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命也

陸盛經過三天的努力之後,總算是把這裏給搞懂了。

他現在很忙,每天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根本沒有其他時間來想別的。

他如今除去每天要學的內容之外,還有君子六藝要學。

君子六藝也就是禮、樂、射、禦、書、數,除去書畫、計算這兩方麵陸盛還算拿得出手之外,其餘的他都是一知半解。

禮,即是禮節,陸盛每天抽出一個時辰去學,慢慢積累,總有學會的一天,這東西總體來說也不是很難。

樂,即是音樂,詩歌和舞蹈,陸盛選了音樂,選的是古琴。

陸盛也不是很懂古代這邊的樂器都有什麽,但他聽過雲夫子的古琴,當時驚為天人,看到有古琴之後,二話不說就選了這個。

呂不棄也是選的這個,這幾天兩人學完禮節,便會相約一起去樂房學一個時辰。

射,即射箭,許是陸盛有玩過現代的俱樂部射箭,這東西他上手得確實很快,第二天就能射中靶子了,否管中不中紅心,沒有脫靶就是進步。

這個陸盛隻是抽出半個時辰出來練一練,並沒有花太多時間在這個射箭身上。

禦,即是駕馭馬車和戰車的技術,這個陸盛也不打算抽太多時間出來,每天抽半個時辰出來練練即可。

書,即是書畫,數,即是計算,這兩個陸盛不擔心,每天各抽半個時辰出來練習,如此,一天十二個時辰,他便花了四個時辰在這六藝身上。

除去一天睡三到四個時辰之外,留給陸盛學習書籍和練習文章的時間,就隻有四個時辰左右了。

這四個時辰中,還要除去午休,吃飯,與同窗之間的交流會外,留給陸盛學習的時間真的很少。

這三天習慣之後,陸盛每天就按照自己的計劃表行事,除去必要的同窗交流和聚餐外,不必要的吹牛,去館子一類的活動,陸盛全都婉拒了。

看書的時間都沒有,哪還有心思搞這些鶯鶯燕燕。

陸盛每天忙得像陀螺一樣的生活,倒是讓呂不棄都看在了眼裏。

自從他第一天從班裏知道了陸盛是府試第一名之後,他就不認為陸盛是走關係進來的了。

呂不棄也到了乙班。

乙班現在一共十六人,分成兩排,陸盛坐在了右後麵,呂不棄就在他旁邊。

乙班裏的學子,可以說大部分都是很拚的那種,除去朗誦時間和夫子上課的時間之外,基本班上就是安靜得落針可聞。

陸盛別的不說,這種學習氛圍他倒是喜歡得緊。

否說下課出了門後眾學子怎麽鬧,就說這個對學習的態度,陸盛就佩服。

在這樣的環境下學習,不是你卷我,就是我卷你,好在陸盛也沒有那麽喪心病狂。

他聽呂不棄說,他們班上的常年第一名叫朱究文,每天天沒亮就起床讀書,晚上不到兩根蠟燭燒完絕不睡覺,平日裏臉上常常掛著淡淡的黑眼圈。

陸盛聽了之後,深感佩服,狠人啊。

陸盛聽說此人之後,還好奇地關注過兩天,此人心若磐石,堅定不移,陸盛想跟此人交個朋友,可是,此人一向獨來獨往,聽說任何活動他都不參加,可惜了。

陸盛也不是不知好歹之人,既然人家不想浪費時間在這些交際上,他便選擇不去打擾。

這邊陸盛忙著學習,對於家裏那邊的事一概不知。

青屏山中。

沈容謙背著一個背簍正在拾木柴,身後還跟著一個穿著粗布衣裳之人。

此人長相粗獷,嘴裏叼著一根草,吊兒郎當地跟在沈容謙身後。

眼看沈容謙不理人之後,此人忍不住了。

“小師弟,我說你還要在這裏浪費多少時間呢?師父讓你趕緊回去把剩下的功法給練了,省得錯過了最佳修煉時間。”

沈容謙一臉冷漠,“上次我還沒跟你算賬。”

此人一聽,就知道這事沒完,叫道:“不會吧?不就是讓你練功練得狠了點,拉到筋肉了,這你也要算賬?”

說完,還補上一句:“小師弟,師兄都是為了你好啊,你不願回師父那邊,師父便讓我過來監督你練功,師父的一番苦心,你得理解。”

沈容謙瞥一眼,一番苦心?

別人不懂,他還不懂嗎?

當年他因長相出眾,在一群乞丐中被人打罵欺辱,師父突然降臨把他給救了,他自是感激不盡。

師父說東,他絕不往西,當年年僅八歲的他,便為了師父的私仇手刃了多少人,這些當初也是他為了報恩自願做的,這個他自是心甘情願。

隻是,沈容謙咬緊牙關,眼裏閃過一絲複雜。

沈容謙怎麽也想不到,師父對他這麽好,竟是因為看上了他的根骨,他記東西快,練武更是悟性高。

為了讓沈容謙心甘情願跟他走,竟給那些乞丐錢讓他們來欺辱他,然後再把他給救了。

沈容謙確實如他所願,乖巧聽話了這麽久。

直到他知道真相之後,他便逃了。

可讓沈容謙不安的是,師父對他很好,非常好,好到讓他懷疑師父是不是又有什麽計劃在進行。

他這個大師兄,從小無父無母,由師父一手養大,自是聽師父的話,對他也特別好,隻是沈容謙卻不能把心裏話跟人說。

他知道當年的事,還是他師父喝醉了無意中透露出來的,現在連師父也不知道他為什麽一意孤行要出來調查當年沈家的事。

當然這也是沈容謙出來的目的。

對於這個師父,沈容謙心裏很複雜,他既感激,又痛心。

沈容謙還在想問題,粗獷男子又說道:“師父已經跟我說了,當年師父年輕氣盛,做事偏激,如今師父這段時間對你如何,你也是知道的。”

沈容謙垂眸,斂去眼裏的複雜,他知道,他怎麽不知道。

罷了,總歸他也是要走的。

這段時間大師兄裘莫找了他這麽多次,他心裏早就做好了離開的準備。

隻是陸家......

想到這,沈容謙說道:“回去也行,隻要師兄你明天幫我把藏在沈家宅院裏的那筆銀子拿來,我便跟你走。”

裘莫達成目的,笑得咧開大嘴:“行,明天還是這個時候?”

“嗯。”

裘莫得到答案之後,立馬使用輕功飛走了。

沈容謙頭都不抬一下,繼續低頭撿木柴。

這兩年多,他跟師兄和師父遠離煙火,性子越發偏激、冷漠,他不想成為一個隻知道練功沒有感情的工具,便選擇了回到沈家這邊。

遇到徐九他們,這是他意料之中的意外,他知道在這裏會遇到以前沈家的下人,隻是不知道遇到的竟然是當年他幫過一把的徐九。

於是,事情就成了這樣,好在他在陸家也感受到了溫暖,還有朋友,他這一趟下山也不虧。

如此離去,也好,這一切如何,都是他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