陸謙拉住林教頭的手說道:“既是煩悶,那小弟做東,咱們去我家裏吃三杯酒解解悶。”他又衝裏麵的林娘子喊道:“嫂嫂,我與兄長到家裏吃三杯酒。”

林娘子隻吩咐道:“相公隻記得少飲早歸。”

林衝陸謙出得門來,在街上走了一會,陸謙說道:“要不別去我家了,隻去樊樓吃兩杯。”

兩個人經常一起去樊樓,林衝也沒起疑。

兩個人到樊樓之後便吩咐酒保上了兩瓶醉仙遊,再取些新鮮蔬果。

兩個坐下便閑聊了起來。

林衝坐在那便唉聲歎氣,陸謙見了問道:“兄長何故歎氣?”

林衝說道:“賢弟有所不知,我堂堂一個男子漢,空有一身本事使不出來,屈居小人之下,受這醃臢氣。”

陸謙趕忙打斷林衝:“大哥,禁軍之中雖然有不少教頭,但是本事比得過你的那是一個沒有,太尉對你如此看重,連我都是得你的推薦才進了太尉府,誰能給你氣受啊。”

林衝將前幾日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自然是隱去了陸陽的事情。

陸虞候勸解道:“哥哥放寬心,衙內肯定是不認識嫂嫂,咱們今天隻喝酒,不說這些糟心事。”

林衝連吃了七八杯,頓覺尿意便要去小解。

回頭正準備去招陸謙繼續吃酒,剛走到巷子口,便見到侍女錦兒叫道:“官人,你可尋得我好苦啊。你怎麽在這啊?”

林衝忙問:“怎麽了?”

錦兒回答道:“官人剛和陸虞候走了不到半個時辰,家裏就來了一個漢子對娘子說道:‘我是陸虞候家的鄰舍,你丈夫在與陸謙吃酒,一口氣上不來便昏倒了,隻講娘子快去查看’娘子聽了連忙請隔壁王婆看家,我和娘子一起到了陸虞候家裏,隻見樓上擺著酒食卻不見官人,下了樓之後,卻見到了前日在嶽廟裏調戲娘子的那人的辦當出來道:‘娘子稍坐,你丈夫馬上就來’錦兒慌慌張張下了樓,隻聽得娘子在樓上叫殺人我尋了一裏地不見教頭,隻聽買藥的張先生說在此處見教頭和一人去吃酒,因此特奔到此地。官人快去。”

林衝聽說,大吃一驚,三步並作兩步往陸謙家跑去。剛跑到一半又見得自己娘子哭泣著跑過來。

他連忙迎上去道:“大嫂!我在這!”

林娘子撲進林衝懷裏,哭訴道:“大哥為何此時才來?”

林衝心裏很難受,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自己的軟弱,但是他不敢拚,他有地位,有家人,有娘子,有房子,有工作,一旦反抗他就會失去他所擁有的一切,甚至連安穩的生活都是奢望。

一直以來他都在麻痹自己,暗示自己。

說不定高衙內調戲自己娘子隻是個誤會,說不定他會怕我。

但是眼前的一切把他的幻想通通擊碎了,他林衝在高衙內眼裏屁都不是。

他問道:“娘子怎麽出來的?不曾被那廝汙了?”

林娘子道:“不曾,我剛一叫救命,隻聽得外麵有人大喊林教頭來了。那高衙內俱你,連忙跳窗子走了。”林衝一怒之下將陸謙家砸了個粉碎,正準備走時卻聽得牆角處有人喊自己。

“林教頭,林教頭!”

仔細一看,原來是跟在魯智深身邊的潑皮之一,那個過街老鼠張三。

他問道:“你為何在此,那聲是你喊的?”

張三道:“不錯,自打那日分開之後,陸官人便吩咐我等,隻說擔心高衙內賊心不死,讓我等日夜看著林教頭家中,不要讓那廝得了機會,今日輪到我當班。我看見林娘子隨著一個漢子離開了便一路跟隨,方才聽到娘子呼喊救命,急中生智便大喊教頭來了,沒想到高衙內那廝也是個軟蛋,隻聞你名便跳窗子跑了。”

林衝握著張三的手萬分感謝,他實在沒想到一幫潑皮竟會如此義氣。

張三說道:“教頭客氣的話就別說了,陸官人讓我給您帶個話,隻說是非之地不可久留。前車之鑒,望教頭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