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朝九晚五？你好大的官威！
長孫無忌衝上前去，一腳將仲宣踹翻在地，口中怒斥道：
“你這狗殺才！怎敢如此欺淩百姓？”
李世民亦是來到一旁，展露自己愛民如子的一麵。
隻見他不由分說就將一旁被“壓製”在地上的“受害百姓”楊五郎一把扶起。
隨後開口安撫道：“你且放心，我二人會為你做主的。”
仲宣莫名其妙被人踹翻在地，腦袋還在發懵，就被長孫無忌劈頭蓋臉一頓臭罵。
人都被罵傻了。
還是楊五郎最先反應過來，他掙脫李世民。
從地上抱起自己帶來的老參，遞給仲宣，想讓對方幫自己轉交給秦凡。
隨後，轉身對著兩人道：“你們誤會了，我隻是想見一見咱們的大老爺！”
長孫無忌看了看楊五郎遞出的人參，有聽了他這話，不由兩眼一眯。
好家夥！見父母官還需要送禮打通關係才能見著！
這萬年縣縣令好大的架子！
當即指著仲宣懷裏的人參，開口怒斥道：
“大雪連綿，老百姓就是熬過這個冬天都難！”
“你們倒好，這般侵占民脂民膏。災民想要見到縣令，居然還需要送禮？”
隨後，大袖一甩，吩咐道：
“你們縣令在哪？還不讓他速來見我！”
說罷，長孫無忌便老神在在等在原地。
他相信，等到那小吏將自己的話通報過去。
這萬年縣的狗官必然屁滾尿流地出來見自己。
一旁的李世民卻有些疑惑。
這百姓雖然整個人都凍得瑟瑟發抖，可是穿著卻很是幹淨，神色上也沒有災民常有的愁苦與怯懦。
這真的是災民嗎？
就在這時，仲宣回過神來。
“你是何人？居然敢到縣衙門口撒野！”
“你可聽好了……”長孫無忌剛想表明身份，震懾此人。
李世民卻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搖了搖頭。
對啊！自己這是和陛下微服私訪呢！豈能輕易暴露身份。
隨即，改口道：“我們乃是自劍南道而來的客商！”
聞言，仲宣不由惱了：
“你一個商人好好行你的商便是，來此處搗亂作甚？”
“搗亂？我們這是打抱不平！”長孫無忌兩眼一瞪，“廢話少說，趕緊讓你們縣令滾出來見我。”
聞言，仲宣黑著臉道：“今日下衙了，你們若是要見我家老爺，改日早點吧！”
此話一出，便是李世民的眼神都變了。
“酉時下衙，你家老爺當真好大的架子！”他開口嘲諷道。
一聽眼前這狐裘男子居然敢嘲諷自己的恩人，楊五郎不幹了。
“你知道什麽？就這樣詆毀我們大老爺！你良心何在？”
李世民半天沒回過神來。
自己仗義執言幫助的百姓，居然反過來辱罵自己？
一旁的仲宣也是不幹了：“你這刁民，找茬找到官府來了？”
長孫無忌用手指著自己，有點啼笑皆非道：
“我？刁民？”
仲宣瞪了他一眼：“你若不是刁民，為何不由分說跑來衙前搗亂？”
長孫無忌惱道：“你管那叫搗亂？分明是你們收受百姓財物！”
聞言，仲宣明白對方是誤會了，但他還是皺眉道：
“刁民，便是你誤會了前麵的事情，也不該出言不遜，侮辱我家老爺！”
“侮辱你家老爺？你倒是問問那個縣申時就下衙？明明自己做得不對，還不讓人說！”
長孫無忌張口辨道。
“你個刁民，我家老爺曆來奉行朝九晚五，這一點是全縣皆知的！”
“如今過了申時，你這刁民卻嚷嚷著要讓我家縣令出來見你們？”
“這不是來鬧事的嗎？”
長孫無忌那個氣啊。
眼前那小吏，一口一個“刁民”，把自己罵得夠嗆。
更令人惱火的是：這狗縣令怠政居然還讓整個萬年縣都給認可了！
他怒道：“是朝廷沒給你們俸祿嗎？還是身上的官服穿著不舒服？申時下衙！倒還有理了？”
這時，一旁守門的小吏也忍不住了。
他理直氣壯道：“朝廷是給了我們俸祿，可皇上又沒給我們加班費呐？沒有加班費我們為何要加班！”
“加班費？”李世民有些困惑，什麽時候衙役值守還需要加班費了？
隻聞那小吏繼續碎碎念道：“加加加，加個錘子的班！身體是自己的，熬死在任上，到時候老婆被人睡了，連個上墳的人都沒有，圖個啥？”
聽了這話，長孫無忌的怒火瞬間消去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冷汗。
這皂吏真是嘴碎！長孫無忌暗自惱怒。
這種大逆不道的話，豈能當著陛下的麵說？
更何況，就在七年前，宰相杜如晦大唐鞠躬盡瘁，病死在任上的。
若無杜相的操勞，大唐萬不可能有如此鼎盛！
而對於杜如晦的死，皇上也一直耿耿於懷。
這皂吏這般說，不是往皇上的傷口撒鹽嗎？
果不其然，當他抬頭看去時，李世民已經雙眼通紅。
仲宣眼前一花，卻見那狐裘男子已經站在自己身側。
渾身充滿著煞氣與威嚴，對著身邊那打抱不平的兄弟沉聲道：
“這番話，是誰教你說的？”
李世民是誰？率軍平定天下的雄主！
麵對此時氣勢全開的這位帝王，那小吏哪裏遭得住？
早就腿腳發軟了！
他打著寒噤，牙齒上下打架：“是……是我家老爺說的。”
聞言，李世民當即轉身，一腳踹開縣衙大門，就要將那口出狂言的萬年縣縣令懲治一番！
見狀，仲宣當即想要帶人阻攔。
卻被長孫無忌擋住。
他痛心疾首道：“申時下衙，百姓卻無一人敢說這狗縣令的不是！其中定然有天大的黑幕！”
說著，他將目光投向楊五郎：“孩子！你放心，我們定為你做主！”
聽到對方罵自己的恩人，楊五郎哪裏還能忍？
一項好脾氣的楊五郎，指著長孫無忌的鼻子破口大罵起來：
“你怕不是有什麽大病！你們是祖墳被人刨了嗎？來找我家老爺麻煩？”
一統痛罵，令一旁的仲宣感覺暢快無比。
這時，李世民從衙內走出，沉聲道：
“那狗官去哪了？”
仲宣再也忍不住了，一邊抄起水火棍一邊招呼起兄弟，往兩人身上打去。
“刁民！下了衙，老爺自然不在衙內，你等再不滾，便去我萬年縣牢獄之中好好呆著反省吧！”
倘若李世民想要動手，這區區幾個衙役自然不是他的對手。
可既然那狗縣令不在，自己便是將這幫狗腿子打倒了也沒有用。
於是便一邊招架著，一邊帶著長孫無忌離開了縣衙。
朱雀大街上，李世民沉著臉吩咐道：“給朕查，朕要立刻知道那狗官身在何處。”
“遵命！”
一眾禁軍領命，立刻華為鳥獸四散而去。
很快，一張寫著紙條被送到了李世民的手上，上麵赫然寫著秦凡的信息與去向。
長孫無忌見了字條所寫，不由憤憤道：“好啊！百姓在衙前求見，這狗官卻回去享樂了！”
“災情當下，這般怠政無異於草菅人命！當以重罪論處！”
“陛下，我們這就去為民做主，看看這狗官還有何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