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右相門生
李睿深吸一口氣。
胸中的怒火在這個時候也已經灼燒的差不多了：“熱鬧看夠了？”
“王爺，黃成海此人桀驁，軍中大多數都是這般。不知者無罪。王爺的懲罰，有些重了……”
孫德勝的聲音很輕。
就好像是在闡述一個道理，而不是興師問罪。
李睿微微點頭，看著麵前的孫德勝，眼睛輕輕地眯了起來：“哦？既然如此，那依你之見應當如何？”
“末將認為，小施懲戒，打幾板子便好！”孫德勝的聲音很輕：“不過，如何抉擇，全憑王爺做主。”
“你是南門郡的巡防？”
李睿冷哼一聲：“南門郡距離河東郡並不遙遠，為何到來的如此之晚？”
“啟稟王爺！”
孫德勝不卑不亢：“南門郡雖然距離河東不遠，不過多山多險，如今剛入春，寒氣還未消散。山中霧濃，以至於我們得知消息的時候，有些遲了，所以支援來遲，還請王爺降罪！”
聽聞到這裏，李睿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徐通。
徐通微微的點了點頭，表示確實是這樣。
“既如此，那還降罪做什麽！”
李睿意興闌珊的搖頭：“孫將軍辛苦了，進城休整一下再走吧！”
“不了！”
孫德勝微微搖頭，麵容堅毅之中帶著幾分淡然，而後輕聲說道：“既然河東郡已經安然，那末將應當返回。近日南門郡山匪頻繁作亂，末將心中憂慮，無法在此逗留，將士們將戰場幫忙打掃幹淨之後，就會立即啟程返回！”
“也好，既如此，那本王也就不便多留了！”
李睿歎了一口氣說道。
就在這個時候，孫德勝微微點了點頭，緊接著將目光看向了旁邊的徐通：“好本事！”
“你也一樣！”
徐通傲然點頭，回敬了一句。
說完之後，孫德勝對著李睿行了一禮，而後轉身隨著手下的將士開始打掃戰場。
“你們在打什麽啞謎呢？”
這個時候的李睿感覺到有些奇怪，回過頭去看下徐通問道。
徐通頓時笑了起來：“公子有所不知，這個孫德勝手上的功夫不錯，不過看手中老繭的分布應該不是用槍而是用刀的。這人是一個人才，和剛才那個叫黃成海的草包不一樣。而且排兵布陣有理有據，下麵的將士也非常有凝聚力。他剛才應該是看出了我手上的功夫，所以說才會誇讚那麽一句。而我也不過是回應了一句而已！”
“這就能看出來？”
李睿感覺到有些驚訝。
“那是自然，功夫在細節之中！”徐通輕聲道：“若是這個孫德勝可以歸心，公子可又得一臂助！”
“嗯！”
李睿沉默片刻之後，微微的點了點頭，而後接著說：“可，如果這個人真的這麽有本事的話。為什麽南門郡的匪患一直存在到現在？”
“這……”
徐通頓時有些無語，過了片刻之後才撓撓頭：“我就不清楚了！”
有了軍隊的加入之後，戰場打掃起來也就輕鬆許多。
不過很快，就有了更重要的問題。黃成海是被李睿給辦了，可他手下的那些將士還在，現在沒了主心骨，重新整理好隊伍之後，站在那裏麵麵相覷。所有的人都愣在了那裏。
因為失去了將軍，所以他們一時之間還有些難以接受。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更不敢和李睿硬碰硬。
殺李睿？開什麽玩笑。他好歹也是一個王爺，這個時候殺李睿幾乎就和謀反差不多。
“公子，您表現的機會來了……”
徐通輕輕的在李睿的耳邊說了一句。
李睿有些不滿的看了一眼徐通：“本王是那麽愛表現的人麽？”
說完之後輕輕的登上搭建起來的台子，環目望去，烏央央的人群，並不是很多，但是也有數千之眾。看得出來這些人應該算得上是河西郡的精銳了，其實他們原本應該來的更早一些，這樣的話，已經能夠減少自己這邊的傷亡，剩下的那些傷悲和無路可逃！
“各位將士們！”
李睿站在那裏，聲音緩緩傳**。
這些人原本失去了主心骨，聽到了李睿的聲音之後，目光不自覺的就向他投來。
“看清楚本王這張臉，就是本王，掌了黃成海的嘴，然後將他關了起來。為什麽要辦他？因為他援軍來遲，因為他嘲諷我們死去的將士和活著的百姓，你看看你們的身旁這些人裏麵，或許就有你們的兄弟姐妹，或許就有你們的父母鄉親。他們不是流民，他們一個個有自己的名字，有自己的腰杆！”
“他們用自己的行動證明了，山匪壓不倒他們！”
“可一個小小的黃成海竟敢侮辱他們，而且還頂撞本王！”
“本王就是拚著陛下的責罰，也要辦了他。如果是你們誰不服，大可以站出來！”
……
聲音，在遼闊的天空之中傳**。
整個城外，寂靜無聲。不管是這幫將士，還是周圍的百姓，在這個時候都陷入到了沉默之中。
“好，既然沒有。那所有軍中百戶，上前一步！”
片刻的安靜之後。
軍中的幾個百戶緩緩站了出來。
“以幾位百戶為頭領，把將士們帶回河西郡！”李睿的聲音很輕。
這個時候，其中的一個百戶眼神之中帶著幾分凝重，似乎是下了很大的決心一般，緩緩上前一步，而後接著說道：“王爺，黃將軍有錯，自然當罰，不過我們出來的時候好好的回去之後，黃將軍便被羈押在河東郡！我們如何向郡守交差！”
“你們便告訴他今日的事情！”
李睿的聲音冷靜，聽不出悲喜：“然後告訴他，是本王關的黃成海。若是他有異議，可以來河東郡找本王！”
“本王在王府之中恭迎大駕！”
“……”
那百戶先是愣了一下，緊接著苦笑著拱手。
至於至此，已經沒有任何回旋的餘地。
他們帶著手下之人回返！
“公子，您這一下子，可是得罪了河西郡的郡守啊！”徐通嘿嘿一笑，輕聲的說道：“我聽聞，河西郡的郡守乃是右相門生，若是與他交惡，恐怕朝堂之上……”