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 另辟蹊徑
侯放話音剛落，霍家坳就陷入一片絕望。
那霍村長丟掉拐杖，癱在了地上：
“我們霍家坳隻是想活下去，就這麽難嗎？就真的要逼我們去死嗎？”
侯放聳了聳肩，露出一臉愛莫能助的表情。
此乃大勢，非個人可以逆轉！
“侯放，你們把霍家坳的路都堵死，難道不怕陛下怪罪嗎？”
長樂是真的生氣了，連綽號都不喊了。
侯放搖了搖頭。
“這不是我一個人能夠辦到的！這些霍家村的百姓，從前還是我霍家的佃戶，我沒有害他們的理由！”
“而霍家坳的活路，其實在陛下下詔在萬年縣試行改製的那一刻，就已經注定被堵死了！”
秦凡忙活兩個時辰，硬生生造出來了這兩台神奇的機械，意圖為霍家坳找一條活路。
而自己僅僅幾句話就將他的準備打破，將霍家坳的希望掐滅。
這種生殺予奪的感覺讓侯放有些迷醉。
但同時也有些意興闌珊。
畢竟他隻是借勢而為，真正行事的乃是整個大唐的勳貴豪族！
長樂看著秦凡，一臉歉意。
如果不是自己硬是將侯放留下，或許現在不會是這樣的局麵。
而芊芊則是咬著牙倔強道：“公子，咱們一定有辦法的！”
“辦法？什麽辦法？我們霍家坳那裏拚得過那些豪族啊！”霍村長苦笑道。
“確實，以一村之力，妄圖與整個大唐的豪族對抗，是有些不自量力了！”
秦凡讚同道。
將大老爺也說出了喪氣話，霍家坳村民的臉上更是一片灰暗。
芊芊也耷拉下了小腦袋瓜。
“可我們為什麽要和對方正麵對抗？”
秦凡指了指皇宮的方向。
“這是陛下與他們的角逐，霍家坳隻不過是被波及了而已。”
侯放將秦凡還在嘴硬，開口打擊道：“被波及又如何，在這場角力之中，這霍家坳必然會被碾成渣渣！”
然而秦凡卻沒去理會，而是道：“既然正麵行不通，商品賣不出去，那我們何不另辟蹊徑？”
“另辟蹊徑？”長樂眼前一亮！
“不錯！尋常的商路自然被他們所阻斷，但有一條商路，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攔截的！”
秦凡自信滿滿。
然而，侯放卻認為他是虛張聲勢。
“豪族不會給你們留下任何一道口子！你們就死了這條心吧！你們所期待的根本就不可能發生！”
可這個時候，就連長樂都不願意搭理他了，隻是將目光看下秦凡。
“秦公子，究竟是什麽辦法？”
“進貢！”秦凡認真道。
“進貢？”與秦凡的篤定不同，其他人聽到這兩個字的時候，全然是不敢置信，
而侯放更是笑出了聲：
“我當是什麽好辦法呢！”
“不過你說的不錯，世家確實沒有辦法幹涉到那些貢品。但你以為那些宮裏的人會看上霍家坳的這些破銅爛鐵？”
長樂也是一臉擔憂道：“宮中的貢品規則可是很嚴的，除非皇上親口表示喜歡，否則一般的東西都很難成為貢品！”
一旁的霍春花也是哭喪著臉：
“大老爺，這些東西想成為貢品，根本就不可能的！大老爺您就別天真了！”
秦凡聞言，納悶道：“你自己親手織出來的布，你都沒有自信？”
霍春花苦笑著道：“大老爺，若說我的手藝，在霍家坳自然是第一。可是到了外頭，和其他厲害的人根本沒法比！”
秦凡道：“我不是對你的手藝有自信，你且仔細看看那塊布！”
順著秦凡的指點，幾人的目光集中在珍妮紡紗機上的那塊布上。
那便是之前為了驗證秦凡所說的效率，霍春花親手操作織出來的。
“怎麽可能！”
霍春花滿臉的不敢置信！
“春花，怎麽了？”
霍春花的驚呼引起了其他百姓的注意。
“這布料，怎麽會如此緊密結實，而且還如此順滑！”
眾人紛紛看去，果不其然！
織機上的那塊布與眾人身上穿的衣服，所用的乃是同一種棉花，可樣子卻天差地別。
“好美！”一個孩子滿眼迷離，伸手就想摸一摸那塊布。
“你幹嘛呢！”霍春花趕忙將孩子的手拍開，隨後像護犢子一般護住那塊布！
那孩子如夢初醒，看著自己髒兮兮的小手，不由撓了撓頭。
“春花嬸，這布也太好看了，穿在身上一定很舒服吧！”
聽了小孩子的話，霍春花也是一陣呆滯。
“我不是在做夢吧！”
似乎是擔心那塊布是假的，霍春花又踩其踏板，飛動梭子。
很快一段段相同材質的布被織了出來！
“真的可以！”霍春花了下來，將絲線剪斷，取出那塊布來。
“大老爺，咱們這塊布能成為貢品嗎？”
此時的霍春花，雖然心中忐忑，但也有了幾分底氣。
看著全村人滿臉期待的表情，秦凡輕輕點了點頭。
歡呼聲驟然響起。
侯放見狀，也是急匆匆想要擠上去看一看那塊布。
可將布當成寶貝的霍家坳人，哪裏肯放侯放過去呀！
隻見一個“球”在人群中被擠來擠去，最後跌了出來。
侯放擦了擦滿頭的汗，麵色陰晴不定。
如果這霍家坳的布真成了貢品，那不就突破世家封鎖了嗎？
自己的麵子何在？侯家的麵子何在？
最關鍵的是：陛下會作何感想？
想到這裏，他再也顧不得歡呼的人群，匆匆坐上馬車，往侯府趕去。
必須將此事盡快告知侯君集！
而另外一邊，已經確認了布匹的品質之後，霍家坳的百姓也慢慢安下心來。
“大家夥今年照常種棉花就是了。回頭縣裏會按照那兩張圖紙打造脫核機和珍妮紡紗機。便可以將收獲的棉花織成棉布上貢朝廷。”
“到時候收獲的銀兩必然是要比為侯家種地多的！”
秦凡又給百姓們喂下了一顆定心丸。
而百姓們也是分外欣喜。
“如今沒了侯家，大家夥能留下來的棉花也多了不少，回頭能織出不少的棉布！”
“是啊！就算我們做不到春花那樣，能有春花一半的速度也很不錯了！”
霍家坳洋溢著歡快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