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父皇你這不是瘦了，是饞了！
雖然沒能禦駕親征，但李世民對於遼東的戰況還是時刻關注著的。
情況確實如同那秦凡所言，相比較大唐的情況，高句麗的受災情況要更加嚴峻。
而這頭大唐又通過世家募捐以及修建功德碑的騷操作得到了足夠多的糧草。
這一漲一消之下，完全就成了一麵倒的局勢。
不過遼東戰場的事情李世民倒是不憂心，他現在更為困擾的是自己的問題。
在成為皇帝以來，李世民從未想過，自己竟然會因為口腹之欲而煩惱。
可那萬年縣縣衙的飯菜實在是太香了，以至於他回宮以來，無論是吃什麽山珍海味，都如同嚼蠟。
起初他以為是自己憂心戰事，心思不在這裏，這才如此。
可遼東捷報頻頻，自己的食欲卻沒有半分提振。
就連自己年僅九歲的小兒子李治都心疼地說：
“父皇，這些天以來你操心國事，茶飯不思，這樣可不行啊！”
“父皇你都瘦了！”
可李治哪裏知道，他那英明神武的父皇，哪裏是擔憂國事？
那分明是饞了！
話雖如此，李世民卻也不好因為自己的口舌之欲就拋下國事跑去萬年縣。
畢竟此前幾次區到萬年縣，可都是為了國家大事問策於秦凡。
若是自己這次為了蹭飯而去，李二自己都有些羞於啟齒。
罷了罷了，味同嚼蠟便味同嚼蠟吧！
……
這天，當長孫無忌前來拜訪時，李世民朕在用膳。
見自己的大舅哥前來，李世民也不見外，一邊吃著一邊就將長孫無忌召來。
“輔機這番前來，是有何事呐？”
長孫無忌踮起腳望了望李世民碗中的菜肴，又吞了吞口水道：
“也不是什麽大事，就是遼東大捷，蘇烈將軍率兵斬獲賊首五千餘。”
“這樣啊……”
也難怪李世民不驚訝，畢竟這樣的消息這些天收到太多了。
一群吃飽了飯凶神惡煞的猛卒，去進攻一群餓成豆芽菜，凍成篩糠狗的兵卒，不能大獲全勝才有鬼了！
長孫無忌見李世民口裏不斷地嚼著，張了張口，最後還是忍不住問道：“陛下，您吃的這是什麽？”
李世民淡淡道：“萬年縣進貢來的一些吃食，輔機若是還未用膳，不妨一起。”
聞言，長孫無忌大喜！
自從吃了那鍋紅燒肉以來，他就一直念念不忘，就連府上原本可口的飯菜，他吃著也不是個滋味。
現在聽聞李世民這邊吃的正是來自於萬年縣的進貢，哪裏還耐得住性子。
“多謝陛下賞賜！”
長孫無忌自來熟地抄起筷子，夾了一筷肉入嘴。
然而，這肉一進嘴裏，他原本期待的神色就垮下來了！
不是那個味道！
不信邪的長孫無忌又夾了另一道菜，可還是不對味。
他訕訕地放下筷子。
“微臣吃飽了！”
李世民也看出了大舅哥的心思，隻道：
“食材雖是產自萬年縣，可這下廚的人卻是我宮中禦廚。”
長孫無忌歎了一口氣，道：“正想念那小子府上的飯菜呐！”
李世民瞥了一眼，隻是淡淡道：“眼下大唐麵臨國事，若無正事卻是不好拜訪，待蘇烈將軍凱旋，朕抽空再帶你過去。”
長孫無忌也知道這些，但現在高句麗的戰事，明眼人都知道不可能出現以外，必將大勝而歸。
而賑災之事也早已完畢！
如今大雪也停歇了，國內根本無要緊之事。
所以李世民在不在宮中，除了諫議大夫會嘴碎以外，其他根本無關緊要！
忽然，長孫無忌目光一閃。
陛下說的是沒有正事不便拜訪，可若是有正事呢？
“陛下，您還記得此前那萬年縣縣令秦凡給臣下的土豆嗎？”
“自然記得！”
“臣回到家中以後，就將其栽種了，可它始終不發芽，臣以為應當拜訪一番那秦凡，詢問栽種之法！”
李世民眼前一亮：“不錯！不錯！這土豆可事關國家社稷，容不得馬虎大意，是該拜訪一番！”
事實上，李世民知道：如此寒冬臘月，土豆能發芽才是怪事！
但此事卻恰好給了兩人前去萬年縣的理由。
“那咱們現在就去？”
“現在就去！”
兩人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
……
冰雪消融，萬年縣也重新煥發了活力。
大街小巷間，各種買賣的吆喝聲絡繹不絕。
此時此刻，劍南道的李二老板和孫老板正一路趕往萬年縣。
同行的還有一個老者，他是戶部主管農事的一名侍郎。
隻不過在成行前陛下有過交代，讓他千萬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
萬侍郎也深刻記得自己的使命，權當自己是跟主家前來請教學問的老伯。
可他沒有想到，此番的目的地居然是萬年縣縣衙！
莫不是皇上打算看一看這萬年縣的治理情況？
萬侍郎不由感慨那個不認識的縣令可真是倒黴。
當初他當上侍郎以前，也是在各地當過幾年官的，深知大唐各地的縣治情況。
雖說萬年縣位於天子腳下，但以李世民的眼光，必然會發現什麽不好的地方，到時候這小縣令可就有的受了。
怕什麽來什麽！
當三人來到縣衙門口之時，此前的放衙牌子已經被摘掉了，衙役們魚貫而入。
而有冤屈或是需要調解糾紛的百姓也都跟著進了縣衙。
三人便假托有事也跟著進來。
然而，左右環顧，李二卻不見那秦凡現身。
長孫無忌此時也是心係紅燒肉，忙攔下一個衙役，問道：“你家老爺呢？怎麽不見其人！”
衙役本就繁忙，此時被攔下，更是不爽道：“辰時剛過，我家老爺怎會上衙？”
“你們若是有事，便先隨我登記。等到巳時，老爺自會審理！”
萬侍郎不由瞪大了雙眼。
這天下竟還有辰時（上午7點至9點）不上衙的縣令！
巳時（上午9點至11點）這怕是早朝都已經上完了，陛下都處理完大唐的重大事務了，這小小縣令才剛剛上職！
李世民也是一陣惱怒！
但在這縣衙裏也不便發火，便沉著臉轉身而去。
長孫無忌同萬侍郎跟在身後。
行至轉角，左右無人。
李世民惱怒道：“朕幾時上朝？五更天！”
（五更天一般在早上三點至五點之間。）
“這個疲懶貨可好！巳時上衙！”
“哼！真是混賬東西！”
萬侍郎噤若寒蟬，因為他知道，按照慣例，陛下的下一句便是命人查抄此處，將縣令處斬，以儆效尤。
然而，左等右等，卻始終沒有下一句傳來。
這就……完了？
萬侍郎萬分錯愕！
難不成，這萬年縣的縣令還與天家沾親帶故？
可他當官數年，也沒聽說啊！
罷了罷了，就連陛下都沒說要懲治於他，想來此人身份定不簡單。
一會見了麵自己還是恭敬一點吧。
雖說按照官職，他乃是正三品大員，而區區縣令隻是七品芝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