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趙輔之的善意
“我謝你大爺！”
李睿在心中暗罵。
不過，熟讀經典的他，卻也明白，這確實是一份大禮。
用一個大儒的奏章，幾乎是把他囂張跋扈的性格給坐實了。一個在京中唯唯諾諾，但是去到屬地就開始囂張跋扈的王爺，在帝王的眼中，往往是最不堪的。
他真正擔心的是那種勵精圖治，暗中圖謀之人。
雖然李睿在涼州的動作很大，可一切也都在父皇所能夠掌控的範圍之內。隻當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把戲，並不會太過放在心上。
性格，才能夠決定一個人！
“王爺！”趙輔之笑了一聲：“做人當誠。老朽今日，是為王爺解憂而來。”
李睿沉吟片刻！
“既如此，那本王也就不瞞趙老了。涼州城內，如今所有吃食，就隻能夠勉強維持三個月！”李睿鄭重道：“可因水患，三個月之後，百姓地中無新糧長出，涼州內也無陳糧可用！”
“王爺！”
趙輔之再次輕笑：“您也忒不老實了！依我之看，除非城外受災的百姓可以縮減三倍，否則，你這三個月也隻是嘴上說說！”
“哈哈哈！”
李睿感覺到謊言被戳穿，也不感覺尷尬。
笑了兩聲之後，才接著說道：“趙老慧眼如炬，不錯，城中之糧。按照目前的消耗，隻夠一個月的時間。不過，一個月的時間之後，災情也會減緩，百姓也可逐漸恢複生活，雖無積累，不過，在免賦的政策之下，也能休養生息！”
“……”
趙輔之那有些精明的雙眼靜靜地看著李睿。
沉吟片刻之後：“所以，王爺是不需要老朽了？既如此，那老朽不如歸去，繼續山林隱居為好！”
“咳咳，其實，有一些麻煩！”李睿的麵色逐漸凝重起來。
趙輔之歎了一口氣：“王爺需要明白一點，老朽非是敵人。老朽身在涼州，深知涼州頑疾。可一直無能為力。一直到王爺的出現！”
“老朽，才看到幾分改變的希望！”趙輔之接著說道：“所以，老朽希望王爺，能夠讓涼州的百姓，過上人過的日子！如此便好……”
“先生，大義！”
李睿的心中有些欽佩，沉吟片刻之後問道：“可既然趙老想要為天下蒼生做些什麽，為何不顧父皇的挽留？執意離京？”
“老朽是前朝舊臣！在京中對陛下的作用甚微。而且，朝堂平定之後，老朽也就是個無用的棄子！”趙輔之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無奈：“這不過是其一，若是能為百姓做點事情，棄子也便棄子了。可陛下雄才偉略，對於大局的謀劃，無人能及！謀大局，則失小局！這是必然！”
“陛下想要的很明確，也是他登基為帝之後一直都在做的事情！可這等謀劃，功在千古，罪在當下。勢必會有無數的百姓遭殃。”趙輔之歎了一口氣：“老朽雖也想身著史書，名傳千古！可卻始終無法過心中的那一關！”
“所以，老朽離開京都。來到這紛亂的涼州，想要一展抱負，卻發現，百無一用是書生。胸中一切，無法施展。百姓苦難，老朽也無法以聖賢書化之，一直見到王爺所為！”
說道這裏！
趙輔之緩緩站起身來，對著李睿拜了一拜，而後接著說道：“老朽便知道，王爺便是老朽一直等待之人！”
“……”
李睿深吸一口氣。
一時之間有些無語，這老頭子把自己捧得有些太高了。他總感覺這個老頭子的下一句會是：王爺，咱們反了吧？
所以，感覺到有些頭皮發麻。
不過不得不說，這個老頭子看人看事，非常的準。
父皇在短時間之內，送八王出京。其實便是為了穩固皇權，但是，按照父皇的性格，又絕對不會黯然的看著各州的王爺安心發展壯大，到最後威脅到京都的皇權統治。
所以，分封出去的王爺。
還是會被一點點的將手中的權利剝奪。好一些的，或許可以一輩子當一個閑散王爺。可若是稍微慘一些的，甚至有可能會死無葬身之地。
想要做完這一切，父皇需要有大謀劃，大手筆，大氣魄。
甚至於，在必要的時候，要對自己的親兒子揮動屠刀！
可，這便是皇家。沒有絲毫的情分可言。
“那個。”李睿頓了一下，而後接著說道：“本王未曾想過別的，隻是不忍百姓流離失所。”
“老朽，定當助王爺一臂之力！”這個時候，趙輔之再次說道。
“咱們還是先說當下吧！”
李睿感覺到話題越來越偏，沉吟片刻之後才接著說道：“這一次，賑災銀款被劫走。涼州應當如何度過危機？”
“王爺可否將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的告知老朽？”
這個時候的趙輔之，也逐漸凝重起來，輕聲的詢問著說道。
李睿微微點頭，倒也沒有隱瞞，將自己所得到的線索，還有自己所做之事全部都說了出來。
果不其然，當趙輔之在聽到所有的線索之後。眉頭深深地皺了起來。
“王爺做的，便是對的！”
趙輔之深吸一口氣，而後接著說道：“看來王爺的心中，也已經有了猜測和決斷，老朽倒是有些孟浪了。”
李睿靜靜地看著麵前的趙輔之，一言不發。
趙輔之歎了一口氣，過了許久，才接著說道：“王爺，這次事情並不複雜，真正複雜的是背後人的博弈，不過，這一次王爺未輸。”
“我自然知道！”李睿歎了一口氣。
趙輔之點了點頭，仔細沉吟了半晌之後：“關於涼州的水患，王爺接下來打算如何去做？”
“趙老有何高見？”
這個時候的李睿沉吟片刻，將目光放在了麵前的趙輔之身上。
趙輔之沉吟片刻：“王爺已經平複物價，而且，如今水災漸去。百姓得以休養生息。唯一的麻煩是，糧價還是偏高，不過這不怪商戶。必須要解決這裏的麻煩。保證涼州境內的百姓，可以度過今年的秋收，涼州之患，自然而然便解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